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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各位朋友,欢迎来到宋昉先生与蒋宜女士的订婚典礼,有请两位登场......”

    欢呼声响起,蒋宜和宋昉走到台上。台下都是熟悉的亲友,人不多,按理来说氛围是比较轻松的,可这对金童玉女却都没有露出应有的灿烂笑容。

    仪式结束了之后,施淑文怪罪蒋宜道:“刚才你怎么都不笑一下,板着个脸多不吉利呀。”

    “哎呀,妈,我没有要板着脸。只不过我的脚磨得痛死了,实在是笑不出来嘛。”

    蒋宜抬起脚后跟给施淑文看,她那里磨破了皮,又红又肿看起来挺严重的。

    “你呀,就是高跟鞋穿得太少了才会这样。”

    蒋宜不喜欢穿高跟鞋,平时几乎不穿,这订婚突然穿一次脚就受不了。施淑文嘴上说归说,但行动上还是立即起身出去给蒋宜买了创可贴。

    蒋宜贴上后勉强舒服了点,她走过去跟着宋昉挨桌给宾客们敬酒。谁见了他们都要打趣一番,弄得场面热闹非凡,在一片喧哗声中,蒋宜望着宋昉俊朗的侧脸突然想:他又是因为什么才不笑的呢?

    吃完饭后,蒋宋两家人都送走了亲友。宋昉现在还在读博,平时不是待在学校就是待在医院,跟蒋宜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订婚这天请了假,双方父母都不想打扰这对未婚夫妻零星的相聚时光,也识趣地走了。

    蒋宜开着车本想和宋昉说说话,然而她扭头一看,宋昉靠在副驾椅背上独自睡着了。蒋宜见他一脸疲惫就没叫醒他,到了地方后,宋昉也还是没醒。见此情形,蒋宜干脆坐在座椅上玩手机,一边玩一边等。

    过了许久宋昉才悠悠醒来,此刻他的脑子还有点懵,搞不清现状地问:“到哪儿了?”

    “到小区很久了。”

    “那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没叫醒,”蒋宜临时起了捉弄之心,指着他的脸故意笑道,“你瞧,我还给了你一巴掌呢!你这都没醒,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宋昉半信半疑地去摸脸颊,摸起来倒是没什么感觉。蒋宜见他真的相信,心中又不乐意,嘴上一哼扭头下车去了。

    他们这才回到家。一打开门,蒋宜抬脚就将两只鞋飞出去几米,什么也不管地继续往里走,宋昉跟在后面一边捡鞋一边无奈地说:“老是这样乱扔鞋,你这习惯太差了。”

    蒋宜闻言,回头笑眯眯地怼道:“特意留给你捡的,不可以?”

    下午没什么事,蒋宜随便找了部电影放映,宋昉也坐在她身边跟着看。蒋宜想了想今天的日子,转身去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在两只高脚杯里。

    蒋宜拿起一杯,示意宋昉拿另一杯。宋昉摆摆手说:“我不喝,你喝吧。”

    蒋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电影是老套的爱情片,女主角很平凡,暗恋着天之骄子般的男主角。她默默为男主角做了很多事,男主角却到结局都不知道。电影的结尾,女主角鼓起勇气向男主角表了白,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得来的只有男主角一句不太熟的“谢谢”,然后眼睁睁看着男主角挽着美丽大方的女朋友离开。

    “什么破故事!存心惹人生气。”电影拍得纯真又细腻,蒋宜的情绪难免随着女主角的情绪而波动,为她难过,为她心酸,乍一看到结局如此她自然不爽。

    宋昉说:“我倒觉得拍得挺好的,充满了遗憾的才是人生。”

    蒋宜一气端起酒杯就回了卧室,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没多久,宋昉也进来了。

    “总是这样,什么话不顺着你说,你就生气。”

    蒋宜昂着下巴,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我的男人,就得顺着我。”

    宋昉不禁低头一笑,这一低头他发现蒋宜的脚上贴了好几个创可贴。他想再看看,蒋宜却跟有心灵感应似的缩回脚不让他看,好在他及时捏住了蒋宜没逃脱的脚踝,问:“刚才磨的?”

    蒋宜趁他轻握的间隙收回脚,状似云淡风轻地说:“你才发现啊?”

