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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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阿利斯泰尔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确。 拉维//尼娅尽心尽力地教授他,让他变得更加强大……而他从未掩饰过要战胜拉维//尼娅的斗争之心。 每一次所谓的切磋,他几乎毫无保留,目标是——杀死渡鸦。 “我建议你不要。”拉维//尼娅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一条巨大的毛巾,甩在阿利斯泰尔的身上,似笑非笑地说,“留着力气和科尼利厄斯决一死战吧——你杀我、驭龙者杀你的,无限循环到什么时候啊?不如快进到世界毁灭吧。” 阿利斯泰尔眨眨眼睛:“啊——人类的感情,是可以这样利用的吗?” “是的噢,小朋友。”兽人首领不太聪明的样子还怪可爱的,拉维//尼娅忍不住笑眯眯地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对待一只小动物那样。 他们并没有提起关于血契的事。 日常教学与不定期切磋之余,他们偶尔也会聊聊天。兽人首领的生活非常简单规律,甚至到枯燥的地步。他的父母已经去世,姐妹们分别成立家庭、离开他的领地,而他自己是个战斗狂魔,对于组建家庭毫无兴趣,只有血和尸体能引起他的好胜心。 拉维//尼娅的突然到访打乱了这一切。 被系统教学折磨头脑、再被渡鸦小姐锻炼躯体——累趴下的阿利斯泰尔,偶尔也会就在原地瘫着,赤裸上身、披着大毛巾、头发乱糟糟地坐在荒野中,顺手将拉维//尼娅拉到身边坐好,给她讲自己的过去。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他是如何见证jiejie成为首领、又如何从jiejie手中接过这份责任。 拉维//尼娅比他略大一些,又和他jiejie有交情,很煞风景地劝他,有合适的姑娘也可以发展发展。 阿利斯泰尔歪着脑袋看她,笑得一脸灿烂:“我们兽人没你们这么多事儿,她是什么身份、过去经历了什么,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喜欢,什么都不在意。她愿意嫁给我,就一块儿生活,要是只肯给我生崽子,生完要走也随她。人类王室你嫁我、我娶她的,全都成亲戚了。就你这样的,嫁给高位贵族都要被视为丑闻吧?要是不结婚,全国人民都得觉得你砸手里了,没有为国尽忠,啧啧,好惨噢。”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结个假婚,各睡各的?”拉维//尼娅被戳中痛处,催婚不成,只得强行挽尊,狂敲他的脑袋。 年轻的兽人首领被她拍得起身躲闪,怪幼稚的。 当这些都聊完之后,话题就会朝着吐槽下属的方向一路狂奔。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兽人首领非常不高兴,嘟嘟囔囔地抱怨,“我都找不到可以练手的——连你这女人都打不过。” 他脑袋上立刻挨了拉维//尼娅一个响指,后者笑眯眯地说着“我可不是一般人呢”,语气却说不出的阴森,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的脑袋拧掉。 阿利斯泰尔突然大吼一声,没由来地气馁:“你们人类……真是太复杂了。我真搞不懂你们。反正……能在白色荒野拥有一片领土,也许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用胳膊肘推推拉维//尼娅的肩膀,迎着后者莫名其妙的视线,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科尼利厄斯真的会来吗?” “我不能说。”拉维//尼娅拍开他的胳膊。手下的蜜色肌rou肌理紧实,阿利斯泰尔体温偏高,好像她的手掌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噢。”阿利斯泰尔傻呆呆地说,“你……预知未来的前提是不能主动说明吧?那就是会来。” 拉维//尼娅就忍不住笑。说他傻吧,倒也不至于,凭蛮力又怎么可能罩得住整片白色荒野?不过是反应慢半拍,怪可爱的。 一时无话,一起看着太阳落山,阿利斯泰尔在黑暗中坐了老半天,忽然一把抓住拉维//尼娅的手,仿佛抓了块冰。他当真只想探一探拉维//尼娅的体温,干脆地一拍脑门:“喝不喝酒?喝点儿就不冷了。” 拉维//尼娅总觉得自己表情管理能力不够高强。 喝什么酒啊?还不回去烤火取暖! 总之火也烤了,酒也喝了。拉维//尼娅以前再不会喝酒,这么多年也练出来了。