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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渴命主 同床异梦怀异思(孕车)

    “紫垣究竟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朕的……”

    七个月的肚腹已经结结实实地隆起,即使衣袍宽大也无法掩盖,玄烨隔着一层布料,细听腹内动静,太医说孩子养得不算好,体量偏小了些,许是大人太过cao劳所致。也难怪,靳辅一颗心系在河道上,天天吃住都和河工在一起,天蒙蒙亮就出工,天擦黑了才收工,夜里还要统计河道开销河工进度,协调各部事宜,常常是捏着笔坐在书桌前就睡着了——这绝不是太医所关照的安胎之法。这些事不用太医整脉,玄烨也能知道,他一日日瞧着奏报,河道上大小官员一封封折子递上来,新的减水坝如期完工,几处工程都干得如火如荼,一切进度都按照年初递上来的计划平稳推进。一连派下几拨巡查暗访的官员探子都说靳辅陈潢在河道上事事亲力亲为,与河工们同吃同住,不可谓不尽心竭力。玄烨每每听着都喜忧参半,喜的是忠臣良将难得,忧的是孩子的母亲似乎毫无做母亲的自知。他有时候觉得宁可听到一些靳辅在河督府盘桓不出的消息,转念又觉得能天天在河道上出工至少说明身体康健,他时常独自在这龙床上辗转反侧,说不清是担忧他未出世的孩子,还是担忧他的河臣,他闭上眼眼前就浮现出那孩子的模样,到了蹿个头的年纪已经长高了不少,很是懂事的样子,认真时的样子像极了他的河臣,微微皱着眉,嘴角耷拉着。

    今年该找个机会让紫垣见见,应该好几年没见了,玄烨这样盘算着,转而又想,这么些年了,紫垣一句都没提过,这个在他身体里孕育,借由他的身体出生的孩儿,难道是真的……

    玄烨不愿再多想,剥了最后一层遮羞的衣袍,轻吻靳辅的肚腹,感受其中微微的回应。靳辅已经情动非常,这一点早在方才会议间就被玄烨微妙的察觉。他瞧见靳辅坐在一侧忽然热了脸,连带着耳廓都红了起来,桌对面的涛涛大论才说了几句,靳辅就开始闭目养神凝神静气,这是平常绝不会的,玄烨赶忙叫停了会议——他以为是孩子哪里不好,人一走就立即丢了身份体面,凑上前摸了靳辅的手问他可有不适。掌心之下压着的指尖微微发热,指腹之下摸到跳动不安的脉搏,未及玄烨发问,靳辅闭着眼深深吐出一口气,一下便软在了玄烨怀里,面色绯红,喘息不止。

    太久了,久不见命主,那样强烈的气息气味,搅得他天翻地覆,连带着腹中幼子也躁动不安起来,根本撑不到会议结束,就软了身子昏了神智。

    玄烨隐约听说过,坤泽之身与众不同,孕期需要更多的爱抚与安慰。他一把抱了人去寝殿床上,但到底还是先叫了太医来看,玄烨生怕自己鲁莽,失了分寸。太医委婉提及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玄烨当下对床上睫毛微颤身热情动的人了然。太医诊脉时,靳辅几乎羞愤欲死,清热一浪高过一浪,他侧卧着绞着腿,一手安抚着腹内作动不已的胎儿,一手被太医三指按住,细探究竟。他也不知道这妙手究竟能否探出他此时的失控与狼狈,他很想出声安抚玄烨,要他别担心也别激动,他眼见着太医一略作思索状,玄烨就紧张得向前一步,那气息便更浓烈,扑着就涌过来,逼得他偏过头微微屏住呼吸。如今太医退出去了,声称开了药亲自抓药去了,寝殿里没了外人,靳辅才稍稍松口气,一门心思收回腹中,细心安抚腹内焦躁的踢动。

