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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很好看,骨节很漂亮……路延把目光上移,去打量对方似乎总是上扬的嘴角。 路延开始想,第一次把这人放进心里是什么时候。 他用热毛巾给自己擦脸的时候? 咬糯米团子的时候? 穿着蓝校服朝自己奔过来的时候? 打架的时候冲进来帮自己的时候? 看见课桌里一堆零食的时候? 收到那片枫叶的时候? 能想起的都是年轻温暖的画面,生机勃勃,扑面而来把人包围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不开的。 理性被一点点摧毁干净,路延已经开始催眠自己说……下一次不这样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无可奈何不是吗。 “1加1等于几。”路延闭上眼,“写。” 孟图南狐疑地偏头。 “写!”路延尴尬得耳朵都红了,“1加1!” 孟图南赶紧写上数字二,还讨好般地在阿拉伯数字后边写了个端正的贰。 “2加2等于几。”路延又脱了一件,“写。” 等他脱得差不多了,孟图南扭头看了看路延的腹肌,又默默地扭过头放下笔,小声问了句:“这么简单的吗?” “就今天这一次,以后还写不出来我把你扒光了抽。”路延脸红红的,“愣着干什么,滚过来!” 作者有话说: 长大了再细写那个 33 第33章 第33章 和孟图南不一样,路延看待那事儿并没有那么热切,可能因为他心里总不太自在。不管是在自己家里,在孟图南家里……总是躲躲藏藏的,不安全。 他始终醒着去思考未来和以后,不像另一个人完全沉溺其中。 孟图南单方面进入了想跟他如胶似漆的状态,放个假几乎是天天来缠着自己,干什么都要在一起。 熬过这个年的时候,路延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他本能地觉得,太快了,让人没时间去思考下一步怎么办的那种快。 孟图南初四就走,生日都没办法在定晏过。他走那天路延跟孟图南父母去车站送他,高慧坐在副驾驶唠唠叨叨的,事无巨细地交待着……孟图南心不在焉,倒是路延在边上听得非常认真。 虽然总觉得自己在车里很多余。 他分着神去看窗外,孟图南忽然一头栽到他肩上,打了个哈欠。这还没完,这人又拉住他的手扣住……路延被他吓得一哆嗦,把手一点点地抽出来,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肘。 收到自己的眼神威胁后孟图南才收敛了些,闷闷不乐地偏过头去靠着窗,不说话了。 到了车站,孟建军和高慧还有事,路延说自己留下来送他,他们就开着车先走了。 路延陪他取过票,看时间还早,就说去给孟图南买点晕车药。买完出来看到有小摊在卖水果,想了想,路延走过去问了价钱,感觉还可以,就打算给孟图南买几个橘子。 付钱时出了状况。路延一开始隐约听到是7块,递了张50的过去等着找钱,结果对方就找了他3块钱。问了下怎么回事,结果那人说:“什么七块啊,我说了47。” 路延低头看了看袋子:“……八个橘子,47?” “对啊。”老板语气笃定,“47。” 这就是摆明了坑人了。但路延这种时候就很不会说话,拿着橘子呆了呆,说了句:“……这有几斤?” 那老板居然开始反问他:“难道我还会少你斤两吗?小伙子,就是47,你要不要。” 路延看这老板一脸笃定,甚至在心里开始自我怀疑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好骗。平时对着孟图南尖酸刻薄是一回事,这种时候路延总会哑口无言。 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上搭了只手上来:“——买什么?” 路延偏头看了看孟图南,“……橘子。” “这么冷还买橘子……”孟图南拿起一个看了看,“多少钱啊。” 路延不太想让孟图南知道自己吃闷亏,打算拉着人走,“买好了,走吧。” “这橘子不好,不要了。”孟图南抢过那袋橘子,翻出路延手里的零钱塞给那老板,又摊开手,“50拿来,我们不要了。” 原来听见了。路延放下橘子,默默后退了一步,避开这种自己不擅长处理的局面。 那老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孟图南又来了句:“我知道城管电话,好好说话的时候把钱拿来。” 等拖着人回了候车室,孟图南当即就开始教育路延:“没有我你要怎么办啊!买个东西脸皮也这么薄,不会讲价就算了,说不要了也不会?我看你就是人傻钱多被人坑的冤大头,除了会做题你还能干什么,那是你假清高的时候吗……” 典型不知柴米贵的少爷脾气,总在不该让步的时候不好意思。 路延勉强道:“我知道了……别说了。” “好心不是给那种jian商的,你醒醒好吧……”孟图南苦口婆心地,“钱用不完给我啊,我看你就是傻,读书读傻了!” 路延面无表情地点头:“哦。” “……”孟图南无语一秒,“以后不要这样了,再有这种情况你就说你不要了,别不好意思,听到没有?” 路延居然笑了下:“知道了,我不会买东西,你会就行了。”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被人欺负呗。”路延飞快看他一眼,“所以你可以一直在。” “我一直在有用吗?”孟图南逮到机会就开始控诉,“碰都不让碰,成天跟个黄花闺女似的。” “……你很想被你爸妈知道是吗?” “是啊,我想得不得了。”或许是要分别了,孟图南的不舍激出了口不择言,“我都想好了,我艺考过了就告诉他们,大家一起毁灭吧!” 路延神色瞬间冷了冷,但语气还是很耐心:“这种话不要说第二遍。” “那你要怎么才满意?”孟图南语速飞快,“跟你直说了,我不怕,早晚有那一天,是你成天顾这顾那地害怕……” “我怕?”路延气都气笑了,“我是为谁考虑?我有什么好顾忌的,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我在替谁着想?” “谁要你成天为我着想,问我了么?”孟图南大声地开始无理取闹,“我不犯法不偷不抢,我哪儿错了?” 临走还要吵一架。感觉讲也讲不通,路延实在是疲惫,只能先缓了句:“你考完试再说。” 沉默了会儿,彼此都静了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有了很多担忧,全围绕着对方转——长辈知道怎么办,考不上怎么办,他走了怎么办…… 冷静了会儿,也该上车了。 这一去又是大半个月,孟图南放行李的时候一下子忍不住了,飞快跑下车去看路延人还在不在,看个背影也好。结果那鹿还站在入口那儿,往自己这辆车的位置探头探脑地看。 他高,在人群里很显眼,一眼就能看见。孟图南一下子心酸起来,揉着眼睛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握了下他的手:“让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