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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心

    

走心



    下午,江延笙掐着点下班,以往这个时间他大多数是有饭局应酬,要么就在公司处理文件,总之不会准点离开公司。

    今天却一反常态,他一下班就离开了公司,中途经过一家大型购物商场,下车买了点东西。

    到达宝景北苑时,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他知道温寻今天一天都在屋子里,没出去过。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脱了外套,搭在臂间,便往楼上走。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往里走,客厅沙发那边依稀有个人影,卧室的窗帘紧紧地合上,投影仪开着,巨大的蓝光投射在沙发对面的墙壁上。

    而温寻此刻就坐在沙发里,盘着腿,手臂撑着额头,长发微乱地散在肩膀上,垂着眼皮,视线若有似无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因她神色太过宁静,有种超脱于世俗的麻木感,让人分不清她注意力是否集中,是在发呆还是处于一种神思飘离的状态。

    身上只穿着件克莱因蓝色的针织衫,身形瘦削单薄。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别墅之外是一片落日风景,深蓝色如同水彩画般铺满天际,绚烂夺目,美不胜收。

    浅金色的光晕落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的气质特别柔软。

    江延笙站在门口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人有动静,他拧起眉,抬步朝她走过去。

    眼前忽而罩下一片阴影,温寻眼皮动了动,感受到室内传来熟悉的气息后有了反应,但头还没抬起来,蓦地,男人修长的身躯出现在视野里,他俯下身来,在她跟前落下一层阴影,宽阔的肩膀直接挡住了她面前的视线。

    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看,导致眼睛十分干涩,她眨了眨眼,扭动了下僵硬的脖颈,视线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携着几丝室外凛冽的寒气,混杂着男人身上浅淡清冽的烟草味道,灌入她的鼻腔。

    男人身上还穿着出门的那一身,干净的衬衫西裤,有几分微乱的褶皱,英俊挺拔,身材笔挺修长,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

    江延笙视线从她精致白净的小脸,移落至修长如玉的脖颈,眸色深了深,

    “在干什么?”

    “看电影。”

    他随意瞄了一眼,视线便又落回她身上,不怎么感兴趣地问:“什么电影?”

    温寻也回得随意,“不知道......随便找了一部。”

    “嗯。”

    江延笙抓着她的手,在她身旁坐下来,大有跟她一起看电影的趋势。

    他抓起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放在手心里把玩,微微勾唇,“今天怎么这么乖?”

    她抿唇,回道:“乖不称你意?”

    “不是。”

    他让她回家等他,她就回来了。

    哪儿也没去,也没闹脾气,就很乖。

    比以往的时候乖很多。

    尤其是跟之前对比,就显得太不真实了。

    回来后,一看见她,江延笙就几乎无法克制住身体里涌动的情绪,女人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身体香香软软的,馥郁熟悉的馨香,令人心动不已,抱着也很舒服。

    想她身上的香气被他的气味覆盖,想埋进她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徜徉和逞凶。

    他知道的,他们早已经坦诚相见、亲密无间过无数次,但从来没有腻过。

    不过,江延笙什么都没做,两人坐在一块,安安静静看电影。

    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看的第几遍......

    安静的空间,时不时流泻出电影里的声音,如同催眠曲一般,温寻脑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在这样让大脑和身体感到放松的环境下,强烈的困倦袭卷而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江延笙垂眸看了她一眼,墨色瞳孔里倒映着投影仪的光,大手拿起一旁的遥控器,调低音量。

    ——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上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又沉又重,推也推不开,呼吸也被掠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仿佛掉进一望无际深黑的海里,濒临溺死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撞上一双漆黑深暗的眸子。

    江延笙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头低垂着,唇擦过她的脸颊,辗转在她水润柔软的嘴唇上,要亲不亲的。