    一只手,宽大,温热,贴在腹底,轻轻地摩挲,叫靳辅渐渐松了神经,迷醉在温柔香里。身下或许已经湿透了,布料磨着身体,更觉敏感,玄烨替他一层层脱去,直到剥出一个原原本本的人来。靳辅闭着眼不看他,眼角似是还有泪,不知是因为情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玄烨自问没有委屈了他,可又觉得心虚。到底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条人命被拿捏在他的腹中,也叫他受累,拖累了他毕生大业,也拖累了他一世英名。玄烨心中生出几分隐隐的愧疚,却见靳辅微微睁开眼,正望向他,一双眼湿漉漉的,含了七情六欲,勾了他的魂,两瓣薄唇因着清热而透出粉,一张一合间是在唤他,“皇上,来。”

    玄烨立刻从善如流,将那湿热异常的甬道占了去,也不急着挺动,只缓缓进退着,寻一个合适的姿势,惹得靳辅喘了又喘,终究是忍不住再次唤他,“皇上……”

    玄烨俯下身吻他,“我在呢,紫垣,我在。”

    靳辅扭一扭腿,玄烨立刻接受到暗示,扶了他的大腿,寻着一处缓缓律动,空出一手替他安抚腹中胎儿。靳辅时而托着腹底,时而扶着腹侧,七个月大的胎儿已经有些折腾人,挥手踢腿常常没个轻重。与命主的交合,更叫腹中孩儿受到了感召,一时间手舞足蹈动作不停,似是在回应另一位父亲。玄烨见他皱眉难受,停下来问他,可是要再叫太医来瞧瞧,靳辅咬了嘴唇摇头,复又喘了半晌,“你摸,孩子动得厉害。”

    “是因为……朕吗?”玄烨犹疑着,一时不知该进该退,太医临走前耳语,道是坤泽之身与众不同,多与乾元交合有助于安胎,房事上无需顾虑太多。靳辅扭了扭身子,咽了口唾沫,缓慢道:“无事,是奴才久不见天颜,皇上身上的香,重了……”

    “香?”玄烨伸手闻一闻衣袖,“许是衣服上染的,紫垣若是闻不惯,朕就叫他们不要再熏了。”

    “不是……”紫垣热着脸,揪着领子将玄烨拉下来,“是皇上……”话未说完就吻了对方的唇,唾津与鼻息交织交换间,满是柔情蜜意,一改往日态度,似是一朝改了性,又似是揣度了上意,刻意曲意逢迎留了些什么念头,等着事后要求。玄烨不做多想,只享受眼前的温柔乡,他同靳辅吻得热切,身下便也缓动着,作为回应。靳辅侧过身,改换了更舒服的姿势,月份大了,平躺久了腰上不免酸软疼痛,五脏六腑更是难受,玄烨便从善如流,扶了他的腿,改换了姿势角度,深深浅浅地挺动着。靳辅侧了脸,闭着眼感受身体里耸动着的形状,睫毛低垂着,随着喘息微微地颤。身子热得厉害,浑身的血都呼啦啦地涌动着,内里更是融化了一般,氤氲着一团湿热,裹着对方就要往极乐处去。腹内胎儿欢欣异常,手脚踢动着,在肚腹上顶出一个鼓包,玄烨见了觉得惊奇,一手用掌心轻轻回应,一手压了靳辅十指相扣问他:“孩子,一直这般好动吗?”

    靳辅睁了眼,眼神迷蒙着,落不到实处,费力集中精神想了半晌,口中哈出一口热气,声音颤抖道:“比上回,是好动些……”他似是受不住,又呻吟了几回,“平日夜里也总是折腾……”腹内动得厉害,激出一层薄薄的泪来,他扭过头,忍过一阵内外夹击的酸痛。“这样好动,想来是个皇子。”玄烨低头轻咬他的耳廓,“朕倒想是个公主,你可能不信,朕梦见过,你的女儿……”说到女儿时,靳辅体内忽然绞紧了,叫玄烨更高兴说下去,“朕梦见你同她跑在一片花田间,她头发散乱着,带着花环,两只脚都没有穿鞋,你抱她起来,她就在你身上踩出几个泥印子,你也不同她生气,只是笑。”

