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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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按照约定,到佐助家去接他。他们约定好了,今晚要一起去夜市上玩儿。 临走前,mama玖辛奈和爸爸水门目视着他,看到他与右手边的门框上那个标志一米四的数字擦肩而过时,兴奋地拥抱在一块儿。鸣人好奇地问爸爸mama,为什么要抱得这么紧?mama脸颊飞上一片潮红,忍不住撅起了嘴,咕哝着说:“因为现在很高兴嘛!”水门忍不住亲吻了她。鸣人又问了:为什么还要碰嘴呀?mama低下脸庞,扭扭捏捏的,朝他挥手道:“嗨呀,你甭问那么多,这证明我们关系很好,而且心情好!我们的宝贝又长高了,真好!” 鸣人听了,也笑着跳着,在爸爸和mama的脸上各亲了一下,便欢欢喜喜出门了。 我和佐助关系也很好,而且我现在也很高兴,所以等一下我也要和佐助碰碰嘴,他想。 宇智波家的人都很安静。市内灯火如昼,可坐落在城角落的宇智波宅十足清静。门禁已经过了。水门和玖辛奈不给鸣人设置门禁时间,所以他现在还能到处乱跑,但佐助就不行,所以鸣人要偷溜进去。每天晚上,佐助都会趁着父母进屋时溜到后院,在后门处与鸣人会合。 此刻,最清晰的声音就是夜莺的鸣啭。鸣人在来到后门的过程中,与夜莺的距离也就越拉越远,直到只能模糊听见一些尾音为止。当夜莺的声音也不再传来后,他觉得世界是如此安静,甚至能听到树叶的阴影在石子路的鹅卵石上摇动的声音,还能听到星星俯身滴落在玫瑰上,与露珠悄悄冥冥接吻的声音。 攀越过了后门,进入宇智波宅内部,抬头便能看见一片树墙堆成的各种深浅的黑色阴影,而在阴影的尽头隐约有点儿淡蓝色。那是月光在前方飘摇。踩着石子在路径上前行,恍惚之间,好像在前往某个中东国家传说里的密宫,只要走到尽头,就能发现埋藏在里面的宝藏似的。他的宝藏——佐助——就在等着他。他把外套放到树底下,减轻负重,让行动更加灵活。他绕到了叶影丛里,以防有人看到他。黑暗的阴影中,只能看见番茄们椭圆形的深色形状在上方成簇地排列着。将目光投向前方,绕过番茄园,就能看到旁边那座在月光下显得晶莹透明的小屋。 几只甲虫飞到他的头顶上,在他的四周发出娴静的嗡嘤声,当他低头想把一只番茄藏进兜袋里时,蓦地在叶隙之间看到了一溜白色。原来是佐助向这边走了出来。佐助轻手轻脚的。鸣人看到了佐助穿着的白色袜子。月光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他惊讶于那纯洁可爱的颜色,眼睛一直盯着白袜子。这时,佐助忽然挪动了双脚,脖子也在扭动着,眼神四处张望,似乎是想观察有没有可能打破两人私会之夜的人在附近。 佐助那张白皙的、充满着胶原蛋白的瓜子儿脸,让月光辉映得如此明亮,如此可爱。鸣人甚至能看到从那双嘴唇中间探露出来的牙齿,在月色之下泛着浪漫的浅蓝色光芒。忽然,又有一抹月华照在了佐助的双手上,那双手的轮廓就这样被看得一清二楚了,纤细仿若音乐,可爱仿若蝶纹。十片形状整齐的椭圆形指甲好像一串错落有致的珍珠,色泽光润,正跃动着晶莹的光辉。他那双黑色的大眼睛中充满了警惕,看上去那么紧张。也许是想与佐助碰嘴的计划令人心生混乱,鸣人盯着佐助的时光比往常还要更加久长。当佐助的眼睛看过来,却又没有发现他时……佐助,我多么想把你眼睛里的那颗黑曜石给摘出来啊!他由衷地想。 白袜子跌跌晃晃地朝他挪过来。 佐助掐了一下他的脸:“你怎么到了都不说一声?害我一直在找。” “我迷路啦。” “都来了多次了,还迷路?” “迷失在了两座黑色的宫殿里……黑色的,像黑曜石那种……” “你在说什么?” “也没什么。走,我带你去夜市上看戏,好不容易向伊鲁卡老师要到的两张门票呢,而且我们还没有满十岁,要给我们算便宜点。” “看的什么戏?” “我也不清楚,多半就是碰嘴的那种吧。” “碰嘴!”佐助好似想起了什么,惊得瞪大了眼睛,“碰嘴干什么?” “心情好,你怎么啦?” 佐助的脸上渗出了汗,打湿了的刘海儿像祥云图案似的,一圈圈地飘在额上。鸣人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苍白而微肿,那双有些心虚的、飘忽的、斜视的漆黑眼睛,嵌在浮肿的双眼皮下方,活像没睡醒的样子。 “你没睡好?” 佐助紧张点点头:“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爸爸和mama在……碰嘴。” “什么?”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 “证明叔叔阿姨关系好。” “才不是这个意思……”佐助嘟嘟囔囔地说着,低下了脸。 “你不要郁闷啦,”鸣人把刚才藏进兜里的番茄掏了出来,“请你吃!” 佐助又抬起脸庞,凑到番茄旁边,鼻翼轻轻地颤动着。 “这番茄没熟。”说完,面露嫌弃地把鸣人的手推开了。 “真的吗?” “我闻一下就知道了。你不信,就拉倒。” “哦……”鸣人想都没想,松开了手。番茄从敞开的手掌间滚落了。 “你干什么?别乱扔,会被踩烂的!踩烂的番茄在地上,会变臭,而且很黏……” 鸣人慌了,连忙道歉。 佐助去捡。 当佐助弯下腰时,本来贴身的薄衣裳便从腰那里开始被大幅度地压出了褶皱。折身与起身之间,一层层乳白色的小波浪轻盈地聚敛,随后又悠缓地绽开。俯视的角度让人更能直观地看到佐助那形状满若圆月的颅骨。满头乌丝的脑袋在站起来的时候飞快地仰起、摆动着,还没有发育出线条的腰,也在这样的摆动下跟着旋转,显得轻捷又有力。 鸣人对如此有生命力的佐助感到羡慕。他趁着佐助还没把脸转过来,赶忙凑过去,亲了一下佐助的脸颊。 佐助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知道亲亲的意义么?” “知道啊。” “那你说说看?” “就是我和你关系很好,而且我现在很开心的意思嘛!怎么了,佐助?难道我们关系不好吗?我们可是打从生下来就一起玩儿的喔……” “哦,”佐助的脸上逐渐显露出失望,但随即,他又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兴奋了起来,“那,既然你心情这么好,以后我们就经常亲亲好不好?” “好呀,随时都可以!” 鸣人走到前面带路了。 鸣人是个大傻瓜,佐助想,他还不知道亲亲是像爸爸和mama这种关系才能做的呢,之前我发现爸爸mama在碰嘴的时候,mama就说了,必须得彼此有情意才行……什么才叫情意?不知道,但我对鸣人应该是有的吧…… 他偷偷看了鸣人一眼。鸣人的鼻子长得很高,所以侧脸要比正脸好看。他笑了。 鸣人惊弓之鸟一样转过脸来:“你怎么笑啊?” “想笑呗,你管得着吗?” “管不着……但我很想管!” “哎!” 鸣人迈着两条几乎没安分过的腿就来抓他。他就往集市那边跑。不过,他只是通过灯火来判断出集市的方向,实际上并不知道哪里是出路,所以很快就被鸣人逮住了。鸣人抓住他的双臂,轻轻摇着他。“别晃我!痛。”“晃一下怎么会痛呢?我的手才是真痛。”“你怎么了?”“就是之前爬后门给你摘番茄的时候……” 佐助一面用挣扎出来的那只手理着杂乱的刘海儿,一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微笑着说:“我看,你准是被什么刺破手了,或者被虫子咬了。”“你帮我看看?”鸣人把手伸到他面前。他不看,把脸别过去。鸣人没有放弃,转而拉住了他的手。他向鸣人靠了靠。鸣人把脸凑过去,他也没有躲闪。鸣人亲了亲他的嘴。他作出嫌弃的样子,挥着手:“你一直这么亢奋?”“是啊,就是很高兴,想亲亲了……”“胡闹呢?”佐助说着,抽出手来,又跑开了。他那浆过的浴衣在跑动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鸣人随着声响,一路追着。 他们像约定好了一般,跑入了集市的人群中。两人原本还是追逐与被追逐的关系,但当鸣人追上与佐助齐平后,两人就默契地手拉手一起走向剧台。 剧台搭得很简陋,但戏剧演员们很认真。扮演女角的那位男伎,穿着蓝底青纹的和服,脸蛋上和脖颈上都擦满了白白的粉,背过身去的时候,那半露的肩颈线条流畅无比,十分美观。 鸣人指着男伎,对佐助讲悄悄话:“闭上眼的时候,像菩萨。”佐助拍掉了他的手:“没礼貌,一点儿也不尊敬表演艺术家。”“什么是表演艺术家?”“就是……你再凑近一点儿,耳朵贴过来。”“好……” 鸣人和佐助光顾着聊天了,完全没认真看戏。其实,他们也看不太懂,只是觉得演员们的脚部和手部动作很好看,至于台词,有些好听,有些他们不太能欣赏。 算了,还是去买零食吃。只有跟着鸣人,佐助才有机会吃到路边摊。