几种美酒混着喝,利索地把阿利斯泰尔放倒,示意他的下属们把他抬走,深藏功与名地回到自己的帐篷,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梦里又回到几十年前的白色荒野,同龄人们仿佛没有明天的狂欢,陌生少年炽热的目光。他们都喝了不少酒,是白色荒野里的兽人们酿制的,味道并不算好,十分呛口,后劲又大。 他们应该聊了不少事情,只是拉维//尼娅喝得醉醺醺,实在记不清了。酒精、陌生的环境、不知是否还有明天……这一切堆积在一起,还挺容易和陌生人多说话的。 他问她为什么要喝那么多烈酒,拉维//尼娅神色怅然,望着月亮说:“因为想忘记一个人。” 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少年眼中似乎燃烧着两团火焰,说不出为什么,他突然举起手中酒杯,向她示意,喉结滚动,仰头将满满烈酒一饮而尽。 拉维//尼娅没能忘记那个想忘记的人。她从未认命,被囚禁于高塔之上,依然拼尽一切地逃了出来。她要回到风之城。她要见他。 现实教会她成长。拉维//尼娅后来明白,作为一国公主,真心最不重要。 她爱过雷吉纳德。她也恨过他。 到现在,她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拉维//尼娅夜半惊醒,摸到枕头上冰凉的泪渍,意外于自己莫名的脆弱。也不知道是哭爱情的脆弱,哭少不更事的天真,还是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她散发披衣走出王帐,张开结界抵挡寒风,靠在帐篷外发呆。 夜空中繁星万千,今夜无云,天空高远辽阔。 远处草丛中,萤火虫一闪一闪地发着光,拉维//尼娅含着笑看它们翩然起舞,直到萤火虫们向她飞来。 公主蹙眉,抬手解除结界,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手心,扇动几下小翅膀,安静蛰伏下来。一片寂然之中,那只萤火虫突然在她手中燃烧,微弱火光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低沉又带着诡异的柔和:“拉维//尼娅。” “……狄奥多里克。”拉维//尼娅挑眉,脑内迅速闪过若干种攻击与防御方案,睡意一扫而光。 他……追踪到她的魔法痕迹?! “你在白色荒野。”驭龙者的声音笃定,他低笑两声,自顾自地说,“别误会。只是一个我以为永远无法被触发的魔咒。白色荒野。篝火与酒精。无眠之夜。” 拉维//尼娅的心跳骤然加快几拍,那一丁点早就淡忘的回忆排山倒海地将她吞没,连声音都有些不可置信地颤抖:“是你?!” 那个她以为早就死在白色荒野的陌生人。 “那时是我。与你们偶遇是场意外,我无意引发纷争,所以做了伪装。”驭龙者坦然道,“我曾说过,我比你想得还要早认识你。可惜你从来不信我。” 拉维//尼娅做了几个深呼吸,抬起右手要拍灭小小火苗。她和他没话好说。 “我是遗腹子,母亲难产去世,从没人教过我。我也说不出口。”驭龙者径直往下说。他的声音很有磁性,就像上好的低音提琴,语气难得十分真诚,好像在对她展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他,“只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共处。一些你大概早就忘记的话题。拉维//尼娅……我从那时开始就……爱着你。” 她第一次听他说爱她。不是在昏沉的睡梦中。不是由希尔维斯特转达。 拉维//尼娅探了探自己的心跳,一如往常。她长大了,恨一个人太累,前段时间与雷吉纳德夜谈之后,如“恨”这样激烈的情感都被消磨干净。她并不愿意给出任何回应,叹气或愤怒都不值得。就连这些剖白的真心话,她连半分都不会相信。 她再年轻一点儿的时候,曾经激烈地质问玛丽亚——希尔维斯特这种时候总让自己妻子出面和半路绑回来的便宜妹子谈话:“就因为他血统高贵、容貌英俊、强大而富有,我就必须爱他吗?把这些修饰去掉吧,为什么要对着受害者美化一个囚禁绑架她的强jian犯?” 玛丽亚什么都没说,大概是想到希尔维斯特也是这种类型的男人,而他们夫妻感情寡淡如水。王后像一位母亲、又像一位jiejie那样抱住拉维//尼娅。 她的怀抱很温暖。 拉维//尼娅就没出息地在她怀里掉了一通眼泪。 此时她已经是渡鸦。她明白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夜枭只听令于她,那一阵希尔维斯特很不好过,夜枭即将叛变的传闻屡禁不止,一大部分近卫骑士因为“与渡鸦过从甚密”被软禁。 希尔维斯特还没来得及松口,拉维//尼娅单枪匹马去杀驭龙者。要不是预言能力突然被催化、拉维//尼娅吐血昏厥,狄奥多里克一只眼睛差点被她打瞎、留下永久伤痕。若不是驭龙者终于懂了一点“人类该有的感情”,两人总得死一个。 不管死了谁,中央王城与群山之国都免不了一场大战。 事情闹到这份上,两个男人——驭龙者和公主的哥哥——谁也不敢对拉维//尼娅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