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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清醒

    睁眼的第一个瞬间,

    我并没有真的反应出,我到底是醒了,还是我终于脱离现实了。

    「陈乔语!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吓死了!你这坏蛋!...」

    安妮紧抓我的手,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

    我想转身告诉安妮,你很吵,却发现我身体动不了,也开不了口,只有眼泪不自觉的一直流。

    安妮见状,才想到这时候应该先叫医生,落下了一句:「等你好了,在跟你算账!」后,连忙请医生过来。

    我再度闭上眼睛。

    终于我醒了。

    那是我在梦里被囚禁的13天。

    终于我醒了。

    ——

    13天前。

    「这大热天的,没事搞什么问卷调查啊,教授真的是太烦人了。」安妮左手拿着一堆问卷,右手拿着迷你电风扇晃来晃去,「你看,电风扇吹出来的也只有热风。」嫌弃的对着迷你电风扇翻了个白眼。

    「别抱怨了,这问卷调查可列入毕业成绩之一,还是认真做吧。」虽然我是这么说,但其实本来我是想自己把这200份问卷填完交差,没想到教授居然要我们全程录影,拍成15分鐘的纪录片,一同交上,完美地击碎我的想法。

    安妮是我的发小,我们两方的父母,因为感情太好,所以连房子都买在隔壁,在更巧的事,连怀孕都在同一年,本来排算着,如果一个生男一个生女,可以订个娃娃亲,可惜两个都是女孩子,所以就变像的把我们俩当姐妹扶养。

    不巧的是,我比安妮晚4个月生,因此我从小就穿着这人的旧衣服、玩着这人不要的玩具,过着从小被这人纠缠的生活。

    小时候我其实是不喜欢安妮的。

    我们从幼稚园开始就一直同班,不管做什么双方父母总希望能互相照应。

    安妮从小就比我聪明,有着漂亮精緻的脸蛋,还有双大长腿。

    每次走在一起,都感觉像是她的陪衬,每每踏进教室,同学就会笑说,「呦!丫鬟送公主来上课拉!」

    有时候我也会看着安妮发呆,想着上天真的很不公平,给了安妮一个聪明的脑袋,怎么连美貌也一同附赠给她。

    好不容易从爸妈那打听到安妮想上职业学校学企业管理,我想着终于可以脱离被比较的生活,我要更努力地考上这附近最好的高中。

    没想到填自愿的前一个礼拜,我父母出了车祸双亡。还记得那天我一滴眼泪都没流,反倒是安妮和他的父母轮流抱着我哭。

    直到做完头七后的第一天,我一如既往的赖床,起床时抱怨着mama,为甚么没有叫我起床上学。我快速地整理好,走到了客厅。没有电视的吵杂声,没有厨房传来的切菜声,静悄悄的。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时才真的发现,这个家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像开啟水龙头般的,眼泪一瞬间就花拉的狂流,哭到双脚没力的坐在地上,又发呆了一阵子,回过神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吃完早餐,一起去上学吧。」安妮蹲下来轻轻抱着我,轻抚我的头发说:「以后我来当你的mama叫你起床,当你的爸爸陪你上课,当你的姊姊教你功课。」「我来当你的家人。」

    后来安妮放弃考高职,考上我学校附近的另一所高中。虽然不同学校,但安妮一定会先绕道陪我去上学,再搭其他公车去自己的学校。

    高中不同校三年,在大学我们又当回同窗了,我们都是第一名考上的,差别只不过是,我是最后一名考上的。

    几年后,回想起高中时光,我问了安妮,你的成绩明明可以上我那所高中,为何硬是不顾父母反对,报考另一所高中。

    安妮:「你不是不想和我同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