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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辩几句,就见被绑着的汪庆婆娘跪着往前走了两步,高声道:“当家的,给他们讲啊,你们到底把人带去哪儿了?快啊快讲啊。” 火海衬得顾愈安静神色带上几分无言的阴沉。 汪庆知道自己婆娘是什么性子,他心里一惊,咽了口唾沫,道:“人跑了。” “汪老三,谁许你说的!” 一道箭矢从汪庆耳边擦过,射中说话人的心窝子。 人没了声息倒地。 “你干什么!敢出手杀我们李家村的人,活不耐烦了你!”这人边吼着边举着手里的木棒向顾愈冲过去。 顾愈抬腿将他踢倒,而后抢拿过他手里的木棒,一下一下敲在他头上。 人被打得满身满头都是血,就这么着被活生生的没了气。 顾愈直起身,扔了木棒,重新朝汪庆友好的笑了笑,“继续讲吧。” 汪庆背脊发凉,抖着嘴唇开始讲话。 宋绘上山的头个夜里便想法 子跑了,他们已找人找了两日,但至今还没找着,现虽已经开春,但山里气温还低着,一个娇滴滴小娘子还活着可能并不大。 他们今日正打算放弃,回村里。 “人在哪丢的?” “小的可以带路。” 皇权虽已走向衰弱,但在一些个敏/感问题上依旧保持着强势,顾愈的兵大都不能从边关带回。 他如今手里能用的正规军不过千来人,除去安插进绍南城以及周边的人不能再动外,他这次来带了两百人,能将云丰山脉挨着寻一遍。 顾愈留了两队人守着李家村的妇女孩童,其余人押着刚下山的男人重新往山里去。 宋绘倒不知道外面因为她走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她蜷坐在树上,乖乖的咬着刚摘到的红果,心思长翅膀乱飞。 她现差不多确认了迷路的事实,只是解决法子,一时半会儿还没头绪。 调皮学的翻/墙爬树用上了,但小时候到底还是听话了些,也没偷摸出去爬个山积累找路经验什么的。 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换个方向继续走下去,还是顺着标记原路返回,又或者是待在原地耐上性子等些时日比较好。 她正乱七八糟想着当下的情况,听见了呼喊说话声。 山里实在是太冷,宋绘这几日都睡得不太好,她起初以为是幻听,没太当真,但随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变大,宋绘渐渐察觉到了些什么。 她顺着冒出嫩芽的树枝往外,看见穿轻甲的耿平从对面山林里走出,左右张望,嘴里还吆喝着“宋娘子”。 55. 第五十五章 怀有身孕。 第五十五章 宋绘坐在火堆边烘烤着衣裳, 思绪混混沌沌,她想着顾愈来山里找她的话,又强迫着自己不要睡,至少等着见顾愈一面。 两种不同念头扯来扯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在听见一阵子金属叮咚的撞击声后, 宋绘偏头便看见领着一队兵出现在眼前的顾愈。 他穿着龙蟒纹的官袍, 灰白色的袍摆和衣襟沾着血和泥, 整个人透着和往日温文尔雅大相径庭的另一面。 宋绘站起身, 秋水翦瞳, 目光柔软, 在明艳的火色里漾开浅浅的笑。 她身上的衣裳被树枝勾破, 脸上蹭上了泥,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但这不损她颜色分毫, 她就像是费了好大劲儿从泥里破土出的幼苗,透出勃勃无畏的美。 顾愈也觉着神奇。他在临安也见过弱柳扶风的女子, 也北上边关遇到 过刚强有主意的姑娘, 但宋绘不属于她们任何一类。 顾愈上前,在耿平惊讶的目光里,将宋绘拉到斗篷里,抱住她。 顾愈在外向来克制受礼,这与他多年所受着的教育密不可分。 宋绘稍有些意外,而后情绪软了软,反手拥他。 顾愈稍有些用力,力量无声的透过肌肤传给宋绘。 宋绘睁着眼仰头望天,迟钝想了一小会儿, 而后轻拍着他的背脊,声音很轻,带着那么些个安慰,“没事儿啦。” 顾愈失笑,心口针扎般细密疼痛感消减下去,他贴了贴宋绘额头,语气松缓着道:“先找处地方洗澡吃些东西。” 宋绘应好。 顾愈将她抱起来,原路返回。 宋绘头埋在顾愈臂弯里,沉沉睡过去。 顾愈起初以为她只是累太过睡着了,过了一阵察觉出些不对劲来,他稍掀开斗篷,宋绘乖乖靠着他,面上没有血色,嘴唇苍白。 顾愈握了握她的手,揉了揉她发凉的指尖,眼底情绪一寒,偏头看耿平,“让马车停到山脚来。” 宋绘意识很模糊,隐约知道下山后便上了马车,钟娘替她脱换了干净衣裳,而后再怎样便没分毫印象了,待醒来时,她已睡在一张榉木床上了。 她坐起身,钟娘听到动静的入了屋,她看见醒过来的宋绘,脸上先浮出喜色,而后折回门口边,对外喊了一声。 钟娘走到宋绘床边,先替她披了件袄子,而后道:“大夫说娘子今个便会醒,这药早早熬好温在锅里了,就等娘子睡好起来用。” 宋绘点了下头,温暾的眨了眨眼,“钟娘,我饿了。” “快到吃午饭的点了,...后厨有做些桂花藕丝糕,娘子要不先吃些垫肚?” 宋绘又慢吞吞想了片刻,点头应了好。 木门发出吱嘎一声,春瓷端着冒热气的陶瓷碗进了屋内。 宋绘安静喝完药,然后眼巴巴望着门等钟娘回来。 待钟娘真端着小碟回来时,宋绘反而不想吃了,只觉得整个人恹恹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力气。 钟娘将糕点递到面前,宋绘不太舒服挥了挥手,而后倒回被窝里。 “娘子不想用这的话,有没有其余想吃的,我这便去做。” 宋绘摇了摇头,“暂先不用了。” “娘子不为着自己,也要为肚里的孩子着想才是。” 宋绘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稍琢磨了一下意思,而后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复杂情绪像是忽起得风浪,让宋绘一时间没办法辨别自己个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过了一& zwnj;阵子,宋绘稍微平静了些,她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感受到从四肢百骸深处漫出的温暖。 顾愈推门进屋时便见着听钟娘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