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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多巴胺小剂量泵着,根据血压情况调整速度。” 值班医生收到指示,去通知护士,联系护工。 很快中央运输派来护工协助推病人去CT室。赵彬还是陪着病人一起去。一边走一边还跟家属交代病情:“我今天白天就说过,她的病情非常危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现在病情进一步变化,你们必须要拿出明确的态度了。” 家属有些慌张:“什么、什么态度?” 赵彬说:“现在她已经开始出血血压下降,这是心脏功能开始不行的前兆,往后可能就是呼吸停了,要开始抢救了。你们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态度,要不要积极抢救?积极到什么程度?需不需要气管插管,需不需要用呼吸机?” 病人家属擦了擦脸上的汗:“医生,我能不能先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我要跟家里人商量。” 赵彬马上说:“那你要抓紧时间,现在每一分钟病情都可能有大的变化。” CT照了回来,脑干确实有梗塞,不过因为之前的CT没有看到,无法进行对比,不确定是新发还是之前梗塞灶变化。不管哪种情况,目前诊断明确了。值班医生赶紧打电话请神经内科急会诊,赵彬也通知二线出来看病人。病人家属帮不上忙,在走廊上打电话,和家里人商量抢救和后事。 过了一个多小时,病人血压维持在108/59mmHg,血氧饱和度比入院时候有所下降,现在是90%左右。根据神经内科会诊意见,急诊科加了甘露醇脱水降颅压,多巴胺用量调整加大,把血压升上去一点,维持脑灌注。病人基本情况稳定了,值班的医生护士才松了口气。 那边病人家属商量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给了答复:“我们家里人让我问问医生,她这个样子,如果带回家,能拖多长时间?” 在场抢救的人都有些诧异:“啊?什么意思?” 家属说:“我们家里是有说法的,我们是要死也要回家。我们就想,她这个情况,活出来肯定困难,所以我们想,要不现在就带回家了。” 赵彬有些气地说:“我们抢救这半天给你母亲保命,你们商量结果就是觉得保不住,回家等死?” 家属神色也有些躲闪:“医生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说治不好吗?” 赵彬直接吼了出来:“风险大,不是说肯定要死!我们这里多少医生护士,夜里不睡觉都在抢救病人,你上来就直接给人判死刑了?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 二线拦住赵彬,让他好好说话,态度稍微温和一点对家属说:“病人情况确实很危重,死亡风险很大,但是不是绝对会死。你如果现在就离开医院,那就是肯定要死。你让医生怎么做?医生是救死扶伤,不可能同意你现在这个情况下带着病人走。你现在考虑的,不是怎么带回家,是再往后要抢救到什么程度。” 病人家属缩头缩脑地回应着“是是是”,又出去打电话了。 赵彬和二线也很疲劳了,两个人给值班医生说了些注意事项,就各自回值班室休息。然而躺下还没到两个小时,又被叫了起来。这次是病人的呼吸不行了,血氧饱和度下降到了75%。值班医生已经下了呼吸兴奋剂的医嘱,药用上半个小时,仍然没有好转。 病情这个时候,进展得很快,才抽了血送检,心电监护就提示心脏骤停。 赵彬立刻把二线叫了起来,组织床旁胸外按压。赵彬再次询问家属是否同意气管插管、呼吸机、临时起搏器和其他有创抢救。 家属问:“这些弄上,是不是可以保住我们带回家?” 赵彬无言以对。二线倒是应对过有这些要求的病人,接下沟通说:“我理解你们的习俗问题。你要是这样说,确实是可以。做了气管插管,带上呼吸机,只要一直吹着,那就不宣布临床死亡。” 家属又去商量了一番,回来提了要求:插管,医院派救护车把病人送回乡下去。 赵彬没好气地说:“送回乡下?你们家在哪里?” 家属说了地方。在青北县的一个村里,车程大概1.5小时。 救护车一般是转运危重病人的,很少用来送病危病人回去。但这种要回家断气的人,二线说农村里很多,她遇到过不少。但是在C大附院,确实近几年没有过。现在医疗资源紧缺,来C大附院就诊的,都是抱着要搏一把尽量把病人就回来的心。二线打了医院值班电话,协调救护车的事。 青北院区毕竟是在城郊,接诊的农村病人更多,其他科室倒已经遇到过这种情况,送过濒死病人回家,在家里宣布死亡。医院值班把事情应了下来,调了一辆救护车,准备送病人回家。 病人家属方面,在听说老人情况不好时候,就分两拨人准备起来,一拨在家安排后事,一拨开了车来医院准备接人。 天刚刚亮,病人带着气管插管被抬上救护车,急诊科住院总和一个值班护士跟车,带着球囊给病人一路通气维持呼吸。病人家属开车在前面带路,救护车一路跟着。一起护送一个未被宣布临床死亡的呼吸心跳骤停病人回家。 第16章 主诉:大小便失禁1小时 赵彬坐在救护车上,捏着气囊给病人维持呼吸。他沉默不语,对面的护士上了半个晚上夜班,疲惫不堪,也没有精力说话。两个人只是无声地到了时间交换按压气囊,用机械重复的动作打发枯燥的路上时间。病人早就失去生命体征,此时按压气囊也不可能做到充足通气,不过是自欺欺人地维持还没有宣布临床死亡之前,必须抢救的假象。 突然,车里出现一股浓烈的粪便臭气。 “什么味道啊?”护士醒过神来,捂住鼻子,转头四处查看。 赵彬也皱起眉。两个健康人不可能突然发出臭气,那只能是面前的病人出了什么问题。他果断揭开病人身上的被子,看到病人身下的担架床上,一滩黄色的液体,正慢慢从衣服下面渗出来,流向担架床边缘。 “有纸吗?”赵彬马上问道。 护士上下找了一圈,无奈摇头:“平时科室里都能拿到纸,包里东西太多了,没有带纸。就是有,穿着防护服怎么拿?”一边说,一边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被眼前状况搞得烦闷不已。 赵彬也隔着防护服摸了自己白大褂三个口袋,没有随身带纸。 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黄色地悬浊液体,从担架床上一滴滴流到救护车上。 救护车已经开到了乡村路上,马路比起城里不太平坦,有些颠簸。在救护车震荡之中,病人失禁的大小便在身体下散开,担架床和救护车车厢里,也四处受到污染。恶臭气熏得两个人直想作呕,然而他们出了打开救护车窗子透气,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