佐助一边吃烤小黄鱼,一边偷偷看鸣人的脸色:“不好意思,让你白浪费了票。”“没事,”鸣人说,“其实我也看不懂演的什么。你开心,我就开心!” 他们走到了学校前的草地上。遍地长着茸茸的细草。去年雪不大,草很短。塔松树很干净,叶片是蓝绿色的。鸣人和佐助靠在一起,藉草倚树,一起吃西瓜。起身时,佐助的浴衣上和鸣人的裤子上都沾了松脂。 这时,佐助听到了斑鸠的声音:鹁鸪鸪——咕、鹁鸪鸪——咕…… “天将雨,鸠唤妇,”佐助像模像样地念出一句俗语,“看来,今晚要下雨哦。或者是……” “是什么?” “单声叫雨,双声叫晴,斑鸠的媳妇回来了。” “嗯,好事。” “还有呢?” “什么?” “除了好事什么的,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话了吗?” “没有了。” “白痴!混蛋!” “嗯……” “又有声音了,你听!咕……咕……这是人家的媳妇在应答。” “去看看吧。” “好啊,不过现在不太好,要下了雨后去看看,才叫美。” “为什么?” “踏着挂满雨珠的青草,去循声观察,心里很快乐,凄凄凉凉的,凄凉得那么甜美。” “佐助,你好有学问喔!” “有鸠声的地方,肯定多雨,而且树多。它们都是藏在深树间的呢。” “它们?谁和谁?” “就是斑鸠和斑鸠媳妇嘛……藏在树和草之间,偷偷地鸣叫着。” “很有趣。” “外国的文人也写过诗句:鹁鸪啼处却春风,宛如江南气候同。注意到鸠声的,不是只有你和我啊。” “你懂得好多。” “那是因为爸爸规定我每天背一首诗,俳句、古歌、唐诗……”佐助边数边掰着手指,“每天都要默写检查呢!爸爸说了,家里的每个儿女都必须文武双全,出人头地。” “怪不得你只有偷偷跟我出来。” “嗯!鸣人,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喔……” 果然下雨了。两人躲到了屋檐下。 “鸣人,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喔。” “这句话刚才不是说了一次了嘛。” “我要确信你听进去了。” “当然了,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得,都听的。” “那你唱首歌吧,”他说道,抬起那双还有些浮肿的撒满朦胧睡意的黑眼睛看着鸣人,“你每次在教室里放声唱歌,都很有意思。” “唱什么?” “随便唱几曲吧。” “那我开始咯?”鸣人唱了起来,“田野的星星……田野的星星,高悬在父亲的小屋上……母亲的忧伤的手……” 佐助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他唱歌。 佐助把自己的手伸进了鸣人的衣兜里,摸到了鸣人的手。此刻,两人的体温和心跳频率都是相仿的。佐助忍不住开始天马行空了。他幻想着双方将骨血植入彼此的骨骼与汗腺细胞中,彻底在彼此的灵魂上扎根,再也无法分开,任何能分开他们的事物都会被掐灭。他幻想着正在歌唱的鸣人双唇似火,就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燃烧。是的,有火。透过幻想的火,他看到了真真正正的火。那些在佐助的天真的世界观中倍显可怕的事物们——冷风,黑夜,满月——他们为了吓到佐助而花招百出,但谁又能够阻止火焰燃烧在想燃烧的地方呢?鸣人就在这儿。他幻想着身边的鸣人拥有礁石般坚韧的身躯,幻想着鸣人的蓝色眼睛是海洋,幻想着一切。海洋的辽阔、涌动着的充满了生命之美的金色海波,缓慢又磅礴的玫瑰色晚霞,尽数落进了鸣人那一双向着佐助望过来的蓝眼睛里。他幻想着,蓝色的海洋和金色的波浪都爱着他,就像他爱着它们一样……他和鸣人一起在晚霞中飞舞。玫瑰色的霞光糊上了他的眼睫毛,冰凉地贴在他那微肿的双眼皮上,压沉了他的眉睫和眼睛。在霞光的重量之下,他忍不住想闭上双眼了…… “你真的困了,”鸣人轻声细语的,像是在哄他一样,“睡吧,我会抱着你的,不冷。” “好。” 佐助又转动了一下脖颈,从下往上瞄着。鸣人的鼻子还是那么高。不仅如此,鸣人的嘴唇也有些翘。他笑了:“你睡觉的习惯肯定很差。我mama说过,睡觉不能张嘴巴,不仅会打呼噜,还会一直用嘴巴呼吸,以后嘴巴会突出来,会变丑……”“无所谓啦。”“我不希望你变丑。”“好吧,那我改,以后睡觉再也不张嘴巴呼吸啦。”