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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节

    “没事,这河水堵不住太久,大家坚持一下就能脱困,千万别乱了阵脚。”

    “救命!救命!求求你们,瞧在上帝和圣母玛丽亚的份上,请拉我上去。”

    这时,在船舷下方传来了呼救声,不久之前那位凹凸曼一脚踹下船的倒霉蛋,此刻瞧着不断迫近的丧尸群,早已魂不附体。哪怕是在生化末世拼杀了这么久,普通人也无缘见识过如斯大排场,要知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跟四人组一样有能耐从遍地丧尸的曼哈顿一路杀出来,那些有幸目睹了这样大场面的幸存者估计都成了需要被怀念的对象。业已感觉到自家性命宛若风中残烛,这名落水的幸存者声音凄厉得如杀猪一般,一边在泥浆中扑腾挣扎,一边向船上的幸存者们大声求救。

    见状,几位试练者交换一下眼色,这次由面相看起来比较和善的楚白出来扮演红脸,以便衬托凹凸曼大白脸jian臣的形象。

    一脸苦笑的楚白伸出手去拉这个涕泪横流的可怜家伙,站在旁边的凹凸曼冷哼一声,敲打说道:

    “记住,这种涣散人心的事再有下一次,你这浑球死定了。”

    社会阅历也算不少,楚白知道该自己接下句,随即说道:

    “别担心,乐观估计再坚持五分钟,上游积蓄起来河水就会冲下来把这些该死的丧尸送去大海喂鱼。如果情况不乐观……我打赌你们不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这段小插曲稍稍缓解了一下船上近乎凝滞的沉重气氛,但是对不断恶化的形势没有丝毫助益。尽管楚白等一干试练者们此时意识到自己成了某个人,或者某些人的猎物之际,他们同样陷于两难境地。贸然暴露自身的实力固然十分危险,不过状况已然恶劣到了如此地步,任何试图保存实力的行为都无异于插标卖首,所以实际上他们没得选择,不得不杀出一条血路求得活命。

    暗地里达成初步默契,试练者们这时齐齐叹息一声,跟着贾丹含义不明地一笑,他转头对幸存者们说道:

    “好了,我说诸位,现在为了活命,请大伙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吧!”

    说着,贾丹首先端平了霰弹枪,对准从右侧方向艰难逼近的丧尸群开了火,正式拉开了这场大战高潮部分的序幕。

    “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啪啾!”

    得到试练者的点醒,适才六神无主的幸存者们如梦方醒,他们分头取出随身携带的新旧各色枪械,开始站在船舷位置朝着四外的丧尸疯狂射击。

    随着这些轻重火器齐声轰鸣着组成了摇滚乐般的噪音,那些正在齐腰深泥水中艰难向前跋涉的丧尸当即被横飞的弹雨扫了个正着。霎时间,顺着弹孔和断肢伤口流淌下落的黑色尸油迅速扩散开来,覆盖在哈德逊河的水面之上。这条宽达几十米的河流化作了一泓漆黑的墨汁,这场面着实叫人看得惊心动魄。

    哪怕一枪干掉一个丧尸,幸存者和试练者加起来也不可能有十万发子弹,想到了这一点,凹凸曼不安地说道:

    “谁能干掉那个特殊丧尸,我觉得这家伙特别危险。”

    “让我来吧!”

    这时候,只见主动请缨的贾丹如左手抽筋似的剧烈抖动了起来,随即,他手上的皮肤像无数碎纸片被风吹过一样缤纷掉落下来,最终露出了内里由金属和木头混合构成的假肢。当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贾丹的左手由肘部以下全换成义肢,或者用火影世界的专业术语,他的左手已经完成了傀儡化。虽说不及著名的赤沙之蝎那样走极端,直接把自身除了心脏之外的器官统统换成傀儡部件,不过经由如此非人类的改造手段之后,贾丹的左手仍不免叫人看在眼里,心中隐然生出一丝寒意。

    右手把住左臂,贾丹在输入查克拉的同时,大声喝道:

    “秘术!灸日烈风之术!”