    “醒了?”男人闷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低沉悦耳的磁性嗓音萦绕在耳间。

    她仰着头,半合着眼,眼神迷茫,讷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江延笙不经意地勾了勾唇角,眸中隐约闪过暗芒,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有点rou的脸颊,指尖微凉的气息贴在她的皮肤上,叫人心尖发颤。

    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女人一张脸不施粉黛,脸颊上铺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唇瓣微肿,泛着晶亮的水感,看得出被肆虐过后的痕迹,颇有几分美人刚睡醒的活色生香。

    她是活生生被吻醒的。

    此刻,她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也不如先前那般整齐了,衣衫领口微微敞开着,脖子锁骨上也有绯色的痕迹,胸前的大片春光暴露在他眼前……

    江延笙喉头滚动了下,骨节分明的手中游刃有余地挑开她的肩带,往下拨,俯首下去,舌头舔弄吸吮着那团软绵饱满的雪团,又用牙齿挑逗般咬着乳rou。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

    她推了推他的肩膀,半清醒半茫然,头往后仰,闪躲着男人的亲昵,蹙起眉,如电流般强烈的感觉窜遍全身,咬着唇,难受地轻声娇哼着。

    她整个人还有点刚睡醒的恹恹无力,倚靠着男人作为身体的支撑点。

    江延笙将她抱了起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使她坐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掌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抚上她的背,将女人柔软的身骨禁锢在怀里,完完全全的占有姿态。

    紧紧相拥,这具身体仿佛成了他的一种精神慰藉。

    温寻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脖子上,吸吮舔咬,覆上后背的掌心的热度,贴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她身子跟着颤了下,在他要更进一步时阻止,沙哑着声音说:“我饿了。”

    他垂眼看着她晶亮的唇,墨瞳深深,唇边挂着浅浅的弧度,“我也饿了。”

    很显然,两个人说的“饿”不是同一回事。

    她欲哭无泪,“我是说真的,肚子饿了!”

    江延笙定定看着她,在她唇上亲了好几口,才堪堪松开她。

    温寻看着他漆黑的双眼里含着的柔情,一时恍了神。

    两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空气中浮动着残留的暧昧和炽热的因子,江延笙觉得有些热,喉咙滚了滚,从沙发上起身,“你先去洗漱,等会下来吃饭。”

    “嗯。”

    她应了一声,但没有动作。

    江延笙见她皱着秀眉,表情僵硬,嗓音低沉地问:“怎么了?”

    “脚……我的脚麻了。”

    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她的四肢肌rou已经是麻木状态。

    江延笙闻言,又半蹲下来,大手握住她一只脚腕,搭在他膝盖上,细致而轻柔地揉捏起来。

    ……

    她这一觉睡得有点久,洗漱了一番后才慢悠悠地下楼。

    彼时,江延笙正在厨房里,挽着袖子忙忙碌碌,看样子是在准备今天的晚饭。

    他换了身衣服,是比较舒适的家居服,穿了件烟灰色的羊绒毛衣,同色系长裤,毛衣袖子折起,露出一截白皙且肌理分明的小臂。

    他背对着她,专注而认真地处理着面前的食材。

    大理石质地的流理台上放着几个购物袋子,分门别类的装着各种鲜rou果蔬。

    画面还挺赏心悦目。

    厨房是开放式的格局,连着客厅,空间很宽敞,光线也很通透。

    温寻走到厨房门口,隔着远远的距离,怔怔地盯着男人的身影,陷入沉思。

    江延笙原来是会厨艺的……吗?

