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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吹崩裂,苏杳寸步难行,上了车,她吐了口气,给梁楚渊汇报:在路上。 想了想,又补充:去烟雨楼。这家店做私房菜的,很出名,以后你来嘉城,我们一起去吃,我最喜欢吃八宝盅,是它家的招牌菜。 梁楚渊回得迅速:好。 年关堵车耽误了十分钟,有木薇催促,苏杳反倒还提前了五分钟到烟雨楼。她跟着引路的服务生上楼,靴子在木梯上嘎吱作响,听着摇摇欲坠,走得她也小心翼翼。 “牡丹亭到了。” “谢谢。” 苏杳走进包厢,宗明已经在了。 他回头,俩人顶眼撞上,身后门一关,苏杳边摘围巾边苦笑:“新春快乐。” 年会过后,他们即使同在一层楼,也没再见过面。没成想再见,会是这种尴尬局面。 “新春快乐。”宗明合上菜单,“以为你不会来。”本来他是拒绝相亲这个活动的。如果不是苏杳,他不可能点头。但又正因为是苏杳,事情跟着多了些不定性因素—— 毕竟他是知道苏杳有男友这件事的。 “同事一场,总不能放你鸽子。再说了,”苏杳笑笑,“和男朋友报备过,他也表示理解。” 宗明扬眉:“他不介意?” “和同事吃顿饭而已,他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苏杳这话说得隐晦又巧妙,直接把相亲局定义成了普通的同事饭局,连朋友都不是。 宗明听出来后,倒不介意,一笑置之,他推菜单过去,“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 苏杳从善如流地打开,选了几道菜,独独没点八宝盅。她小心眼地想着,得和梁楚渊过来吃才行,以免他知道了又吃醋。不过这样说来,好像也分不清他们俩到底是谁在小心眼。 宗明对吃食不太上心,自然没什么异议。招来服务生点好菜,等人出去,他半开玩笑道:“还以为你知道要和你相亲的人是我,会直接拒绝。” “如果是别人,我会很头疼。”苏杳喝了一口水,“但如果是你,事情就简单多了,省得我解释一通,说不定还会被告状。” 宗明顿悟,敢情,是拿他来当挡箭牌了。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配合?”他好像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欣赏,“苏杳,你应该知道吧,我挺喜欢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 “……”苏杳快速眨眼,看上去像被吓到了,“你别开我玩笑了” 她没觉得宗明会喜欢自己。像宗明这种人,光是前女友就够她喝一壶的了,她可不敢招惹,更不会多想。先前他表现出或多或少的模糊态度,她只当是他性格使然,对谁都这样,她不是特例。 宗明见自己只是试探一句,对面的人便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他在心里叹了一声,脸上又挂上了标准的笑:“好吧不逗你了。你放心,我可没有撬人墙角的嗜好。” …… 从烟雨楼出来,夜色四合,华灯初上,风较之下午消停了许多,苏杳下巴抵着围巾,问宗明:“你打算怎么回去?” “现在就回去?好久没回嘉城了,你陪我走走吧。” 见苏杳大有拒绝的架势,他又道:“你让我失去了脱离单身的机会,还让我配合你打马虎眼,我就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 苏杳身子僵了僵,赔笑:“不过分不过分。” 两日后就是除夕,人流却不减反增,街上张灯结彩,喜庆的音乐把空气都炸出了红色的火花。宗明提议往棕榈路走,苏杳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往那边走,正好是去绿岛的路。 越接近学校,路上就越安静。苏杳和宗明没怎么交流,这会儿静默得连踩到落叶的脆响都听得很清楚。 “时间过得真快。”一恍惚,十年就过去了。 苏杳附和地点了点头。 “你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这么明显?苏杳扯下一边围巾,因为梁楚渊一直没回她短信,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可能有点累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宗明停了下来。 苏杳摆手:“不用那么麻烦,这段路我很熟,坐几站公交就能到。” 宗明似乎不太满意她的拒绝,“上次就没送你。” “……”苏杳摸耳朵,“那要不,你送我去车站吧。” 她想一个人回去。 * 车站广告牌亮着灯,荧光倒在地上方方正正,苏杳巡睃过去,只有零散三人在等车。她很久没坐公交,都快忘了末班车的发车时间,去看站牌,还好这会儿不算晚,估计能赶上99路最后一班车。 “你送我到这儿就好了。” 宗明坚持,“陪你等车。” “……好的。” 苏杳低头给梁楚渊发消息:现在在等99路公交车回家。以前我就是坐这趟车上下学的,好久没坐,就想重温一下。 她敲了敲键盘,继续:我自己坐着回去。 这已经是她自说自话第七条了。组织让她汇报任务进程,却吝啬回复她上级是什么态度,她现在就跟无头苍蝇似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烦躁又焦虑。 “你今天一直在看手机。” 凉凉一声,苏杳侧过脸,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等重要的回复。” “男朋友的?” 她嗯了声。 看她兴致不高,宗明胸口就像是堵了一口郁气,他没再开口,看到99路车开过来,才出声提醒:“车来了。” 苏杳摸出零钱,“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你也是。再见。” “再见。” 苏杳上了车,车上空空荡荡,包括她也才五个乘客而已。她挑了后排的双人座坐下,头靠着窗,突然就犯起了困。 车子摇摆两下行驶上路,中间停过两站,苏杳闭着眼睛假寐,眼皮都不肯掀。直到手机振动,她猛地清醒过来,解锁,是梁楚渊的回复。 他问还有几站到家。 苏杳不疑有他,数了数头顶的站点提示,回:五站。 梁楚渊:好,到家和我说声。 沉闷了几个小时的低落烟消云散,苏杳终于有了精神,她看向窗外,景物被橙黄灯光覆盖,车开得快,光成了粗长的线,豪迈地滑过三两道,好看得不太真实。 公车又停了两次。 有两人下车,有一人上车。 车上暖气开得足,苏杳觉得热了,把围巾取下搭在大腿上,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