    几乎没有丝毫延迟时间,那名被怀疑为丧尸发疯源头祸水的防化服丧尸身上,此刻陡然现出了一个光芒夺目的耀斑,恰似放大镜聚焦阳光般耀眼。紧接着,它的身体便“嘭”地一声腾起烈焰,高度近十米的橘红色火舌直窜天空,堪比传说中的沙罗曼蛇凌空起舞。

    转瞬之间,这个丧尸就被燃起的查克拉火焰烧成了一堆灰烬,在大火燃烧的同时,不断拥入河道的丧尸群前进势头便停顿了一下,丧尸们突然开始避开河水,那条由丧尸拼合而成的堤坝也出现了动摇的迹象。

    见此情景,已然出尽底牌的贾丹长出了一口气,“噗通”一下坐在甲板上,他身上汗出如浆,显见已是精疲力竭了。

    火影世界的忍术大多以诡异凶险见长,若不是那些过于爱好嘴炮的家伙总喜欢在自己的敌人面前喋喋不休地废话,不惜以自曝底细为代价拖剧情,相信绝大多数情况下,忍术的受害者估计都会死得稀里糊涂。

    类似砂忍那样限于先天不足,可支配资源不足以支撑起如木叶那样系统完备的忍者学校,被迫选择精英路线的忍村,更是把忍者的个体战力看得异乎寻常地重要。缺损了一只左手,这对一名忍者来说,基本可以等同于死亡,尤其是贾丹这种在村子里毫无根基可言的平民子弟,他之所以对自己下手,宁可把丢失的左手改装傀儡义肢,不单纯是在发奋图强,争一个残而不废的虚名,这是为了避免遭到淘汰,在忍者的字典里,失败和淘汰都是死亡的同义词,有时甚至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

    眼看着本来像蚁群般有条不紊运动包围过来的丧尸群一下子乱了阵脚,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不免令坐困船上的幸存者们喜得心花怒放。

    这时,凹凸曼也向贾丹竖起拇指,夸赞说道:

    “嗯,果然是好手段!”

    骷髅会决意对试练者动手,当然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那种低三下四的小把戏也不符合幕后大boss的风格。当幸存者们被连山片海而来的丧尸堵塞河道震慑之际,决计想不到这只是一道开胃小点,真正的考验宛若极地冰层下的汹涌潜流,在一派平静的表象之下悄然涌动。

    “嗷——”

    随着一声令人寒澈肺腑的哀嚎响起,队形排列整齐的防化服丧尸步履蹒跚地向前移动,整齐划一的服装证明这些丧尸绝对是被人控制的,而非引诱来这么简单。

    “你妹,主神分明是打算坑死咱们哪!”

    尚未从脱力状态下完全恢复的贾丹恨恨地骂了一句,却也于事无补,试练者们的处境愈发险恶了。

    不必讳言,丧尸病毒存在于这个《求生之路》世界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尽管此前偶有疫情爆发,不过状况始终是局限于一时一地,一次感染事件波及几百人就算是规模不小了。

    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归根究底丧尸病毒本身也是一种土著微生物,假使不受其他外在条件的制约,那人类一早就被大自然创造出来的这个灵长类专杀工具灭了族。可是事实上,实际情况远非如此,在骷髅会利用转基因技术,丧心病狂的科学家把原始的丧尸病毒与流感病毒进行重组,从而使之结合成为具备全新特性的高致病性丧尸病毒之前,死人吃活人的生化危机充其量只是一个古老传说,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普通人根本没机会了解曾经发生的历史。然而,在那些无良的阴谋家和无德的科学家手中,古老的丧尸病毒终于成了一件比核武器更厉害的杀人利器。由此可以得出推论,这天底下最可怕的东西远非病毒和丧尸,更不是哪一件武器。人性的凶残与堕落,特别是假以崇高的名义行卑劣之事的行为,才称得上是最无可救药的人类劣根性。

    第十七章  杀出个黎明(6)

    “轰轰……哗啦!”

    耳畔尽是雷鸣般的滔滔水声,哪怕近在咫尺对话,双方也只看得见嘴唇动弹,耳朵里一个字都听不清楚。当那道逆天的丧尸堤坝自然溃决之后,出笼猛兽似的狂暴水流咆哮从上游倾泻而下,飞溅起的浪花足有几层楼高,置身于木船内的幸存者们,此刻只觉犹如身在激流中一片树叶之上苟且偷生的小蚂蚁,与死神翩翩起舞的战栗感不知不觉间油然而生。

    凹凸曼单手把住一根帆索,声嘶力竭地向几步开外的贾丹吼道:

    “把住舵,稳定航向,千万别撞到任何东西。”

    尽管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这种场合还能有别的话题吗?当即,贾丹翻了个白眼,骂骂咧咧地说道:

    “少废话,我不正在忙吗?”

