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吃饱我嫁给了新帝 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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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松说要帮胡氏给祝瑞鸿传话时,孝文伯府便避之不及了。胡氏下药被抓判了流放,不光丢人现眼,还树敌不少,祝瑞鸿把人休了,孝文伯府也不愿意再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一个小厮拿着一个囚犯的口信找到伯府来,有谁会当回事? 看在祝子臻好歹是孝文伯外甥的份上,得知祝瑞鸿让小妾掌家欺压祝子臻,他们可以以外家的身份提醒一二。但要让堂堂伯爷去亲自带一个小厮向祝瑞鸿传话,那就太失身份了。 李松还是没能见到祝瑞鸿,但孝文伯能帮祝子臻说话的话,他们的处境大概也能好些了。哪知道李松怀着期望,等来的却是祝子臻的药出了问题中了毒。 这次祝瑞鸿终于前来看望躺在床上昏迷的祝子臻了,然而李松刚要哭诉余氏对祝子臻下毒手,迎来的却是祝瑞鸿劈头盖脸的一顿斥骂,倒是给祝子臻安排了人手服侍,也请了大夫,但却痛骂李松是吃里扒外的jian仆,说他没把祝子臻照顾好,还跑到外面多事。 李松试图给自己辩解,祝瑞鸿却对他坚持是余氏下毒的说法非常反感,把余氏也叫了来,命人彻查。结果余氏早就拉拢了不少人,凭借一副看起来确实意外又无辜的模样,三言两语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李松出去买回来的药有问题。 祝瑞鸿也没深查,见到证据就信了,直接把他从祝子臻身边撤下去,打了板子关起来,说要发卖出去。 李松见识不好,也没法顾及场合了,就想把胡氏交代的那些话说出来。然而却没有这个机会,直接被人绑上封住嘴丢到了柴房里。 “小的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伯爷那边说话也没用,现在老爷一心只听那位姨太太的,少爷身边也都换成了生人,以后更要落在她手里了。这回少爷中毒明显就是她弄的,现在少爷也昏迷了她想再动点手脚恐怕更容易了……” 李松把这一番变故说完,六神无主地看向胡氏:“太太,现在可怎么办啊?” 胡氏听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等回过神竟不禁咳出了一口血来。李松见了越发惊慌失色,胡氏却完全无心去管,只满面憎恨之色,眼中都是恨不得要将人千刀万剐的利刃。 “好,好!不光给我下毒,连臻儿都要下毒,祝瑞鸿他可真是好狠的心!枉我还以为虎毒不食子,哈……”胡氏惨笑了两声,眼神越发狠绝,逐渐下定了决心。 她刚让李松带话,就和祝子臻接连中毒,一个小妾就是胆子再大,也没有这么巧的,显然是祝瑞鸿想要斩草除根,连亲儿子都毫不留情。 既然对方这样赶尽杀绝,那她也只有鱼死网破了。 李松没听明白胡氏的话,怔愣地看着已经有些状似疯癫的人,只见对方突然又扭头对他急促道:“你想办法回尚书府去躲着,要是府上乱起来了,就找机会多藏些细软银子,一定要把臻儿的命保住!” 胡氏本来从没想过要真的把祝瑞鸿给扳倒,毕竟那样祝子臻的前途也会彻底完蛋,甚至说不定要受牵连获罪。然而现在如果不这么干,祝子臻可能现下就要性命不保。 祝瑞鸿一得知李松和她有联系,就已经有了灭口的动作,连祝子臻都不放过。一次不成功还会有第二次,她现在别无选择,仅剩的底牌这时候再不用,恐怕结局就得是她和祝子臻死得无声无息,祝家最后被那小贱人生的贱种继承了。 那就彻底来不及了。 就在胡氏恨得急红了眼,终于决心要跟祝瑞鸿同归于尽之后,“魏七”,实际叫做暗七,给容昭做了简单的汇报。 “……孝文伯其实并没有跟祝尚书提到李松去见了胡氏,属下便择机安排,让胡氏和祝子臻都轻微中了次毒。有余氏在,不出所料祝府上下都没有猜到真相,李松和祝子臻也没机会再传胡氏的话。倒是胡氏这边,听了李松‘逃跑’后说的,果然误以为中毒是祝尚书要杀人灭口,选择吐口了。” “按照王爷的吩咐,这一份功劳也送给了晋王那边的人。属下仔细检查过,没有留下什么首尾。想来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容昭听完还算满意,但又淡淡吩咐道:“跟那个李松和祝子臻那边的联系先别急着断了,看看胡氏能攀扯出什么,到时候兴许还有用。” “还有晋王那边的人,虽然是送上门的功劳,说不定也能办出蠢事,记得也盯着点。” 