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很大

    作为一个追求者，邹奇有自己的计划。早安晚安不能道得太硬，也不能得寸进尺，让人生厌。提出一起吃饭的请求也不能过于频繁，要创造机会、循序渐进。

    追女人，特别是姜晴这样的女人，尤其不能心急。虽然这么早表白是他没想到的。

    清明放假回家，祭过祖先后留在家里吃了晚饭。邹父在院子里打工作电话，邹母往外看了一眼，再看邹奇，似乎有话要说。

    邹奇把电视声音关小，从沙发扶手边上挪开，给mama让了个面朝他的位置，洗耳恭听。

    “最近研究忙吗？”

    “还可以，稍微有点忙。”

    “你最近回家都少了，再忙也多回家吃饭。”

    “知道了妈。”

    邹奇知道并不只有这么点日常叮嘱，等待后文。

    邹母试探着说：“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邹奇没想到是这方面的事，没露马脚，“没有啊。”

    “你不谈恋爱，是有喜欢的人，还是没找到喜欢的人？”

    “妈，这东西要靠缘分的，我还在读书呢你就催。”

    “你没一个喜欢很久的人？”

    邹奇以为在点曲盈盈，“没有。”

    邹母没提之前饭局上，曲盈盈说的那句“阿奇哥哥说有喜欢的人……他说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了，是个jiejie”。

    “那你是喜欢meimei呢，还是喜欢jiejie呢？”

    “干嘛？要给我做介绍？我不需要。”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现成不就有一个嘛。”

    “你说盈盈？我一直当她是meimei。”

    “盈盈不好吗？乖巧懂事，门当户对。”

    “人家本科都还没毕业，谈这个太早了吧。”

    “你不接受盈盈，是因为你心里有什么放不下的人吗?”

    “真没有。妈，我是富二代，又不是情圣。”邹奇警觉，姜晴的事情暂时还不好告诉她。母亲忽然这么说，难道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你知道你是个富二代就好。”邹母话里有话地重复。

    “别人讲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别道听途说。”

    “好好，没听，没听。”

    邹父从院子外走进屋，母子两人就此结束这个话题。

    周日约姜晴出门吃饭——即使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邹奇并不能确定每一次的邀约都能得到回应。幸好这次，姜晴也没有拒绝。

    虽然姜晴说不用每次见面都准备花束，但邹奇仍旧去花店拿了订好的花，放在副驾驶座位上，计划道别时送给她。

    今天吃粤菜。碗仔翅似乎很受姜晴喜欢。她没有过分拘谨，低头吃的时候邹奇在偷偷看，并脑中自动给她配上上“咕噜咕噜”的进食音，有点可爱。

    店员上冰火菠萝油的时候，姜晴放在桌边的手机铃声响起，邹奇无意瞟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戴上一次性手套切菠萝包。只看到一个字，在脑中把倒着看到的字正过来，好像是“季”。

    姜晴似乎思考了一下，在邹奇把菠萝包彻底切开的时候表示她“接个电话”，没有离座。

    “喂？”

    听筒对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是女声。

    “你好……下礼拜我要去北京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心意领了。”

    邹奇发誓他并没有故意偷听，关键词是自动跳到他耳中的。

    接电话的似乎换成了男声。“我再联系你。下礼拜是真不在。”

    邹奇把加工好、夹好黄油的菠萝包推到姜晴面前，开始给自己切另一个。

    “好。拜拜。”

    姜晴把手机放回桌上，她的那份菠萝包里夹着的黄油还没开始融化。“谢谢。”她为邹奇递到她面前的冰火菠萝油表示感谢。

    “不客气。”邹奇回应。这通电话只是一个小插曲，两人的话题没有因为这通电话改变，等到邹奇把菠萝油吃完，话题正好到了空白，邹奇的手机合他心意地振动了一下。

    是曲盈盈的微信消息。邹奇当然不会这么说，在听到“姜晴下礼拜要去北京”时一瞬间想到的东西随着这一声振动开启了第一步。

    “不好意思晴姐，我导师在群里发消息，我看一下。”

    “下礼拜要去P大啊……”邹奇假装浏览了一下通知内容，在曲盈盈的聊天框下打字，这几天最快的一次回复，为了装作回复导师。

    也不全是胡诌，事实上清明前导师确实说过下礼拜要出差，不过没想带上他，只带了一个师兄一个师姐。邹奇把手机放到一边，等姜晴会不会接话。

    “P大？我记得你本科是在北京念的吧？”姜晴没辜负邹奇的期待，顺利展开了关于北京话题。

    “我没那么厉害，本科在R大读的。”

    “top3，很厉害。”

    “我会给晴姐带点特产的。”

    “完全不用，我下周也去北京出差。”

    “这么巧？”邹奇的语气里带了些惊讶，“那到时候首都见。”

    “你去学术交流，我去商务洽谈，见不上。”

    邹奇不急于现在就要做下约定，打过铺垫就行，“要是晴姐有时间，我带你去我母校转一圈。”

    姜晴客套般应下，邹奇也没执着，“北京”就此揭过。

    分别的时候邹奇把副驾座上的向日葵拿给姜晴。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上次送的是红玫瑰。

    “不是说了不用送吗？”姜晴并不是责怪的语气，明显还是有些高兴。即使是在地库昏暗的光线下，姜晴似乎仍旧闪闪发光。邹奇就是为了这一瞬间，她全身都洋溢着开心气息的瞬间，六天的等待根本算不上什么。

    “路过花店，看到这么热烈的向日葵，情不自禁地想带来给你看看。”

    邹奇给出解释。

    今天姜晴是自己开车来，邹奇不好提出送她回家，“早点休息晴姐，是明天的飞机吗？”

    送姜晴上车，等到视野里没有姜晴的影子，邹奇站在原地，迅速拿出手机。时间有点晚，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在周日的晚上打扰导师。他没有过多犹豫，拨通了导师的电话。

    “喂？杨老，我，小邹……”

    学生爱学习当然是好事，何况邹奇还提出他自费出差。本来和导师关系就不错，邹奇“因为研究去北京”已经板上钉钉。

    把这件事落实好，邹奇放下心来，去找自己的车。走着走着莫名感觉有人跟着，邹奇回头，只有也在找车的路人。

    最近一直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多心了。

    邹奇顺利找到自己的车，心情很好，决定回家。才想起那通至关重要的季姓电话，从只言片语里可以简单剖析。有可能是对方受了什么姜晴什么恩惠想要当面答谢，也有可能是什么重要场合邀请姜晴参加……只是男女声交换他不得要领。不过无非两种可能，要么男声才是主要邀请人，要么女声才是主要邀请人。

    既然有女声，那可能只是普通朋友，或者同事，不太可能是姜晴之前提到过“正在相处的异性”之一。

    谢谢，谢谢这两位陌生的男士女士。

    哪怕只是一个地点，就算没法达到“结伴畅游首都”的最佳结果，能知道下周她在干什么都很开心。

    邹奇惊觉，自己对姜晴的感情似乎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大半个月以前那句不得不说出口的“能不能追求”大部分还是为了和姜晴保持联系，两个礼拜以前那句深情表白有cosplay深情男大生的成分。

    白月光的杀伤力果然很大。邹奇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