“这还差不多……” 鸣人那微微翘起来的上唇中间,唇珠既圆润又高挺。他的整个上嘴唇的轮廓简直恍如流蓝堆雪的天山的山峰一般,格外明朗,格外有趣。佐助还是在笑。鸣人很疑惑:“我不是说了会改么,怎么还笑?”“在笑你的脸。”他把脸埋在鸣人的肩头,还在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每次看,都会感受到一些新的东西。”“我的脸又不是什么俳句和古歌……”“你的眼睛像海洋,你的嘴翘起来的样子还有点像天山。大海和山都齐了,天地都在这里了……”“那你亲一亲天地好不好?”“好啊,反正现在心情好嘛!”他搂住了鸣人的脖子,轻轻在鸣人的嘴上碰了一下。 “天地啊、天地,都是我的啦。”“因为天地本来就打算朝你奔来啊。” 佐助还是没睡着。鸣人陪着他一起不睡觉。佐助一直在想心事。他忍不住想质问:天上的月亮啊,你在做什么?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一言不发的月亮?鸣人真的很会唱歌,他就唱了一首,就把我唱生病了。听了鸣人的歌后,月亮,我和你都竞相生病…… 月亮没有回答他。月光滴到屋檐边上,和流苏似的针线状的雨点吻在一块儿,一起滑过朱红色的木质屋梁,倾泻进了台阶上的小水滩里,在佐助的视线中留下了晶莹的影子。 鸣人还是容光焕发,十分精神,而他却逐渐变得懒洋洋的了。他把之前放在鸣人衣兜里的手收了回来,又老老实实地放回自己的膝盖上。鸣人想抓住他的手,没抓到,让那只手跑了。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作罢,便将抓的动作使得更大。佐助闪电般地缩了回去,不让他碰。他啧了一声,又像小鸡啄米似的频繁地去点触。佐助有些不高兴了,干脆把手像教书先生那样背在后面。鸣人彻底惊讶了,这才扭过头去看他,脸上写满了为什么。佐助无意识地冲着他微微一笑。这个微笑简直就是活的。这一微笑,竟是通往鸣人心中的微笑。鸣人搂过他的头,对准他的嘴唇就亲上去。他推开了鸣人,站起身来,双手抓住墙壁,把身子贴在墙上,就像印度电影里那些被男人打了一拳后绝望地搂住男人的腿的美女一样。当然,小佐助不懂印度,也不懂电影,也不懂被人打了一拳的滋味,更不懂绝望,他只是下意识地这么抓着而已。接着,他把头抬了起来,用手指推开墙壁,像灵活的弹簧一样,磕磕绊绊地跳过了台阶,想离开这里。鸣人喊他,他不理。追上他后,鸣人二话不说,就在他脸上亲了又亲。 “哎,你别再这么做了!”佐助几乎快哭出来。 “为什么?” “你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表达心情。” “难道不是吗?” “我之前隐瞒了你,现在真的瞒不下去了!你不知道亲亲的真正含义,所以我就欺负你,骗你多亲亲我,我是坏人……” “什么?那你把话说清楚呀,我们不是好伙伴吗?” “不是、不是!我才不和你当伙伴,我再也不想和你一起玩儿了!” 佐助跑了。 鸣人很疑惑,却等不到佐助回来,只能空手而归。 偷偷从后门溜回家后,佐助直接扑到了床上,十分委屈。我生病了,佐助想。没有人能治好我的病,没有人能够解开我的烦恼……唉,我为什么要生这个病呢!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关节点,我却生病了!如果我一直不会生病,该有多好啊!如果我一直都长不大,一直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自在的小孩儿,该有多好啊!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懂这些,一辈子都不曾和鸣人玩耍过,该有多好啊!如果没有和鸣人从生下来就认识,就一起玩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产生这些烦恼了,我就会生活得很幸福。我不希望长大,也不希望生病啊! 此时的佐助就仿佛在闹脾气似的,对着窗间月亮指手画脚:快点把我变回去,你这不通人情的鬼东西!把我变到一个月前去……不,要变到五个月、七个月、甚至一年前去!那时候的我根本不会懂这些! 可月亮是那般小气,不仅不听佐助的,还回答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儿!