    怒海cao舟这活计需要的可不只是一把子蛮力和不怕死的勇气,如果那么简单的话,现在换楚白上去掌舵绝对比身材瘦削干瘪的贾丹合适。这是与水流抗争的技术活,傀儡师精确到发丝尺度的环境感应和微cao能力是不可或缺的要素,这项工作如楚白之流的外行只能看着干着急,谁叫他既不懂水性,更不清楚行船的技能呢!

    这时候,水面上此起彼伏的浪头相互叠加撞击,快速生成的白色浮沫在半空飞舞。湍急下泄的水流宛若脱困的猛兽,嘶吼着向前奔涌,幸存者们与四位试练者乘坐的木船在浪尖上无奈地颠簸着,好一副随波逐流的被动架势,看起来随时可能被滚滚水流吞没。

    “老白,你看那边的高地!”

    正当水势稍有减缓,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凹凸曼突然冲着楚白喊了一嗓子。闻声,楚白转头向右侧的河岸望去,目光顿时呆滞了,喃喃地说道:

    “特殊感染者组成的军队?丧尸也能服从命令?”

    不是楚白不明白,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快,直到此时他还是一脑袋的雾水,莫非主神又改剧情了?坑爹无极限吗?

    “呵呵呵呵,感染病毒诱发异变之前,先在大脑内植入生物蛋白芯片就解决了难题,可惜手术成功率还是不能令人满意……”

    远隔千里之外,透过前线丧尸头盔上的高清摄像头传回实时画面,躲在地下基地内的白人青年得意万分,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浑然不觉自己身边没有可供炫耀的观众。显然,作为一名称职的幕后黑手,他一点也不介意在背地里炫耀自己的成就感,在他看来歼灭这一小撮幸存者,只需轻轻按一下触摸屏上确认键的问题,这件事情已经不存在什么变数了。

    “叮!支线任务幕后黑手的线索2开启!”

    随着主神那机械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试练者们的脑海中,仿如哀乐奏响,几近癫狂的凹凸曼在甲板上大吼大叫道:

    “进攻!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在巨大的水流力量推动下,船身发出嘎嘎怪响的木船搁浅在了一片河岸沙洲之上,随着船体停止运动,失去平衡的甲板登时偏向一侧,惊魂未定的几十个幸存者被四人组一股脑驱赶进船舱。经过了前面的激烈战斗,他们手中的弹药大多耗尽,剩余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了,与其让这些幸存者白白送死,不如留下他们满足主神的任务要求。

    这时,穿着单兵装甲,身材高矮胖瘦不一而足的特殊感染者们迈着蹒跚的步伐围拢过来,试练者们则严阵以待。

    短暂的平静过后,一场惨烈至极的血战势不可免地拉开了帷幕,在数量方面远逊于对手的几个试练者陷入了双拳难敌四手的窘境,舌尖舔着刀锋的致命险情也不时出现。

    “危险!”

    一声惊呼传来,楚白顿时激灵了一下,发觉同伴危在旦夕,他也顾不得自己处境好不了多少,孤注一掷地把手中这柄从幸存者手里换来的军用短剑向前掷出,口中喝道:

    “天外飞龙!”

    掷剑是有别于后世人们所熟悉的武侠剑术那样一板一眼的技法,某种程度上来看,掷剑更类似于杂技,尽管相对于驾驭剑光无坚不摧的上乘剑术和手持三尺青锋的下乘剑术,掷剑仅仅是位列中乘,却也不要因此而小看这门技巧。

    掷剑之术曾在汉唐时期盛极一时,根据典籍记载,善于此道者可以发剑于百步之外毙敌。“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被写进这首著名唐诗之中,为后世无数唐粉追忆绝世风姿的公孙大娘剑器舞,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带有表演性质的掷剑之术,远不是后人想象的美人剑舞那么幼稚。

    虽说掷剑堪称源流高远,只可惜世易时移,到了楚白所学的这套《华山剑法》当中,这门业已几近失传的掷剑之术仅存一点皮毛,演化成了这一招神技“天外飞龙”,也还称得上是以弱胜强的杀手锏。

    楚白一贯采取引而不发的态度,很少动用这一招,剑手没了剑,悲催得跟拔了牙的老虎有一拼。唯有此时见了贾丹危在旦夕,楚白才破例使出这一手绝杀,企图从死神手中夺下一线生机。

    “嗖——”

    飞行中反射日光的短剑寒芒胜雪,然而当这柄短剑贯入围攻贾丹的特殊感染者女巫的头颅之时,六只长有剃刀般锐利指甲的纤手已然深深刺入贾丹那并不强壮的身躯。一缕殷红的血丝从嘴角流下,贾丹惨呼一声扑倒在地,跟着口鼻一起喷出大捧血沫,眼见着便已不行了。

    “贾丹!”

