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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仪摸摸鼻子:“看状态。” 星及在旁补充:“状态好的时候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状态不好的时候能在床上连躺半个月。” 易老正翻着药方,听了更是惊奇:“林小姐的身体是先天气虚与别人三分,不过后来是不是又大伤气血两回?平日可有心口疼的症状,如果有,只怕心脉有损。” 杜鹃忍不住紧紧攥住了和仪的手,林毓晴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易老,嘴唇紧紧抿着。和仪听了却笑了:“这也是要看状态的,受伤了当然哪里都不舒服,平时心口倒是不疼。” “给小姐开方的是位明医啊。”易老将笔记本放下,感慨良多:“看着方子,按月都是温补之药,偶尔是对重症的猛药,大概能看出林小姐身体状况的变化。十六岁这年的方子不了得,仔细看现在吃的药,也还在补平当年的亏虚。” 和仪沉默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一把将身边的林毓晴抱起。众人大惊,杜鹃连声道:“晏晏啊,快把jiejie放下。” 林毓晴倒是搭上了和仪的脑回路,自然而然地将手臂环在了和仪的脖子上。 易老笑容一僵,“林小姐,我知道了,您快把人放下吧。” “林小姐天生阳虚,按例药中该用附子一类大热之药,这方子里却找不到,可是有什么说法?”易老调整一下表情,问。 星及:“用附子一类药的方子都在前头,打三岁之后就不用了。”三岁以后开始修炼,引灵气入体,纳阴气为己用,修功德自然有生机,再有一桩婚事压住,便无需扶阳之药了。 其实说到底,修巫鬼之道的人,哪一个不是一身阴气森森?阳气重了不好御鬼用蛊,此道之大成者才好,要有个修炼偏激的半吊子走岔路了,只怕就是个活死人。 和仪垂垂眸,盯着易老带着老年斑的手指,没说什么。 易老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对杜鹃笑道:“如今给令千金开方的那位就是一位明医,且用药也极对症,夫人还带令千金来,可是有何不满之处?” “只是来碰碰运气,我也担心这孩子。”杜鹃苦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满脸苍白的样子怎么能不心疼呢?” 星及则鞠了一躬:“谢您夸奖。” “这、这就是开方的那位?”易老一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只看这方子,真不是姑娘这样年轻的开得出来的。” 星及笑笑没说话,两人就着医术沟通了两句,易老又给几人把了一圈的脉,除了和仪,每人都得了和小方子。 有林伯母舒缓精神的汤药,有林毓望和林毓晴补气血的药茶,还有给杜鹃的药膳方。 林家众人也是满载而归,看林伯母满意的神情,今天济世堂的收入应该少不了。 星及这一回可成了大红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啊!一回家刚坐下,林伯母就连问她许多养身宁神方面的问题,还有林林总总的,林家人大大小小身上的毛病,星及耐心一一解答,林伯母看她的眼神就越来越满意,最后挽着星及的手,就差称姐道妹了。 和仪在旁边听着林伯母说:“星及啊,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干妈也要得哦!” 她嘴角连连抽搐:真论起年龄的,谁当谁妈还说不定呢。 幸好星及并没有让林伯母挨雷劈的打算,笑着婉拒了。杜鹃挽着和仪的手坐在沙发上,又忍不住轻轻抱怨道:“你这丫头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任由我带着你去济世堂。” 和仪说:“去看看也好,没准儿另一个大夫有另一种想法呢?况且咱们又不是没有收获不是?” 杜鹃笑盈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似嗔四怪:“你呀!” 林家的港城之行落下帷幕,和仪却没跟着大部队回上京,而是领着星及坐另一班航班直接飞回了蜀中。 彼时蜀中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边云卷云舒都蒙着灰暗,和仪先回山居里换了身衣裳,撑着伞提着灯就走了。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孟叔忍不住问星及:“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星及想起那一串从床底下找到的菩提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具体怎样我也不大清楚,但应该是老和师惹到咱们和师了。”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哈利路亚酆都大帝啊!”孟叔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震惊:“造孽了啊!” 星及看了孟叔好一会儿,念着那一声“酆都大帝”,还是没吐槽他: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鬼了? 说来,巫道鬼蛊两脉,兰幽那边信神,尊着一位“母神”,如今黔省巍峨群山之中还坐落着一间古朴自然的“母神殿”。 和仪小时候还吐槽过这个略微敷衍的称呼,不过那边倒是香火极旺,虽然都是他们自家人贡献的,但兰氏代代生娃、又在外收徒,他们母神殿的香火可比和氏的蜀中鬼道宗祠旺盛多了。 而且现在,作为当代传人的和仪,并不打算给祠堂贡献一点香火。 山中的气候是很湿润的,宗祠这边去又是木结构的,但却在多次地震中屹立不倒,又在潮湿深山中矗立多年,虫蚁不近。 和仪一进院子,廊下悬着的风铃就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欢迎这位小主人。 琉璃八角灯被挂在门口,和仪推门进了正堂,里面安安静静的,散发着沉檀幽香,一如往常,人一进去,心都静了下来。 三十几张画像注视着她,和仪刚才满腔的火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走到和振德的画像跟前,似嗔似怪地说:“真有什么打算,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非得藏那劳什子的菩提珠。云鹤霄伏法了又不是你们那边的业绩,至于如此费心费力吗?” 她说着,委屈涌上心头,扯了个蒲团来就地坐下,活像一个只有三岁零二百来个月的熊孩子:“您都不知道!那周老把我耍得团团转,还吊着我!试探我!您要认识他怎么不早说呢?我差点把他家场子给砸了!” 她撇着嘴,满是控诉:“还有那破珠子,我就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又蓝又绿的,真丑!” 这样听她说着,贴身揣着的那两颗珠子微微发热,好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和仪十分震惊,从口袋里把那两颗珠子掏了出来,放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什么不一样来,甚至热度也没了。 她忍不住伸手扒拉了两下:“啥子东西?听懂我说话不?听懂热一热晓得不?” 珠子安静如鸡地装死。 和仪忽然站了起来,翻出一张纸来在长明灯上点燃了,阴森森地对珠子说:“我告诉你们,不来电反应,把你们烧了!” 然后珠子仍然安静如鸡,和仪气不过,把火往那一凑,眼睁睁看着珠子在火焰的焚烧中半点变化没有,反倒是她自己,差点被火燎了。 “我踩你!”和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