你迟早要成长到今天的,就不要抱怨啦!说起来,都是你的父母的错嘛!不仅让你撞见了在亲亲,还偏要告诉你亲亲是彼此有情意的人才能做的,要是他们像鸣人的父母那样处理就好了。 佐助无话而对,又开始生闷气,干脆不理那蛮横无情的月亮了。为什么——他暗自责备着月亮——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诗人们、画家们、大人们,都说你是自然界最温柔的,最怜爱小孩子,可是你却这么不理解我! 不仅是月亮,还有那身下睡床的制作材料带给人的触感、不知是否在和媳妇私会的斑鸠的啁啾、从窗外飘来的神秘的杏仁香、正在床头柜上躺着的与月光交相辉映的木制梳子、法国情侣们最喜欢的慵懒手风琴声般浪漫而颓靡的湖光水波,甚至是这一整个正在熟睡中的木叶村,都在和这位小男孩作对。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人、所有花、所有果实、所有的土地都在和我作对?为什么要把鸣人的脸推到我的脑海里来?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生病了吗?佐助询问着。偌大一个自然界,此刻却没有任何事物愿意站出来回答他。他只能不停地进行着一无所获的控诉。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佐助吓得赶紧躺好,装出安然入睡的样子。 美琴哭笑不得地摇头:“好啦,别演了,是不是又偷跑出去了?现在才回来。” 佐助紧张地攥着被单,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没、没有啊,我很听话的。” “我又不是爸爸,你怕什么?我是支持你的,”美琴坐到了床边,“爸爸的教育方式是很严厉,要你每天背诗,背课文,还给你报了补习班……mama能理解你的压力,所以一直没把你每晚偷跑出去的事情告诉爸爸。” “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有什么小秘密,不妨对mama分享?” 佐助兴奋地掀开被子,抱住了美琴的胳膊,开始讲鸣人的事情,讲鸣人如何灵活地从后门翻进来,如何带他去集市,如何亲他,如何惹他生气…… 第二天晚上,鸣人在玖辛奈的劝导下,带着西瓜来串门了。鸣人坐在桌子的左边,佐助和mama坐在对面。 “昨天都是我不好,我惹佐助不高兴……” 美琴忍不住将佐助搂在怀里,像护崽一样:“你怎么惹了我家孩子?”佐助从美琴的臂怀中悄悄地露出一双眼睛,偷偷摸摸地观察着鸣人,想知道他会如何回答。 “就是,嗯……我一直偷亲他,他叫我别这样了,可我真的没有想害他的想法呀!” “傻孩子,你知道亲亲意味着什么吗?” “mama!”佐助急得赶紧拽她的衣领。 “就是心情好,并且两个人关系好的意思呗。” “他们都是唬你的,你亲佐助就表示……” 佐助拽她拽得更起劲了。 她也不管,嘻嘻地笑:“表示你对他有意思。” “意思?什么意思?” “就是你爸爸对你mama的那种意思咯!” “妈!”佐助从她怀里站起来,气得语无伦次,“昨晚说好的不说出来,你怎么背叛我!”说完,又躲进卧室里,扑到床上,谁都不理。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鸣人敲门,在外面喊:“佐助,好啦,别生气嘛!我都知道了!我们去玩儿,好不好?” 佐助的脸都红透了。他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窝里,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可恶——佐助暗自咬牙道——鸣人什么都知道了,却还邀请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是意味着……可恶、可恶!我要不要开门?开门后该说些什么?可恶,早知道昨天就直接说了,真不该图那一时的几下亲亲!可恶,真是可恶!我该怎么办嘛!到底要不要给鸣人开门呢?开门了,就从好伙伴变成有情意的、可以随便碰嘴的那种关系了……唉,真是烦恼!快点来个人,救救我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