    “奴才没有陛下的福气,倒是不曾梦见过……”靳辅喘得紧,尽力挺腰配合玄烨,他的身体渴极了,只想玄烨往更深处去,如是挺动几下便又体力不支,无心应答。玄烨却是不依不饶,又追问道:“紫垣不曾梦见过我们的孩儿吗?那紫垣可会梦见朕?”靳辅又娇喘几下,十指俱是揪在了被褥上,神思恍惚,一时既编不出瞎话哄皇帝高兴,又想不出恰当的应答之策,只顾左右而言他,颤声叫着“那里”“慢些”之语,企图蒙混过关。不想玄烨步步紧逼,磨着他的敏感处,逼着他给个答案,靳辅内里绞紧了去了两次,一双手胡乱在身上揉搓着,最后只支支吾吾答了句“奴才梦中亦牵挂陛下大业,不敢有一日懈怠。”

    玄烨听了一时气郁,干脆将他翻过来,扶着他的胯骨再度挺进。他一时慌乱,下意识护了肚腹跟着节奏摇晃,又努力支撑住上身,不至于压到腹中孩儿。换了姿势便是进得更深,硬物顶上宫口的刹那,靳辅不禁浑身一激灵,生理性的泪水又一次黏在枕上,他怕情事太过激烈会伤了龙子,挣扎着叫了声“皇上”,玄烨却是环臂将他圈住,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停止了动作。“紫垣,”他在靳辅耳边吐气,“留下来吧,留在京里,以后若是孩子折腾,朕来陪你。”

    寝殿内一时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之声,靳辅不应声也不拒绝,两人停滞了几秒后复又沉默着作动起来,一时水声仄仄。宫里的世界自有默契,你不言我不语,便也可当作无事发生。玄烨自顾自加快了速度,撞击着宫门外围,故意不往中间去,一时叫靳辅情难自禁,愈发卖力地动了腰肢,迎合身后动作,内里更是涌出更多的情液来。靳辅在大汗淋漓中丢了一回,雌xue的高潮叫他失态,他勉强支着一手护着腹部,不叫身子受了积压,却不知周身已然绯红,他失控着再度高潮的时刻,耳内却是生出了幻听,说“朕来陪你”,他脸颊抵着枕头,将全部的眼泪藏入其中。他不敢欺君,可他忍不住地想,那些夜晚,那样多难熬的夜晚,陪着自己的人,可不是眼前人。

    最后先出声的还是玄烨,他轻笑着道了句“罢了”,放过了靳辅,从他身子里撤出来时又带出些许白液,黏糊糊蹭在大腿间。靳辅扶着肚子倒在床上,只一味地闭眼粗喘,他筋疲力尽汗如雨下,身上背上湿得似是溺了水,他不知自己此时是因高潮而眩晕还是因失水而眩晕,xue内的肌rou还在不自主地收缩着,试图吞入更多。玄烨侧身看他,最终侧卧下来,同他并排躺着,将掌心贴上腹底,陪他安抚腹中幼子。他低头吻一吻靳辅的脖颈,自言自语道:“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你是朕的人……”

    靳辅假作力竭而昏睡,他听见皇帝起身传了太监,又听见有人绞了温帕子替自己擦洗,而后皇帝又躺回了自己身边,同自己抵足而眠,却是同床异梦。他没来由地想起陈潢,想起他冬日里将自己手脚拢入怀中夏日里为自己扇风纳凉的模样,他提醒自己这是在龙床上,可他却克制不住地向外神游。他不知道玄烨此时正在一旁想什么,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他刻意不去想的孩子,那个已经读书写字骑马习射的龙子,他终究是轻叹一声,想起自己为人鱼rou为龙容器的命运,一点浊泪,滑落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