    宋昉坐在床尾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我才注意到。”

    他又伸手去拉蒋宜的腿想仔细看看。而蒋宜不想让他看,梗着脖子拼命挣扎,一来二去,她的裙子全都卷到了臀边,葱似的白皙笔直的腿露了出来。蒋宜见宋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腿根不怎么转,一把将裙子重新掀了回去。

    “每次关心我,总没好事。”

    宋昉伸手探到蒋宜裙下,挑眉问道:“这不算好事?”

    蒋宜一翻身,将宋昉的手挤了出去,她红着脸笑骂道:“滚。”

    宋昉拍拍蒋宜的屁股,暗示说:“我去洗澡。”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蒋宜也难免有些意动。宋昉读医八年了,此时此刻正在人生的重要阶段,虽然他父亲是其他科室的主任,他十有八九能进去,但他的压力还是很大。他不想落人口舌,因此格外努力。蒋宜跟他谈了近一年见面的机会也算不上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异地恋呢。

    宋昉洗完澡出来,倚在门口边擦头发边让蒋宜也去洗澡。

    蒋宜摇摇头,表示不想去。宋昉走过来拉蒋宜起身,语重心长地说:“私处卫生很重要,知道吗?”

    蒋宜说:“我不沾你就卫生得很。”

    宋昉还真被她这句话噎住了,黑着脸回答说:“我很洁身自好。”

    蒋宜偏偏傲娇,哼哼唧唧道:“那又怎么样,不想跟你做。”

    宋昉一看她又在使小性子,索性不管那么多直接弯腰抱起她,不由分说将她抱到浴室里。

    蒋宜被宋昉突然一抱,吓得直用力捶打他的后背想让他放自己下来。宋昉忍着痛,故意把蒋宜放在淋浴头下,什么都不说就拧转开关,水猛地落下浇了蒋宜一身。

    头顶的水流像瀑布一样洒下来,好半会儿了蒋宜才能睁开眼睛,她气得一拳捶在宋昉胸口上,嘴里骂着“混蛋”之类的字样。

    宋昉挨了一拳,立马捏住蒋宜还欲作乱的手腕,笑着说:“这是惩罚。”

    “呸!你完了。”蒋宜的手被制服住了,就用脚上。两人在浴室里很是打闹了一番才作罢。

    洗完后,宋昉给蒋宜裹上浴巾,推她到镜子前吹头发。他站在蒋宜身后,一只手从她发间穿过捋顺发丝,一点一点地给她吹干。而蒋宜站在镜子前百无聊赖,不禁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

    自己是很漂亮的,蒋宜从小就知道。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美而不自知这一说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长得美呢?就算没有身边人倾慕的目光,自己长着眼睛就不会自我欣赏吗?反正蒋宜从小就爱照镜子,一照就是半小时以上的那种。

    宋昉一看蒋宜一副开屏孔雀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自恋了,蒋宜一见宋昉的眼神变得复杂就知道他内心又在嘀咕自己了。

    “怎样,你嫉妒?”

    “怎么不害臊呢你?就没谁像你这么自恋狂的。”

    “噢,你认识多少漂亮姑娘?”

    宋昉无语,她可真会抓重点。见宋昉不回答,蒋宜转过身去挠他。哪知她这突然一动,宋昉没抓住她的头发,有几绺被卷到了吹风机里。

    蒋宜惊得大叫,宋昉赶紧关了吹风机把卷进去的头发给她拽出来。那几绺已经烧软了,蒋宜心疼死了,她的发质不算好,她不知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才养得乌黑亮丽的。

    宋昉拿剪刀把她那废了的部分剪断,说:“谁让你乱动。”

    “还不是怪你。”

    “嗯,什么都怪我。”

    “哼,你知道就好。”

    宋昉懒得理她,径直将吹风机放归原处,顺手整理了下杂物。蒋宜倚在洗手台前,懒洋洋地瞧宋昉:这人的卖相真是好,五官端正,骨相立体,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瘦削却毫无阴柔感,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了。

    蒋宜看宋昉,宋昉也在看蒋宜。蒋宜虽然自恋,但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她先天条件实在优越,手长脚长,比例出众,身姿柔软,气质端雅,双腿兼顾着力量与柔美,举手投足都带着艺术性的美感,是天生的舞者。

    蒋宜感受到宋昉的注视,内心得意面上却不显,反而说他:“看什么看!”说着,就翘着尾巴走出了浴室。

    宋昉紧跟在她身后,拦腰把蒋宜放在了餐桌上。他双手环抱蒋宜,将她锁在自己怀里,询问道:“咱们,是不是没在这里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