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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叙白听见黎卿的回答,紧蹙的眉心才算归于平整。 管家见此,连忙赶着示好,“少爷,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我去给你们准备。” “也好。”韩叙白颔首,显然气性已经消了。 他想起黎卿连茶都没喝上一杯,就被自己请入了书房,的确有些待客不周了,“黎卿,你喜欢喝什么?” 他顿了顿,猜测着青年的习性,“红酒?” “不,喝茶吧。”黎卿浅笑回答,他还记得,韩家白茶的味道是一绝,“正好学着文人雅客以茶代酒。” “好。”韩叙白听他喜欢喝茶,眸光更亮。他立刻就示意管家去办,“去拿茶柜顶层的福市白茶。” 管家颔首,退下。 “黎卿,我们继续吧?刚刚才弹了一个开头。”韩叙白又把注意力落回了钢琴上。 他真的很好奇,以青年的灵感会为他的这首曲子续上什么样的旋律。 “好。”黎卿应了他的话,重新坐下。 韩予恩见两人一来一回的交谈,而自己就像是一个局外者,完全没有自己插话的空间。 思及此处,她攥着裙摆的手指又紧了几分。 她勉强自己扬起一副乖巧的笑意,试图开口留下,“哥哥,我能……” 能在这里听你们弹琴吗? 哪知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得到了韩叙白冷冰冰的回绝,“予恩,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 “……” 韩予恩哑然,脸上的笑容就快挂不住了。 “还在我重复第二遍吗?”韩叙白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眸色冷冷一闪。 在钢琴的交流方面,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外界的打扰。 即便是家人,也没有例外。 韩予恩强忍住心底的委屈和愤懑,乖巧点头,“哥哥,那我帮管家砌好茶,等你们出来。” “嗯。”韩叙白点头。 黎卿眼见这韩予恩离开,总觉得她的背影不情不愿,“韩小姐好像很粘你这位哥哥?” “是我们一家子宠她太过了。”韩叙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特别是我妈,简直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黎卿不予置否,眸光下意识地瞥向了边上的展示柜。 果不其然,一张合照依然被挂在老地方,稍大点的男孩和坐在木马上的小女孩。 ——是我和我的meimei。 ——不是予恩,而另外一个,不到五岁就早逝的meimei。 这是‘当初’第一次进入琴房时,韩叙白对他说过的话。 韩叙白发觉了他的目光所向,眸光微微黯淡,“她叫予念,是我的meimei。” 予念? 和韩予恩是双胞胎吗? “她是早产儿,一出生身体就不好,我爸妈和医生用尽了办法,才将她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四岁之后,她的身体慢慢好转,也能像正常小孩一样能跑能跳了。” 黎卿听到这儿,心思不仅没有轻松,反倒越发凝重。因为他知道,韩予念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五岁那年,我带着她们在院子边玩……” 韩叙白深吸了一口气,深埋心底已久的压抑,反复突然有了一个宣泄口,“是我没看好予念。” “怎么回事?”黎卿低问。 “看管我们的佣人偷了懒,躲在树荫底下睡着了。我看meimei们玩累了,所以跑进屋内的厨房,想要给她们拿点果汁。结果等我回来时,就听见予恩大哭着说meimei掉进了池塘里。” 等到管家赶到,将韩予念救上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场重击,伤及了韩家每一个人的心。事后,韩氏夫妇将后院的池塘给填上,可无论如何,已经填不回他们心里的那个漏洞。 韩家人只能将对予念的愧疚,加倍用爱意弥补在了韩予恩的身上。因此,才造就了后者这骄纵的千金性子。 韩叙白摘下眼镜,抹去那点水光,有些抱歉道,“让你见笑了。” 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把过错归在自己的身上。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看见韩予念哭着拥入他的怀中,告诉他:哥哥,我好冷。 旁人都说他看着温和谦虚,实则性子冷到不近人情……只有韩叙白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自我惩戒。 其实,在韩叙白小时候,也没有‘琴房不让外人进入’的规矩。 相反的,韩予念很喜欢跑进他的琴房,还撒娇要韩叙白把她抱上琴凳上,然后用自己rou乎乎的小手乱弹。 每当韩叙白顺了她的意图,用她胡乱的指法编出一小段旋律时,后者就会开心地拍手、再咯咯乱笑。 自从韩予念离世后,这琴房就不允许外人进入了。因为在韩叙白看来,这里留着的,是他和meimei仅有的共同回忆。 说起来,黎卿是这十几年里的,唯一一个例外。 至于他为什么喜欢这首冷门的钢琴曲?答案更是不言而喻了。 “实不相瞒,这首曲子的前调,是我meimei当年乱弹时留下、由我编好的。” 韩叙白哑声开口。只可惜,每每他想要拿出来编成完整的曲子时,总是无法逃离那种自责的情绪。 这首曲子的灵感由meimei而起,可同样的,也以为她的离去消失。 黎卿瞧出他极力掩饰的低落情绪,默不作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指尖落于黑白琴键上。 有些时候,旋律比言语更能安慰人。 优美的旋律再度盘旋在整个房间里,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定力量。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