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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男子存心害她, 那简直轻而易举, 甚至还会连累了定北侯府。 施言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故此, 她一路狂奔, 几乎是豁出去了。 却在这时, 前面传来了打斗声, 施言和素素跑上前, 就见昏暗的光线下,蓝衣男子正与人打斗。 另一名男子身形颀长, 单是看身段有些眼熟。 不过,不管是蓝衣男子, 亦或是刚才出现的男子, 皆是蒙着脸的。 施言与素素驻足,这个时候最容易坐收渔翁之利。 施言很会审视夺度。 她此刻的计划,就是等着蓝衣男子被人制服,她再趁机查看他的真面目,确定了对方到底是敌是友,再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做。 然而,就在这时,施言眼尖,她认出了几套熟悉的招式。 不是施家剑 法么?! 那阻截蓝衣人的男子到底是谁!? 这世上除却弟弟之外, 还有…… 顾九年?! 顾九年的武功都是她教的。 当初在大学,他一个文弱书生时常被人欺负,加之又是不受宠的庶子,生母身份卑微,他一直都是太学那般纨绔子弟欺压的对象。 施言看不过去,就暗中教他武功,还警告过他,施家的武功传内不传外。 他既然学了施家剑法,那就是施家的人了。 彼时,少年沉默内敛,总会被她的三言两语.调.戏.的俊脸涨红。 “糟了!”从回忆中抽回神,施言大惊。 她看得出来,今夜突然冒出的男子不是弟弟。 而是顾九年! 素素忙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那男子又是谁人?您认识?姑娘……您说您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施言无言以对。 她若说自己早已“改邪归正”,素素会相信她么? 施言拉着素素就往回跑,身后打斗声愈演愈烈,她现在逃之夭夭或许还来得及。 施言对素素吩咐了一声:“素素,你去将高夫人的尸首处理了。” 素素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当即应下:“是,姑娘。” 于是,施言和素素暂时兵分两路,施言驾着马车,马不停蹄立刻回程。 同一时间,顾九年与常松联手,一剑刺了蓝衣男子。 蓝衣男子没有恋战,意识到自己没有胜算,他目光扫了一眼四野,似乎在找什么人,却并没有瞧见任何人影,蓝衣男子眯了眯眼,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顾九年也四下张望,根本不见施言踪迹。 常鸣上前,疑惑道:“主子,方才那蓝衣人未说出半个字,似乎很担心主子认出他,此人莫不是就在京中?是您熟识之人?” 顾九年浓眉紧锁,胸腔一颗心脏扑通直跳,倒不是因为方才的打斗所致,而是他离着真相愈发近了。 事实就在眼前,但他还需要一桩可以彻底说服他的证据。 常鸣又问:“主子,需要追过去么?” 顾九年无心理会蓝衣人,方才他与蓝衣人纠缠,让那小女子有了逃脱机会。 顾九年拧眉,做了一个手势:“不必。” 丢下两个字,顾九年提着长剑,往另一侧快速走去。 常松不明所以,只能紧跟其后。 **** 施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定北侯府。 但饶是已经身处侯府大院,却依旧觉得心神不宁。 侯爷父亲给她的二十名护院随时待命,以免行踪被察觉,她夜间悄然出府,皆不会带上护院。 定北侯府守卫森严,她每次外出皆是十分小心翼翼。 也不知顾九年到底有没有尾随过来…… 这厢,侯府大门外,顾九年堂而皇之的站在巷子口。 他没有做任何遮掩,如此一来,很快就让侯府护院察觉到。 常松跟在顾九年身后,额头溢出三条黑线。 咱能低调行事么?主子! 顾九年一手提着长剑,此时又是夜深人静,未免让会让人多番揣测。 “主子…… 咱们还是回吧。”常松提醒了一句。 顾九年长身玉立,只是手中长剑实在招摇醒目,会容易叫人产生误解。 常松很想提醒他家主子,能否先将长剑收起来。 此时,侯府守门护院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定北侯,以及长房的两位公子。 “首辅他、他……他来挑衅了!” 这句是护院的原话。 正搂着妻子睡觉的定北侯梦中惊醒,他一听到“顾九年”三个字就脑壳疼,再一听顾九年是来挑衅的,定北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顾九年一惯阴损,从来都是目中无人,如今这般按捺不住,直接登门了? 顾九年,他浮躁了啊! 定北侯一头雾水,下榻穿衣。与睡意朦胧爱妻说了一句,就抓着宝剑去了前院。 此时,卫二与卫三也到了前院,侯府大门外灯火通明,府门打开,定北侯带着两个儿子,以及护院迈出了府门,在巷子里直接面对着顾九年。 两方人马,数量悬殊颇大。 常松就要忍不住了。 压低了声音,在顾九年耳侧又道了一句:“主子,咱们快些走吧。” 顾九年幽眸锐利,他此刻就想闯入侯府,去那小女子的闺房,将她捉出来,然后好生问问,她半夜去坟地作甚?! 还杀了高夫人.祭.祀! 顾九年平静的外表之下,内心翻腾不息,若非数年积攒下来的权臣威压,令得他练就了常人难有的沉稳,只怕这时已经冲入府中。 而事实上,顾九年夜半来到此处,已经是冲动了。 他无意识的转动着右手拇指的玉扳指,目光如炬。 定北侯款步走来,脸色不甚好看。 该不会是来讨回银子的吧? 这是定北侯的第一个念头。 但转念一想,像顾九年这样目中无人,视富贵如粪土之人,决然不会大半夜亲自登门讨钱。 定北侯沉着脸:“不知首辅这是何意?” 来挑衅? 就带了一名随从? 这也未免太不将定北侯府放在眼中了! 常松慌了,又附耳提醒:“主子,今夜当真不适合闹起来,咱们速速离开吧。” 顾九年紧紧握着长剑。 夜风微凉,他被侯府父子几人的目光刺激了一下,猛然间意识到了一桩事。 那小女子是侯府千金,他若是与侯府父子彻底闹翻,日后的事情不太好办…… 顾九年阴沉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的表情变化。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长剑,这才真正意识到了卫家父子几人的声势浩荡。 顾九年淡定如初,内心情绪极端复杂,素来紧绷的脸荡出了一丝笑意:“叨扰了,本官查案,恰好路过此地,今晚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