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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园春笑着说:“我倒觉得,他这样的人如果没打算那么快结婚,是不会求婚的,既然求了婚,就表示他有了尽快结婚的想法。” 喻诗问一时没了话,沉思片刻才说:“妈,要不我和他商量一下……” 梁园春又说:“问问,不要有负担,你爸也不想给你负担的,你开开心心地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每逢春节,整座城总会空去一半。 于是乎,又愣是凭着张灯结彩,渲染起一阵闹盈盈的氛围。 谢家那边今年不方便出门访亲友,但前来拜访的远亲近友却不少,这些事以往都是黎落陪着谢老太太在应酬,如今只有黎落在招待。 谢珩白不忍心留下妻子一个人应付这些人和事,索性陪着她。 自从他出了事故瘫了双腿之后,他就不大愿意见人,逢年过节总是呆在老宅的书房里写字作画,这也是他不便于行走之后才培养起来的兴趣。 谢珩白心高气傲,以往有多意气风发,如今就有多阴鹜落寞。 黎落心知他不愿意在人前难堪,几次劝他回屋,他却不听,执意留在客厅迎来送往,即便心里觉得为难,却不见得是坏事。 他说这么多年了,也是该走出来了。 黎落对于谢老太太的事一直觉得内疚,要不是那晚她和谢珩白吵架,气得老太太有了一次病发,也许那天她第二次病发时,就不会直接垮下去。 或者那天她不去加班,陪着老太太跟人喝下午茶,也许就能避免这一切。 可是,能料定的前因后果,就不叫世事无常了。 既然深知无常,理应珍惜眼前。谢老太太的离世对谢珩白的影响极大,他不愿意再有遗憾,黎落成了他人生的底线。 这日阳光甚好,谢珵矣仍是懒懒,躺在花厅的摇椅上看书,手边一张案几,搁着茶水糕点,脚边一只猫,是黎落买回家陪女儿的。 谢楹若就蹲在摇椅边上逗着猫。 她之前时不时会问起奶奶,偶尔也会哭,但小孩子不记事,久而久之便淡忘,只等长大一些反应过来,再感触一番。 家家各有一本经。 理是这么个理,奈何情不互通。 段家刚过大喜,段父倒也忘了那些恩恩怨怨,一家子热热闹闹地过节,因为喻若若活泼过头,逗得段母险些笑岔气,暗道这个儿媳妇选得对。 客厅里,段父又问段景川,“有没有景月和你大伯母的消息?” 段景川安慰道:“大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留下不少家财,加上堂姐自己也有不少积蓄,想必日子还是过得去的。” 他又说:“国内那么大片地方,哪里都能安家。” 自从段老爷子入了狱,段景月带着老太太不知所踪,和这边的人彻底断了联系。 段景川找人几经寻找,终于在一个小镇子里打听到了她们的消息,只是段老太太受到太多打击,一时接受不了,时不时地精神恍惚。 段景月不愿意母亲再受干扰,让段景川先瞒下她们的行踪,等老太太状态好些了,她们再联系亲戚。 晚饭时间,谢珵矣抱着小丫头去了饭厅,难得看见谢珩白一脸的神采,黎落也一改这些日子的低迷,这夫妻俩大概是重新产生了什么情感共鸣。 一顿饭时间,鸣得谢珵矣觉得十分碍眼,饭后就抱着小丫头出门散步了。 谢珵矣低估了他哥嫂的浓情蜜意,他在家哪哪都待不住,只有花厅的摇椅最合适,要么就在院子里晒太阳。 一直到开工日,回到别墅时,盘算着哪天比较合适见喻家二老。 原本定好了元宵节这天,没想到前一天就来了事情,得去赶一个市政工程的招标会,于是匆匆忙忙出了趟差,一去就将近一个星期。 喻教授好不容易被说服,接受了一部分现实,甚至对亲自面见未来女婿还有些期待,没想到临时却通知饭局取消,他一下子又有了说法。 他板起个脸,“我看他就是不重视。” 喻诗问说:“他有工作……” 喻教授原本就有些勉强,这下寻到由头就不讲道理了,“工作比终身大事还重要?他怕丢了项目,就不怕丢了我这个未来岳父?” “爸……” “那要是哪天你在产房里生产,他又有事情了,来都不来,是不是不要你和孩子了?” 喻诗问嘴快,回了句:“他不来我也可以生。” 喻教授一听更不得了,对着老婆瞪眼,“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没嫁呢!” 梁园春说:“行了!怎么婆婆mama的?人家提前告知了我们饭局取消,事情还算办得周到,如果是饭局当天通知,那是失约,我一定支持你。” 谢珵矣出差回来,当晚就去了喻诗问那里,了解她父母那边的态度和情况。 喻诗问不想给他压力,所以避重就轻,只说没什么事。 谢珵矣知道肯定不会没事,这回的确是他失礼在先,长辈有了意见他也受着,随即就打电话给周原,询问自己这几日的行程,当下就另外择了个时间。 喻诗问不放心地问:“这回不会再改了吧?” 谢珵矣回道:“我倒是不怕你找我算账,只是你父母那边我不能太失敬,也应该尽心,不然凭什么娶走人家的女儿?” 她听了说:“你天不怕地不怕,我能和你算什么账?” 谢珵矣瞧着她打趣,“这话说的,你有什么不能和我算?”他一想,又说:“算归算,你我之间这账是不怕多。” “怎么不怕多?” “多了才能纠缠不清,”他故意凑近,逼得她后退,“没完没了地纠缠,你说是不是……” 喻诗问心慌慌地推他,说:“好了你,越来越离谱了,就非得弄得奇奇怪怪。” 谢珵矣笑着走开,“坏心思太多,听什么都奇奇怪怪。” 喻诗问犹豫了一下,问他这次打算怎么安抚她的父母。 “备了两份礼,”他落坐于沙发,解开了西装的纽扣,“其他的到时候再说。” “我爸虽然脾气很硬,但其实很好应付的,反而是我妈……”梁女士讲究颇多,不能行差踏错的,喻诗问跟了过去,说:“我妈你很早就见过了。” 谢珵矣拉她坐在身侧,搂住她说:“我心里有数,你这么紧张?” 喻诗问支吾道:“我哪有紧张?我是……” 他俯身亲了她一下。 她推开了说:“其实我爸很舍不得我。” “我知道。”他又是一亲。 “那你是什么打算?” 谢珵矣想了一想,反问道:“什么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