    她很惊讶,像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矜贵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烟火气了。

    固有印象里,处在金字塔上的上位者,不都是被人高高在上的捧着的么,想要什么唾手可得,有人为了讨好捧上来,无需自己亲手去摘取。

    转念一想,江延笙从小在外长大,几年前才回的江家,那往前的那二十几年,他都是在外面生活的,她不免好奇起来,他曾经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江延笙正在切菜,身后那道直勾勾的视线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索性回头看她一眼,挑起眉梢,淡淡开口:“过来帮我一下。”

    “嗯?”温寻陡然回过神来,茫然地应了他一声。

    “帮我把袖子挽起来。”

    “哦。”

    温寻依言走过去,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懵懂单纯的小白兔,完全没料到男人对她心思不纯,有所企图。

    将他滑落的袖子重新折好,正要退开,江延笙一只手落在她腰间,缠住,收紧,她整个人忽地朝他贴上去。

    距离瞬间拉近。

    “啪”地一声,菜刀扔在砧板上。

    江延笙站在她身后,微凉的手掌贴在她的后颈上,她的脖子纤细,堪堪一握,唇贴上她泛红的耳朵。

    “把头转过来,嗯?”

    意味不明的话语在人心上荡漾。

    “……”

    她知道,他又想接吻。

    温寻犹豫了瞬,抬手将贴在脸颊上的头发往后拨,头发拨到右肩一侧,转过头来亲上去,和他接吻。

    肢体好似被cao控,不由自主的,她徒然搂住他的脖子,将他脸往下压,紧张的无措地贴住他的唇,没有什么技巧,凭靠着感觉,柔软的唇瓣与他紧密相连,动作轻柔地描摹他薄唇的轮廓,接着又亲了亲他的下颔。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样主动,在江延笙猝不及防从没想过的情况下。

    这对他来说,俨然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引诱。

    江延笙愣了几秒,显然有些忘乎所以,甚至不知所措到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心口暗潮涌动。

    他眼睛里露出迷茫之色,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按着她的后脑勺,深吻下去。

    双唇猛然被吸住,下一秒主动权已经在江延笙手上,大掌握着她的腰,重重地揉着腰间的软rou,呼吸逐渐变得更加粗重。

    眸子里染着不明的笑意,“你在勾引我?”

    “你不喜欢?”

    江延笙啄吻了好几下她水润的唇,搂紧她的腰,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喜不喜欢。

    待他吻够了,他松开她,温寻赶忙退出他的气息范围内。

    江延笙勾唇,浅笑,“那边有水果,饿了可以先吃点。”

    他买了挺多东西,光水果就有好几种。

    草莓,葡萄,樱桃……

    而且已经洗干净,用精致的盘子装着。

    她肚子确实是饿了,现在特别的有食欲。

    温寻从盘子里,挑了一颗色泽新鲜光亮的草莓吃。

    却没注意到江延笙到了她的跟前,“甜吗?”

    在她抬起头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吮住她的唇,舌扫荡她的口腔,将清甜的汁水吮尽,细细品尝了下,又淡然撤离,直起腰身,看着她面不改色地评价道。

    “嗯,甜的。”

    “……”

    她俨然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连第一反应都没做出,就又被占了便宜。

    ……

    江延笙回到厨房继续做他的菜。

    他没让她帮忙弄,让她去外面的客厅坐着。

    他动作很有条理,纹丝不乱,看着不像是新手。

    温寻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暗骂了几句这个流氓,端着水果盘子走去客厅。

    直到在沙发上坐下,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江延笙以前跟她是走肾,现在是要走心了吗?

    江延笙这个人呢,做老公合不合适她不知道,但做情人他一定是合格的。

    正如现下两人处于恋人未满,情人之上的关系,除去以往那些剑拔弩张闹得很不愉快的时候,多数时候他们正常的交流都算平和。

    他认真哄女人的时候,应该没几个女人能从他手底下全身而退的。

    多半是要被抽筋剥骨一通。

    若是遇到某些理智不清晰心智不坚定,把控不住的女人,单单是看到这张脸,恐怕早就已经沦陷了。

    正因如此,她太知道爱上这个男人要承担的风险和后果,就越想要逃离。

    对她来说,目前的他还不足以让她奋不顾身到抛弃一切。

    飞蛾扑火这种从古至今被定义为伟大又浪漫的经典故事,她苟同,也能理解,但实在效仿不来。

    何况人都是贪心的。

    一旦陷入到爱情里,就容易迷失,谁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