暗七领命,易上容继续去当探子了。 之前祝府那边的消息,容昭一直没有告诉祝子翎,不过对于尚书府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祝子翎或许挺有八卦的兴趣的。 现在情况差不多明朗了,而且胡氏的告发想必很快便会闹大,容昭便把整件事都和祝子翎说了。 “祝瑞鸿的小妾怀孕?祝子臻被打得丢了半条命?”祝子翎刚听到前情,便忍不住惊讶起来,“原来最近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事啊?” “……这只是开始。”容昭顿了顿,继续往后,说到是他安排人引导祝府的那些纷争,以及李松去找胡氏时也没有隐瞒。 “嗯?王爷原来一直在让人偷偷管祝府的事?”祝子翎意外地眨了下眼,旋即忍不住笑起来,凑到容昭眼前故意问道:“是为了给我出气吗?” “……”容昭本来还多少有些担心祝子翎会不喜欢这种手段,见状心头微松,伸手按了下他的眉心,面色不变道:“你说呢?” 祝子翎笑嘻嘻地把他的手抓下来:“让我说的话,那肯定是了。” 容昭没说什么,看着祝子翎的眼神却越发柔和下来,扣住对方的手,继续把后面一系列变故都简略说了说。 祝子翎听到祝瑞鸿被胡氏告发了果然很高兴:“祝瑞鸿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他到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了。” 容昭看他一副纯粹看好戏,半点没有为生父怅惘的神态,略微放下了心,但还是问了一句:“如果胡氏说出来的事情很严重,翎儿会担心祝瑞鸿的下场吗?” 祝子翎撇撇嘴,说:“我只会担心胡氏不中用,让祝瑞鸿逃过一劫。” 容昭见状淡笑了下,揉了揉他的脑袋,“翎儿这么想的话,就算胡氏的供词不够用,祝瑞鸿至少也会去跟她作伴的。” 这显然是容昭要趁这个机会公报私仇,狠狠报复祝瑞鸿的意思。祝子翎闻言怔了一下,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王爷为我cao了好多心啊。这些事安排起来很麻烦吧?” 容昭:“只是一点小把戏,不算什么。” 容昭话音未落,就被祝子翎笑眯眯探身凑过来在那双薄唇上啄了一下。 “其他人就不会为我想这些‘小把戏’呀,”祝子翎弯着眼睛,“祝瑞鸿祝子臻他们什么下场都不关我事。” “只有王爷最疼我了。” 容昭被他侧着脸像只猫咪似的蹭了蹭,如同被一只毛绒绒软乎乎的小爪子在心上撩拨了一把。少年乖巧讨好的尾音都在空气里发酵出甜味。 容昭眼睫微动,瞟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不错,离饭点还早。 男人顺势低头衔住了近在咫尺的精致耳垂,含糊地在有些猝不及防的祝子翎耳边轻笑道:“我会好好疼翎儿的。” 第182章 胡氏掌握的秘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但至少祝瑞鸿后来投靠誉王针对祝子翎和容昭的那一部分是清清楚楚的。而一听还牵涉到誉王,晋王手底下的人自然格外积极卖力,再有容昭让人暗中协助,直到事发, 祝瑞鸿还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虽然因为祝子臻最近府里闹出了些事, 但有新孕育的幼子, 还有贴心的美妾在怀,胡氏惹事的风波也逐渐没人再提, 祝瑞鸿近来心情反倒越发不错。 直到在朝会上猝不及防被人劈头甩了一堆罪行。 “……结党营私、收受贿赂, 不仅让人从市场上搜罗价值数万两的古董字画作为孝敬,连只供皇家的江南贡茶, 据说最好的那部分都先送到了祝尚书手里。这还只是证人所知的部分, 实际贪墨之巨想来更要触目惊心!” “祝尚书一心筹谋入阁,为此攀附权贵、与人结党, 钱财来往数不胜数。不仅如此,甚至胆敢与人勾结, 对皇子亲王图谋不轨,曾试图借岳丈身份将刺客细作之流送进厉王府。事后还妄图灭口人证,堪称是无法无天,恳请陛下彻查!” 祝瑞鸿被这一番指控打得措手不及,跪地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因无所准备显得形色慌张、反驳无力。而指控他的人又故意将那些罪行的程度说得极为夸张。 本来以祝瑞鸿的官位资历,一般的贪墨之事永宣帝不会太过计较,事情若不严重,甚至只罚俸便能过去了。然而听说祝瑞鸿插手贡品, 还截下了最好的部分给自己,这便踩在了永宣帝的第一个禁忌上。与人结党、只手遮天则又紧接着触了第二个雷。 