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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他还年轻,实在不值得为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过多耗费情感,从前付诸的时间就当投资错误,没什么大不了的。邵时渊甚至会有些奇怪地产生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余枫,自己也认识不了甘霖这个小屁孩。

    他挺喜欢甘霖的,原因很多,比如他是极少数愿意听他聊实验和项目的人,而且邵时渊还发现甘霖不是囫囵地听过去,他会跟着自己的思路走,甚至记下一些小细节,在下次对话里体现出来,让邵时渊有一点微妙的成就感。余枫不爱听这些。

    邵时渊意识到自己在拿甘霖和前任进行对比时没忍住自嘲般笑了一下,转身继续看数据了。

    似乎一切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他的感情,以及越来越开朗的甘霖,这让他觉得很安定。

    可惜这天傍晚,怀着好心情,在门外等小孩咨询结束一起去吃饭的邵时渊,没有等到一个他以为会带着笑脸出来的的甘霖。

    周老师甚至表示这次咨询的内容不便与他商讨,她对邵时渊说:“情况有一点复杂,你跟小霖多沟通,但不要逼他。”

    邵时渊点了点头,出来时甘霖像罚站一样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打量他,似乎在害怕要回答什么令人痛苦的问题。他莫名觉得难受,下意识揉了一下甘霖的后脑勺,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甘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声音,邵时渊又耐心问了一遍,“问你呢,晚饭吃什么,带你去吃。”

    周老师在旁边有些犹豫,甘霖吸了口气,对他说:“我想吃猪扒饭。”

    邵时渊说好,像领放学的小孩一样牵住甘霖的手,朝周老师道了再见。

    甘霖一路上都有些走神,邵时渊也没问,猜测大概今天才真的谈到甘霖某个不能为人所道的秘密,不料对方主动开了口:“时渊哥。”

    “嗯?”邵时渊应,又说,“系好安全带。”

    甘霖才想起系好,又不吭声了。

    邵时渊又主动问道:“怎么了?”

    车里有些沉默,甘霖过了会儿才回答他:“你说会有人喜欢我、我这样的人吗?”

    邵时渊愣了一瞬,接道:“你哪样的?”

    “就是我这样的。”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你是哪样的。”

    甘霖突然很烦他明明知道自己指什么偏不说出来,欲盖弥彰,这么见不得人吗?他有些大声地说:“我这样不男不女的!下面不对劲的!”

    车子拐了个弯,邵时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甘霖,他把脑袋歪在窗户边,像缩在座位上似的,神色有些低落,又很懊恼,似乎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不对,但又不想道歉。邵时渊发觉自己越来越了解这个阴晴不定的小孩了。

    他说:“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你的体质,你在学校也有朋友的吧?我们认识一个人,又不是脱了裤子认识。”

    “可是伴侣的话,以后总要脱裤子。”甘霖有些执拗地说。

    邵时渊又问他:“那你高中那个女朋友呢?”

    “我们又没发生关系……”

    “我是问你,”他说,“那时候你怎么不会考虑这些,敢和她恋爱?”

    甘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回想着当时的心境,“那时候好像不觉得这是什么很……可耻的事,她那么喜欢我,一定会理解的吧。我觉得她会。”

    “你很喜欢她?”邵时渊笑了一下。

    甘霖很客观地评价道:“当时的我们,感情是不错的。”

    谈论十六七岁的恋爱多有些羞耻,但甘霖好像不会,他很坦荡,也很勇敢,邵时渊也觉得彼时的甘霖会十分得少女倾心,他忍不住问,“那你们怎么分开了?”

    甘霖只说:“就是分开了。”

    邵时渊自顾想了下去,“当时我和你哥回国,你还在早恋吧?没发生什么啊……倒是过不久你就开始缠着你哥搅和我们了。”

    他看了甘霖一眼,甘霖也望着他,这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邵时渊至今弄不明白甘霖对余枫是怎样的感情。

    甘霖把视线移开了。

    他在心虚,邵时渊想。

    上周咨询讲了许多亲缘上的事,这周是不是在深挖余枫这点?甘霖是不是和现在一样,选择回避,不愿意承认?

    邵时渊觉得心里闷闷的,已和自己隐秘的疗愈无关,他发现自己已经对了解余枫,了解余枫曾和甘霖有过什么毫无兴趣,也不指望依此来对前任失望透顶——他不关心余枫是怎样一个人了,他只希望甘霖这个小朋友能好起来。

    第十章

    “你来当我的哥哥吧。”

    关于周老师对自己也要隐瞒部分甘霖的情况这一点,让邵时渊忍不住猜测,自己是不是有哪里触犯到了甘霖?他终于觉得有些棘手,因为甘霖逃避的态度实在太过,他说不想去下周的咨询了。

    “不去也要一个不去的理由。”邵时渊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明天就是惯例咨询的时间了,这周甘霖都没往华科院来一次,联系自己也很少,邵时渊甚至问了问他新交的朋友许昀,也说甘霖的确没来院里找他打球。

    “我想跟社团的人一起去爬山。”甘霖说。

    “扯吧你就,”邵时渊都懒得跟他绕圈子,“十二月都快中旬了,你爬哪门子的山?追着冷风跑?”

    那边沉默了会儿,有些颓丧地答,“时渊哥,我就是不想去。”

    邵时渊为他的称呼和语调惹得有些心软,他循循善诱:“是不是谈到了你不喜欢的部分?没关系啊,只有周老师知道,她会保密的。只有我们谈完了,才能解决问题。”

    “我不想去。”他异常固执,“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我很好,没有不稳定的情绪。去谈论那些东西,会把它们放出来。我不想那样。”这是他头一次承认的确存在“某些东西”。

    邵时渊其实也觉得甘霖现在很好,但还是说:“但你现在在躲着,让我觉得……”

    “什么?”

    “它比你厉害,不是吗?”

    甘霖沉默了一会儿,很大声地回话:“我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