    凹凸曼和楚白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嗓子,他们的耳边轰然响起主神那冰冷无情的声音:

    “三号试练者已死亡!”

    城府深沉的傀儡师贾丹死了,超远距离的秘术过度又过度透支了他的查克拉,导致替身术都无法及时施展,那么死于三个女巫的围攻之下,这事也算不上意外了吧!

    正所谓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身为试练者,死于试练过程中,这样的人生结局并无半点出奇之处。除却曾与贾丹并肩战斗的三个同伴,今后也不会有人记得有这样一位天赋不俗的傀儡师曾经来到这个世界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主神空间的基本生存法则。试练者们没有其他选择,要么在残酷的试练中获得超越一切阻碍的强大力量,直至成长为足以媲美神祇的强者,要么就像这样默默无闻地在途中死去,犹如秋日风中凋零的一片落叶,二者必居其一。

    其实贾丹死得挺憋屈,知道他不在状态,其他三个人把贾丹留在船的内侧,在外围已经快要把局面控制住了,唯独此时在背后出现一个空档,那三个女巫是被坦克直接从空中扔进去的,结果好死不死地断送了贾丹一条小命。

    要说机缘巧合到了这份上,实在不能不叫人慨叹,时也!运也!命也!

    身边朝夕相处的同伴命丧黄泉,楚白的心情着实有几分压抑,在无限世界里打拼更久的凹凸曼则比较看得开生死成败。没办法,在主神的压迫下,试练者们不是精神彻底崩溃就是尽快习惯这种时时刻刻游走在刀锋之上的刺激生活。

    拍了拍楚白的肩头,凹凸曼沉声说道:

    “不要难过,对咱们来说,死亡只是暂时休息还算不上最终归宿。无限的试练世界有太多方法可以让死者复活,贾丹只是暂时离开,只要我们通过这次试练,咱们的小队就会正式成立,将来总有机会复活他的。”

    楚白这种粉嫩新人对于主神空间的情况还是一知半解,闻声他大为惊愕,常识再次被颠覆的违和感总是可以慢慢习惯的。过了一会,楚白叹息说道:

    “呃,那好吧!咱们是按原定计划到罗亚尔岛还是先去找幕后黑手?”

    闻听此言,凹凸曼面色阴沉地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节外生枝,把主线任务完成,你不想被主神抹杀吧?”

    提到主神这种不可抗力的存在,两个人都有点泄气,对试练者们而言,主神与他们是刀俎与鱼rou的关系啊!

    “对了,刚才你说小队正式成立,这是什么意思?”

    楚白的提问并没有得到正面答复,凹凸曼顾左右而言他,说道:

    “噢,这个说来话长,等咱们有时间再细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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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重的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白人青年眼睁睁瞧着自己控制的丧尸部队死了个精光,立马额头青筋暴起,骂道:

    “狗屎,竟然又被他们逃了?”

    事情搞砸了也得跟上头有个交待,行走在乳白色荧光材料铺成的走廊中,白人青年心中忐忑地盘算着怎么跟上级说才能减轻自己的责任。

    “对不起,阁下,我……”

    当处于不同的高度审视同样的问题,着眼点和关注的地方也必然是截然不同的。正如在烈日暴晒下忙碌的乡下老农,闲暇时在树荫下遥想皇帝过日子,揣测对方是否用金扁担挑水,实在是所处的地位不同,思路也压根不可能在相同的维度上展开。

    这时,鸡皮鹤发的老者表情淡漠地摆了摆手,说道:

    “不要管这些小虾米了,大洋对面那条红色巨龙怎么样了?”

    闻声,白人青年如蒙大赦,他赶忙接口说道:

    “幸存下来的政府机关已经退往青藏高原,军队和平民也在向西北地区退却,整个东部都变成无人区了。”

    “非常好,他们的核潜艇和陆基核力量情况如何?”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这种天下大势cao之我手的良好感觉让老者面露笑容,白人青年偷眼观察了一下上级的神色,这才安心下来,如释重负地说道:

    “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动。”

    “嗯,没事了,你回到自己的岗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