这攀附结党的对象, 状告之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也暗指得毫不遮掩,就是誉王一派。 永宣帝本来早就对誉王和蒋家占了半壁朝堂的势力有所不满,这一年来更屡屡因誉王犯错生气,如今又听到这一桩,自然忍不住越加气上心头。 六部尚书之一,跟皇子结党,从上到下搞巨额贪墨、私占贡品、谋害其他皇子…… 即便永宣帝不喜欢容昭,也忍不住心中惊怒这帮人是不是要把他这个皇帝架空了?! 思及此,永宣帝大发雷霆,也无心再顾及给祝瑞鸿这个礼部尚书留面子了,干脆命令刑部直接将人扣下,严查此事。 听到状告之人说出贡茶时,誉王那一系人就感觉到不妙,然而对方已经暗指了是他们跟祝瑞鸿结党营私,引得永宣帝起了怒意,因此这时候也无人敢为祝瑞鸿分辩求情半句,只能各自心中发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祝瑞鸿被当庭拿下,押去刑部受审。 祝瑞鸿这时还不知道是胡氏告发的他,被审问时即便心里发虚但还是拒不承认想要狡辩。 他自问做得谨慎,并没有留下多少证据,虽然并不知这次为何事发,但只要他死咬着不认,蒋家那边也应该会帮忙抹除痕迹,凭着自己的官身资历,说不定就能逃过这一劫。 然而审问的人见他负隅顽抗,却是冷笑一声:“我劝祝大人还是尽早坦白为好,我们可是已经找到了对你那些事都很了解的证人。就是你现在不说,该查的我们也都能查出来。到时候祝大人可就别想坦白从宽,只能罪加一等了。” 祝瑞鸿听得一愣,紧皱起眉头,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没底。祝瑞鸿想不出有什么对他的事很了解的证人,但已然对这人聚积起浓烈的恨意。如果知道是谁,他简直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了。但事已至此,祝瑞鸿还得先应付自己的危局,还是坚称自己没有犯下那些事。 他毕竟是一品大员,背后牵扯着相当多的人脉,即便如今触怒皇帝进了刑部,但刑部并非晋王一派所掌,主审也不好上来就严刑拷打,见祝瑞鸿不说,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敢问祝大人新进门的几位妾室是何来历?你之前为何要将这几人送进厉王府?有何图谋?” 祝瑞鸿闻言心中一沉,知道对方这是想要他把誉王拖下水,只能咬牙说道:“此事乃是我那不上台面的下堂妻所为,是她自作主张找来这三人送去了厉王府,我并不知情。厉王将人收下后又送到了尚书府,王爷所赐,我不好随意处理,只能将人留在后院。” “为此我那下堂妇还与我吵过,至于几人来历,她只说是特意找来的身家清白的女子。将人送进厉王府,是想找女子帮厉王妃生下子嗣固宠。这些我都是事后所知,其余更是概不知情。”祝瑞鸿义正辞严,心中更是对胡氏越发厌弃。本来这就是胡氏背着他搞出来的蠢事! 对方不光一再害得他颜面扫地,现在竟还惹出了这样大的麻烦,简直是个灾星! 祝瑞鸿心虚的是私下与誉王结交收受贿赂,至于什么意图谋害容昭的指控,他自认都是些耸人听闻的夸大其词,否认起来也并不觉得心虚,快速给自己推卸掉责任:“不知这几人是有什么问题?胡氏她……确实对我的长子心怀不满,之前那桩案子想必各位也听说过,不知这是不是她又对厉王妃动了歪心思。” 这话其实也没说错,胡氏试图下药陷害祝子翎的事人尽皆知,弄出这一出也很说得通,哪知祝瑞鸿刚说完,就听见一个满带痛恨的声音冒出来尖声大骂:“祝瑞鸿你还要脸吗?!” 祝瑞鸿一下子愣住,扭头望去,见审问的人冲他皮笑rou不笑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请证人来与祝大人对质吧。” 祝瑞鸿眼瞳一缩,这一瞬间终于想明白了贡茶贿赂和勾结誉王的事为什么会被人揪出来。 “是你!” 看到披头散发满身脏乱的胡氏出现,祝瑞鸿只愕然了一瞬,接着便立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瞪着对方。 胡氏还戴着枷锁,却是浑然不顾自己身形狼狈,只一心盯着祝瑞鸿,眼里透出比对方还要剧烈恶毒的恨意。 “是我。祝大尚书没想到吧?” 胡氏讽刺地扯起嘴角:“知道派人灭我的口没成功,你就早该想到会有今天!” 祝瑞鸿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直接动手,咬紧牙关才止住了动作,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毕露,冲胡氏怒骂道:“什么派人灭口?简直一派胡言!究竟是谁教你这无知蠢妇这么干的?!” 