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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撞,算是迷途还踪了。

    当年周从森去一中友校访问,听了赵孟成一节课,回头就挖他过来了。他跟赵父说笑,这小子哪是被发落后的样子啊,他们公开招聘成绩第一的老师也没他那股寸劲和灵气。

    事实也替周从森证明了这一点,这几年赵孟成前前后后获得的职称、荣誉称号,各期刊上发表的数学、教学论文,参编的教材、读物。周从森怪罪老战友眼不明、心不净。才老糊涂地一味想儿子重走仕途,继他的衣钵。

    公务话叙完,接起了家常。“你当这么盘正条顺的年轻中层好得的啊!”周从森说,他们党务书记姚书记的家属啊,是见一次小二想一次,想得这个姑爷,也想和赵家结这门亲。

    说了这么久,都没见赵孟成回来。他们周校长过来串门子,电话通知赵孟成回来的,他说马上。

    这马上马上,马到明天了。

    老爷子发火,姑姑不敢吭声。只悄悄和赵母说,“他下班带回来些中药,煎好的,一袋袋封好的那种,到了晚上又拿走了。”姑姑时常去赵孟成那里帮他收拾屋子,乡下人还是喜欢弹棉花胎做被子,姑姑给孟晞檀越他们送了一条,又给了赵孟成一条。这个活祖宗嫌弃那些棉花絮子掉掉的,说掉了他地板一地都是,姑姑今天才抽空去给那棉花胎上绗一层防尘布。

    “我偷偷张了眼那药,像是女人喝的。”因为药房代煎上有医院科室的名目,姑姑再不识字,妇产科还是认得的。

    赵母一贯佛系,倒也狐疑起来:“你是说他有来往对象了?”

    素日里赵家谈论的事体,大大小小,姑姑从不插嘴,她做她老保姆的本行。也只有这些儿女债,才敢多几句舌,“他说是一个学生病了,给学生帮忙的。”

    “我看着不像,学生的药,你明天带去学校嘛,用得着晚上亲自跑一趟?”姑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理站住了脚,“他那么怕烦的一个人。”

    17.  017.   有心赠你金鈚箭

    洗手间台盆上水养了一瓶鲜切花, 是芍药,没几支。这花鲜艳矜持,花瓣一碰, 就零零落了。

    都说“大都好物不坚牢”, 但要分怎么看, 好物那么坚牢、挺苦, 你就未必认可它的好了。物如此, 人亦如此。

    灯重新亮堂起来, 先前堵在门口的人和被堵着的人, 换了个走位。赵孟成生生把顾湘抱挪了开, 如何抱的,就那样前襟贴前襟地,抱小孩般地, “抱”开了她。

    眼下,他手还在照明灯开关的面板上。顾湘又气又恼, 偏羞红着一张脸,“赵孟成, 你的风度呢?你的避嫌品格呢?你凭什么抱我?”

    “是抱嘛,小姐, 我只是搬开障碍物。”他的手从开关处移开, 再把那移门不轻不重的力道开到最大状,目光再转回顾湘的脸上,冷漠又郑重, 郑重地质问女士的顾湘,“怎么,性转版的耍流氓就不是流氓了?姑娘,众生平等, 男女平等,不是吗?”

    顾湘难堪得咬牙切齿,“赵孟成,我讨厌你!”

    对面的人听去她的话,不甚所谓的样子,手从门框上撤下来,背到身后,最终淡淡二字作别,“再会。”

    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赵孟成再看了那幅骷髅图,他记得原画上有字对幅:

    没半点皮和rou,有一担苦和愁。傀儡儿还将丝线抽,寻一个小样子把冤家逗。(注1)

    推门、出了小楼、庭院,有人吸了几口鲜冷空气,像是沉淀到肺里一般。上了车,没有及时点火引擎,而是摸出一根烟,男人转嫁情绪的方式或许过于单一,大抵不是烟就是酒。

    久久,车里的人看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屋子,它始终闪耀着,不曾有熄灯的念头。

    赵孟成按灭了手里的烟,点火拨档,车子掉头,百米加速冲了出去。很多年了,从书惠去世后,他很多年没有开过快车了。

    *

    顾湘没有说谎,她当真是第一次追男人。

    她给陈桉打电话,告诉好友,她被拒绝了。

    气归气,总不至于哭,她们早过了为感情流眼泪的年纪了。只是不服,或者不平,难道真的是她单了太久了,感觉出了错。从第一次见赵孟成,顾湘就很清楚地区分开他和别的男人的界限,也很清楚,他就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

    二十六年来,她敢说她这份认真比得上读书那时的勤苦。她原以为他该是受用的,就是她的那些殷勤热络认真,他该是接受的,起码明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积极。换作旁人,绝不会。

    这就是区别,顾湘好长时间没有这份怦然、发自内心地想和一个人相处,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面对面坐着,彼此聊聊细枝末节的东西,稀松平常。

    但就是感觉出了错。或者,她够不到他的钟意度。

    哪种情况都不如意,都叫人气馁。

    偏偏口嫌体正直,顾湘告诉陈桉,这个老男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消遣她,故意一拍两散前还撩拨她一下。这算什么,可耻可恶!

    陈桉在那头气喘吁吁地,回应她的话也显得敷衍,心不在焉。

    这头的人福灵心至般地领悟过来,“陈桉,你身边有人对不对?”

    “啊……”电话那头的人惊呼了声,然后男女的声音一齐漏了破绽,“香香……”

    “陈桉,我现在就把你拉黑,友尽!你没有心,我这么难过的时候,你们还一起欺负我,do你的i去吧!”说罢就挂了电话,手机扔得远远的。

    这是个什么世道,好像全天下都圆圆满满,就她一个单身鬼。然后吧,好不容易遇上一个,那个鬼还是个瞎眼的,来来回回后,跟你来一句:逗你玩!

    顾湘气完再气,卸妆、洗澡,头发没干就躺下了。一来气累了,二来酒精作祟,她倒是难得没摸索地熬夜,不多时就睡着了。

    一夜万花筒般的梦,七拼八凑,顾湘梦到了高考,考场上她信誓旦旦地停笔,老师提醒还有最后一刻钟了,检查之际,卷子一翻面,整整一面空白。

    她这才哭了,因为这才是一场努力换公平的竞争,她做不好的话,就该自责就该懊悔该流泪……

    梦里的转场好诡异,一场大考不了了之。她抬头,负责审阅她卷子的竟然是赵孟成,她问他,

    “我是不是完蛋了?”

    赵老师:“彻彻底底。”

    这个人哪怕在梦里都是这么不近人情。顾湘心想反正完了,那么她也不想过了,她扑上去抢她的卷子,不考了,不玩了,……,短兵相接到最后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