分卷阅读1
? 作者:遇鹿 简介:唐岑熬了九年,终究躲不过的七年之痒,虚假的感情破裂之后,曾经沦陷在陆晟温柔之中的他再度沉沦于另一个男人的温柔之中,但这两个男人谁都没能触及唐岑深藏于心的秘密。 前期CP:陆晟x唐岑 后期CP:艾森·斯特林x唐岑 预警:换攻、正文OE、番外完结倒V。 封面来自@君当如兰. 感谢帝黎宣的友情赞助,感谢洗洗睡吧校对工作室校对。 第零章 每到寒冷的冬季,蓉城每日的天气都是变幻无常。早晨的天空还是一片晴朗,到了午后,天空又突然变成了浓重的灰黑色,污浊的颜色沉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在蓉城市郊一家疗养院的大门前,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 轿车在疗养院最南边的那座楼前停了下来,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保镖在车停稳后迅速地拉开了车门。 一个看上去三十左右,医生打扮的男人从车里出来,他抖了抖被坐得起了褶皱的白大褂,接过了为首那名保镖递来的资料。保镖见状,又微微弯腰示意他:“何医生,这边请。” “嗯。”何休低低应了一声,又推了推眼镜,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边跟着前头领路的保镖进了楼。 疗养院很安静,走廊里甚至没有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只有淡淡的香薰味道。 几人径直上了二楼,领路的保镖在二楼尽头的房间前停了下来,而何休也刚好将他手里的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次唐家交给他的资料比之前警方给的多了不少细节方面的数据资料,不过数量依旧非常少,只有薄薄的三四页纸。 不过若是唐家和警方能掌握到更多的资料,唐家的小公子也就不会特意请他过来了。 身后的保镖静静地站在一旁,何休将手上的资料塞进公文包里,才抬手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叩叩”两声,病房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病房里有几个医护人员正在忙碌,人不少却出奇地安静。而唐家的那位小公子见他进来,也只是站在病床前朝他微微颔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透过医护人员走动那时有时无的间隙,何休看见了那只搭在床沿上吊着点滴的手,苍白又瘦骨嶙峋,就像白骨被福尔马林泡过的人皮裹着一样。 即使没有见过面,何休也知道躺在病床上的是什么人,但他不清楚此时的情况,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醒着吗?” 唐钤偏过头,几不可闻地答道:“麻烦何医生。” 那看来人还是清醒着的,但何休并不指望今天能有多少进展。 换好了药,几个医护人员沉默地收好东西就离开了。站在床边的唐钤也没有多停留,略带担忧地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就离开了。只是临走前带走了所有的看护,还顺手带上了门。 真是体贴的雇主,何休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后,何休才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他从公文包里扯出资料,随意地翻了一下后便随手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不只是手,躺在病床上的人连眼窝都是深陷的,瘦削的脸上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都是苍白的,看起来宛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骨架。 刚才他周围的人来回走动了无数次,他都毫无知觉,只是徒劳地睁着那双黑色的眼睛。 何休看过他的照片,这个人从小到大的模样他都记得,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那副温润谦和的样子了。那双本是清澈的眼蒙上了一层空洞的灰暗,憔悴得让何休不由得感慨人事无常。 何休摸了摸下巴打量了片刻,才慢慢摘下了眼镜,俯身在他面前不足十公分的位置停住。 在何休凑近身的时候,那双昏暗无神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光芒,即使只是一瞬间,何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无声地笑了笑,说道:“唐岑先生,我是您的心理医生何休。” 唐岑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何休似乎听见病床上的人用微弱喑哑的声音念出了一个名字—— “艾森。” 第一章 何休赶到工作室的时候,呢子大衣和公文包上已经沾满了雨水,空调吹出的暖风都没能吹散他身上带着的寒冷湿气,室内外巨大的温差让他的眼镜蒙上了一层白雾。 即使生活了多年,何休依旧不喜欢潮湿又阴冷的冬天。在他的记忆里,不管是蓉城,还是约克,冬天总是会伴随着几场细细密密的雨,而那雨水里又总是带着刺骨的湿冷。 “何医生,给。”一个跟了何休很多年的助手将提前准备好的毛巾递给了何休,又替他倒了杯温水,“今天还是去疗养院那边吗?” 接过毛巾,何休擦了擦身上和包上的水珠:“对。”外头有些冷,他的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白,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何休擦干身上的雨水,助手将毛巾接了过去后又将温水递给他。何休接过后一边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叮嘱她:“最近如果有其他的预约,能推的就暂时往后推,不能推的就先通知我,我另外安排时间。” “好的。”助手习惯性应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何休要推后其他患者的预约,拿着笔的手一顿,“是疗养院那边吗?” 何休含着温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才说道:“有点麻烦,一会儿可能还要再过去一趟。” 关上办公室的门,何休将放在公文包里的文件取出,连同大衣一起放在了办公桌上。看着上头唐岑的照片,何休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何止是有点麻烦,简直是糟透了。 虽然看着年轻,何休作为心理医生的资历却是颇深。他遇见过许多棘手的患者,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苦恼于一个试图和他沟通的患者的身体情况。 他看过唐岑的过往病历,唐钤和主治医生也反复提醒过,但亲眼见过后何休才知道情况究竟有多糟糕。 幻听、臆想,漫长的抑郁症史拖垮了唐岑的身体和精神,才能让他如同人皮枯骨般无知无觉地躺在疗养院的床上数月。 何休在疗养院里待了近两个月,除了反复尝试和唐岑沟通之外,他还必须在疗养院的医生对唐岑进行身体治疗时安抚他的情绪。 毫无进度的心理治疗和额外的工作叠加起来,令何休第一次感到疲惫,但好在唐岑不是太排斥与他接近和沟通。何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状况限制了唐岑的行动,或许在这两个月里他至少能知道事情的大体情况。 何休承认,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知道病人经历的一切。他想知道为什么唐岑多次自杀未遂还要拼命地活下来,为什么已经主动隔绝了外界还会主动给予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