祝瑞鸿眼睛发红地瞪着她:“我虽然休了你,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做了蠢事在先,可怪不到我头上!如今你在这里胡编乱造,把我拖下水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我哪儿还敢指望什么好处?”胡氏说着冷笑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他:“对,是我自己做了蠢事,被你休了被关进大牢里我也认了,可你甩开了我这个罪人,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给一条活路!你还是人吗?!” 祝瑞鸿脸色发青,刚想质问她是从哪儿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明明是祝子臻自己做事不像话,他这个当老子的教训几下而已。 他虽然看不上祝子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但也只是不准备再把对方当继承人培养了,可没想着非要把人弄死不给活路。 却见胡氏讽刺一笑:“也是,我早该看清你祝瑞鸿就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才对。当初你被我爹赏识,我爹遗憾你成家太早,不然肯定想让你当孝文伯府的女婿,不过几月,你就暗中弄死了那没权没势商户出身的宁琬,上我家门来求亲了。如今你又故技重施,见我成了罪人,臻儿占了嫡长的位置,便又想将我们也都弄死,去找小妾生新儿子。要是我不出来说你的这些腌臜事,岂不是真要让你如愿以偿,跟那个残害臻儿的小贱人双宿双飞过好日子了?!” 胡氏说着狠狠朝祝瑞鸿呸了一声:“你想得美!” 祝瑞鸿听得面色越发难看,半晌才抬起手指着她怒声反驳:“胡说八道!” “宁氏是生产时意外而亡,与我有何关系?!当年要不是你家里先多般暗示,我岂会娶你?!” “说到底还不是你冷血无情贪慕权势?现在想要狡辩也没用了。”胡氏满是憎恨神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你做过的那些事我可都说了,想必往后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如今要好。” “贱人!”祝瑞鸿怒急攻心,有无数攻击胡氏的话想痛骂出口,却因为过于激动而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大声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盯着胡氏的眼睛恨得几欲滴血。 虽然这一年来祝瑞鸿对胡氏接连惹下的事越来越不满,甚至开始将其视为灾星,但他已经习惯了拿捏对方十多年,况且他和胡氏无论怎样都有大部分利益一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对方反咬一口。他自认行事谨慎,却没想到最后竟是毁在这个被他休弃了的一介妇人手上! 祝瑞鸿既恨又悔,回想起前事种种,竟都忍不住开始后悔二十年前为仕途发展选择孝文伯府结亲了。 胡氏再怎么蠢,毕竟在祝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家,即便不清楚他为官的那些事,要帮人从府里找出钱财和东西来却也轻而易举,更别提祝瑞鸿和誉王搭上关系还是她经由孝文伯府牵的线…… 此番是胡氏告发,他这桩案子恐怕是不可能善了了。 祝瑞鸿自私无情,胡氏却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决意要跟对方鱼死网破,便将各种有罪证没罪证的事都说了出来。 没过多久,这个原本已经淡出世人视线的罪人,就再度在京城权贵和官场中掀起了新的惊涛骇浪。 原本祝子翎对于这两人狗咬狗的戏码没心思多看,结果得知胡氏除了告发祝瑞鸿和誉王结党营私、收受贿赂、陷害容昭、下毒灭口等等,甚至还有多年前疑似为续娶她这个伯府小姐故意害死元配的事。 比起前面那些,后者在刑部调查中并不是重点,但对祝子翎来说,显然这个更为重要。 容昭把消息告诉祝子翎后,见他神色微微发怔,免不了蹙起眉面露担忧。只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片刻后,他只是开口问道:“翎儿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