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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1

    依旧摧枯拉朽声势浩大地将一切心情卷到了岸上,心中决了堤。

    里面放着一颗红心,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是他的字迹:谢谢,下次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这是他给常常在桌洞里送他芝士蛋糕的那个人的留言。

    祝深痛苦地将头抵在了玻璃柜上,像一条刚刚被海啸的风暴卷到岸上的鱼,一呼一吸都好像在山崩地裂中苟全。

    良久,祝深在这阒无一人的房间里笑了起来,起初笑声很轻,像在自嘲,他笑自己蠢,可笑声越来越大,声嘶力竭,又歇斯底里。

    笑了不只有多久,嗓子都哑了,终于平静地流下两行本以为不会再落下的泪水。

    他用狭隘的妒意误会了钟衡的真心,又用可笑的自尊践踏了对方的真情。

    原来他不仅认错了风信子的背影,就连送芝士蛋糕的人也认错了。

    光是想想,祝深的心就好像被人什么撕裂了一样——是他咎由自取。

    笑着笑着,他抵着墙壁咳起了嗽。咳出的每一声都像是从肺里绕出了一条长长的曲折的弯似的,咳出的每一下口里都腥甜非常,积攒的郁气要变成血气,可终究还是意难平。

    半晌,他笑不出了。

    继续往前走。

    每走一步,就好像是自虐一般在刀尖上起舞。

    于是他又看到了半截摁灭的烟头,清理掉的风信子草图,他们准备去A国时废弃的登机牌,蜜桃糖纸……

    ……

    祝深是哭着离开这间房的。

    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够承载钟衡这么多年的深沉爱意,撇开祝家的荫蔽,撇开Moeen的光环,他根本一无是处。

    他爬到了钟衡的床上,深深嗅着床被之间的空气里所残留着的钟衡的味道,心里终于平静了不少。

    而没有平静下来的每一个不安分的细胞都在心底叫嚣,好像在诉说着他的思念一样。

    一张床,一条被不够,远远不够。

    他从未比现在还要渴求钟衡,他现在就想要见到他。

    想到这,祝深立刻坐了起来,为自己订了一张最近的一班飞往D国的机票。

    是明天凌晨六点的。

    算着时间,那个时候钟衡应该已经到了。

    不知他的衣服有没有带够,这个时节,南半球的D国正是严冬,而他们的冬天又是出了名地冷。祝深打开了钟衡的衣柜,默默地塞了两件厚棉袄放进了箱子里,与他的衣服和他没送出的生日礼物放在了一起。

    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祝深坐在钟衡的床上,凝望着自己的无名指上的戒环发呆。

    心情略有些复杂,只得将整个人都埋进钟衡的被子里,借用钟衡的气味让自己镇定。

    估算着钟衡现在飞到哪个国家了,即便知道他看不见,祝深还是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好想你。”

    不过,很快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祝深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半梦半醒,做着恐怖的噩梦,全是与钟衡有关的。

    凌晨四点,他又从梦中醒来,再不敢睡觉,不敢再在梦中经历一次离分。

    算着时间,这时候钟衡应该已经到了,可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

    祝深时刻盯着手机,等待着钟衡的消息。

    车上,看见阿文还在打哈欠,祝深略抱歉地说:“其实我打个车去机场也可以的。”

    阿文急了:“这怎么行!先生走之前要我照顾好您!”顿了顿,阿文一笑:“先生要是知道您专程赶过去见他一定很开心!”

    祝深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看看手机,仍然没有得到钟衡的回复。

    是飞机晚点了?还是手机没电了?

    原来,这么些年,钟衡也像这样担心着自己。

    与自己不同的是,钟衡的担心永远不会给他一个回应,可他还是甘之如饴。

    祝深心里不安定,想到晚上做的那些噩梦就更加害怕了,反复安慰着自己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却不起什么效果,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越是得不到回应,他心里越是害怕。他只得上网查了查D国那边的新闻,猜测着钟衡可能在干什么。

    按下搜索,D国的新闻便弹了出来。

    最上面的那条是D国暴风雪肆虐,一架从中国起飞的航班失事了。

    祝深打了个冷战,身体剧烈地抖了起来,好像D国的寒气漂洋过海缠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祝深仔仔细细地看着新闻,生怕看漏一个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每一个字他都不敢相信。

    一个恍神,手机跌了下去。

    心也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别紧张,估摸着还有三章左右能结局,是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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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祝深在机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听说D国被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雪击得猝不及防,全国大部分的通信基站和高压线都被大雪覆盖得瘫痪了。

    因那边通讯受阻,祝深等不到钟衡的半点消息, 飞机航班又一延再延, 等待的时间越是漫长,他的心头就越是焦虑难安。

    在苦等了几个小时后,机场传来消息说因恶劣天气,直飞D国的航班彻底停飞了,祝深只好改签至天气状况稍微好一点的邻国。

    两个小时后, 祝深终于登上了飞机。

    起飞时, 值滟城中午, 阳光刺眼,空姐过来挨个座位拉窗格。

    祝深忽然就想到从霓城返程的那天, 飞机上,也是这样一个靠窗的座位,他倚在钟衡肩头一觉就睡到了滟城。事后报纸上说钟衡一动不动,一直默默地凝望着他的睡颜, 唯一一次与人交谈还是轻声请空姐替他拉窗格, 怕阳光灼醒他。

    光是想到钟衡,祝深的心就好像绞着疼。

    飞机要飞十个多小时, 期间祝深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两个小时,他脑子里想着的都是些不大好的东西,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醒来时再无睡意, 只得打起精神来强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钟衡一定会平安无恙的。他像极长途跋涉行走在沙漠的旅人, 身上一无所有,唯有一点点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

    要是信念没有了, 不知道他还剩下些什么,能够抵抗这场突至的暴风雪。

    祝深不禁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他身上的所有能量好似都是从这里汲取的。

    口袋里是一块怀表,是傅云织为他准备的成年礼物,通过时光慢寄,在他成年的那天送到了远在N国的他的手上。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