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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躺着,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头顶的星空。 这个留着金色长辫的少年是个牧民。 草原的风吹在少年的身体上,吹得少年如竹子拔节般生长;草原的太阳照在少年的皮肤上,照得少年的肤色野性而健康;草原的月亮映在少年的眼睛里,少年金色的瞳流动着月光,有些凉,偶尔锐利如刀。 草原的少年在辽阔的草原上孤独地放牧。 草原的星空寥廓深远。 空看着星空,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遨游——话说他的羊群里有一只临产母羊,估计快生了…… 天边似有流星划过。 少年微笑了下。 希望他的羊产羔顺利。 第二天,他的羊群里多了两只小羊羔。 空观察着性别全面的小羊,皱了皱眉。 这一胎两只羊羔,一只是正常的,只是这另一个…… 不单是小公羊,也不单是小母羊。 这能活下来吗…… 空有些犹疑,但看见牠湿漉漉的眼,少年还是心里一软。 这小羊的眼睛还挺漂亮的,蓝紫色的。 等等,羊有蓝紫色的眼睛吗? 这小羊的眼睛还挺漂亮的,……色的。 什么颜色? …… 这小羊的眼睛还挺漂亮的。 所以空还是把牠养了起来。 孤独的牧羊少年身边多了一只小羊。 日子静静流淌,地球公转了半圈。 小羊没辜负他的悉心照料,倒是也一天天长大。 他们一起看草原的河流弯弯,看零星的炊烟袅袅;看长河落日,看星垂平野。 本沉默寡言的少年对着他的小羊说话,讲些草原的事,讲些人类的事。少年本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有这么多话,但每次都乖巧地偎在他腿边、用那双漂亮的眼专注地看着他的小羊总能让他滔滔不绝。 他觉得他的小羊实在是非常有灵性的。 大草原的圆月照得人心里微凉,年轻的男孩儿莫名感觉心里有点空。 许是旁人说的寂寞吧。 他揉了把他的小羊。 小羊仍乖乖地依偎在他身旁,软绵绵暖烘烘的,体温捂暖了他的小腿。 空瞥了安逸地卧在他身旁的小羊一眼,心里不着边际地游移起来。 他的小羊实在是非常漂亮。 小羊尾巴下面是不可言说的粉。 暧昧得一如少年不可言说的梦。 空眨了眨眼,移开的视线有点闪躲。 所以他没看见,小羊兴奋地摆了摆尾巴。 他的小羊似乎以某种奇特的方式接收到了一些暧昧的信息 人独处的时候总会有些怪想法。 更准确的说……更容易去把这些怪想法变成现实。 空的梦越发频繁而大胆,空的小羊越发积极而兴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在一只羊身上看出来跃跃欲试的。 于是草原的圆月再升起的时候,梦与现实的边界模糊了。 小羊的皮毛柔软温暖,小羊的叫声缱绻婉转。 什么世俗什么禁忌,在草原的风与月中都被荡涤洗净,只剩原始而纯粹的欲望升腾。 然后,初尝此事的少年一发不可收拾。 —————————————————— 斯卡拉姆齐的意识从混沌中苏醒。 刚从长久的沉睡中复苏,他的感知还没完全恢复,模糊的视野中世界在晃动。 ……怎么回事? “咩……”最先复苏的好像是听觉。 斯卡拉听见自己的声音——虽然脱离童年之后他就再没表现过羊的形态,但自己的声音他总不会认错。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在某一个瞬间,全部的感官突然恢复——铺天盖地的快(pleasant sensation )感席卷了他的知觉。 记忆融合完成,斯卡拉顿时弄清了状况—— 畜牲啊!这个星球的智能生物为什么这么畜牲!! 意识初醒的斯卡拉姆齐破口大骂,但是只有咩咩声。 习惯了快感的躯体只能颤抖着承受,连反抗都不能。 小羊在熟悉的律动中颤抖着高潮了,痉挛的甬道夹紧了空的小兄弟。 人类体液的灌注对他来说却意外的可以作为能量来源。 今天,积累了足够能量的斯卡拉姆齐终于可以变回人形—— 一阵不可名状的白光后,小羊变成了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 少年头顶羊角,毛茸茸的羊耳朵一抖一抖,屁股上小短尾还舒服地一晃一晃。 他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精致的锁状挂饰,泛着神秘的光泽。 空傻了。 他的小兄弟还在人家身体里面。 "你他妈还不拔出来?!"之前和他相处了半年,听了不少空的碎碎念,此刻自带的语言自适应系统恢复功能,让斯卡拉姆齐瞬间解析并熟练掌握了人类的语言——他终于能破口大骂了。 金发的牧羊人看着他的眼神幽深。 男人这种生物有一个特性。 色字当头,管它是人是妖是仙是鬼,他们都敢碰一碰。 空正以实践践行着这条准则。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的——但是变成少年的羊的内里更加紧致高热,爽到令人魂销的体验几乎烧尽了他的理智。 他的动作更剧烈起来。 "住……住手……不要、受不了了……" 羊少年断断续续地喘了起来。 这颗星球上的智能生物与母星的不一样。 比起母星的雄性,这个有着雄性性征的人型生物要来得持久得多。 斯卡拉的生殖构造不是为了承受这么长时间的交配而生的。 他承受不住。 可怜的小羊刚觉醒的智能又被插到意识模糊。 他感到无法控制表情,眼球不受控制地上翻,舌尖也吐了出来。混沌的意识见,他想: 他和这颗星球的人类有生殖隔离吗? "别插了……我会……我会怀孕的……"他口齿不清地呢喃——他也不知道会不会,但他就是这么叫出了声。 回应他的是对方更激烈的动作。 —————————————— 斯卡拉姆齐缩在一边。 他的意识从快感中再度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有点心虚。 最初的愤怒过去后,他才模糊地想起来——一开始好像是他先勾的人。 哦,那时还是牠。 即使智能沉睡了,本能仍旧驱使着他的行动。 …… 可、可是——就算是他先勾的,会上一只羊、这人多少还是有点问题! 已经大致了解了人类社会的常识的斯卡拉姆齐这么说服着自己。 可恶……还是有点心虚…… 羊少年抱膝团成一团缩在角落,看上去竟有点可怜。 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装做不小心移开了。 他俩至今唯一一句有互动的对话还是少年那句夹杂着地道人类粗口的命令。 空还以为这是个炮仗。 不过…… 这家伙缩在那的样子,没由来地就透出些浓重的哀愁来。 于是空觉得这家伙倒也不是那么暴躁了。 嗯……一清醒就遭遇那种场面,暴躁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空挠挠脸。 算了,管它是人是妖是仙是鬼,来了都是客。 热情好客的空准备去给他弄点吃的。 金发的少年递过来一块什么食物。他不说话,也并不看他,金色的眼倒是看着天。 斯卡拉姆齐瞥了他一眼,视线又扫过他的手。 应当是某种奶制品。 精巧的鼻尖抽了抽,斯卡拉感到有点反胃。 他的消化系统还没适应人类的食物——显然没有这么快的。 但都已经恢复成人形,斯卡拉姆齐自然不可能再回头吃草…… 于是,最佳的能量摄入,还得靠人类的体液。 斯卡拉姆齐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他远在1.3亿光年外的母星的生态早已崩溃,作为最后的幸存者之一,斯卡拉姆齐从出生起吃的就是如同锯末的合成粮食。 这么一对比,他在地球做羊吃草的日子都算得上天堂。 更何况……这个星球的高等智慧生物的配子…… 斯卡拉姆齐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要不……要不等他睡了…… 饥肠辘辘的斯卡拉姆齐满脑子都是偷吃。 “那个……”两人维持着动作半天没人动,尴尬的气氛升到了顶点,金发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对不起。” 斯卡拉姆齐一怔。 “虽然我觉得我其实没……毕竟我也不知道你是……咳”空似乎想狡辩一下,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还是……对不起。” 斯卡拉姆齐没由来地觉得鼻头一酸。 他从荒芜的母星起飞,奔向那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拉格朗日点的虫洞做最后一场命运的豪赌。谁也不知虫洞的那头是什么,那边或许九死一生,但这边已是毫无转机的绝路。 那时的他收敛了所有的与脆弱有关的情绪。 穿越虫洞的体验非常奇妙,仿佛只是一瞬间,又仿佛经过了宇宙的诞生与寂灭——他来到一片陌生的星域,距离他濒死的故乡1.3亿光年。 然后这片星域最闪耀的一颗如蓝宝石的星球上,和他一样的智能生物——甚至是同为碳基生物且形态极其接近的一个家伙,跟他说…… 对不起。 他其实没什么可对不起的。 高等动物的情感交流就在这一句对不起中建立了起来。 “……斯卡拉姆齐。” 听到闷闷的声音,空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靛蓝色的眼有点朦胧的水雾,但终究还是直直地看向了他, “谢谢你收留我。” 看着他诚恳的眼,金发的少年挠了挠脑袋,红着脸笑了起来。 来自星星的羊在地球的故事,由此开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