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和李期声再度启程（彩蛋3上）
清晨，风雪还没停，李归衡却在门外的息索声响中醒来。 李期声毕竟是累到了，睡得沉，李归衡轻手轻脚起床，贴在门口听了片刻，果然听见了搬箱子的声音。 “期声，他们走了。”李归衡回到床边，把李期声叫了起来。 “啊……”李期声半睁着眼，还没醒透，但仍掐着指节算了算，“东南方向？” 李归衡帮李期声披上衣袍，又拿过梳子帮他梳头，“师父应当收到信了，这些人的去向我们不用担心。” “据昨夜的情况，陆驱夜不可能对我们的事情一无所知。谨慎些，趁早启程。”李期声看向李归衡，神色严肃。 决定赶路之后，李归衡看着窗外的风雪，又从行李中拿出了一条围巾，给李期声围上，遮住了半张脸。 “啊，可以了可以了，再裹要喘不过气了。”李期声从斗篷下露出一双眼睛，极为无奈。 “不能受凉。”李归衡在这件事上非常固执，李期声拿他没办法。 所以两人一起下楼时，李期声被裹得严严实实，店小二看见他俩，险些没认出来。 “呦，这么大的雪，二位这是要走？”店小二迎上来。因为这客栈是陆驱夜包的，李归衡和李期声并不需要付账，当时也没有说要住几晚。 “是的，家中来信，有急事，麻烦替我们转告陆先生，多谢款待。”李归衡向店小二颔首。 正在这时，陆驱夜从大门口进来，依旧是笑意盈盈：“道长要转告我什么？” “陆先生。”李归衡拱手作揖，“多谢这两日的款待，我和师兄收到家中来信，必须先行一步了。” “道长往哪个方向去？”陆驱夜点点头：“正好我今天也要走，顺路的话不妨同行。” 说着，眼神别有深意地投向李期声：“这位，你的师兄，瞧着身子骨确实欠佳，这天寒地冻的，受凉了也不好。” “陆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赶时间，恐怕要日夜兼程，实在不好麻烦您的商队。”李期声温声婉拒。 “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了。二位一路顺风。”陆驱夜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而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稍稍躬身：“暗尘弥散。” 出城的路上覆盖着积雪，还有不少新鲜的车辙。 这必然是陆驱夜的商队留下的。对此，李归衡和李期声心照不宣。到了城外，车辙指向北边，与他们南下去往五毒的方向恰恰相反。 “走吧。”李期声把围巾拉高些，看了看李归衡。 “走。”不再磨蹭，两人策马而去。 后方，一道虚影不远不近地跟着，也同样踏上了南下的路。 在李期声体力能支撑的程度下，已经尽可能快地赶路，但毕竟五毒离得远，抵达目的地时也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彼时五毒已经渐渐入春，周遭不再寒冷，李期声的身体似乎也好了些。 根据鹤临留下的地址，李归衡和李期声又进了山。 到底是苗疆，才刚回暖，蛇虫鼠蚁便活跃起来。 地址指向山林深处，路并不好走，有些地方甚至也有瘴气毒虫徘徊。 “师父什么时候结识的故人啊？竟然住在这种地方。”李归衡一手护着李期声，一手拿剑劈开拦路的藤蔓开路。 “这哪是我们该过问的？”李期声掩着口鼻低低地咳嗽两声，又惹得李归衡一阵紧张。 “师父他老人家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谁知道呢？一心练剑，或者四海游历，都有可能。” “……” 两人闲聊着，走到一条岔路。 “这……”李期声看了好几遍地址，再看看眼前的路，“没说怎么走……” “两边几乎都是一样的小路，植物也没什么区别，这可怎么选？”李归衡扶着额，这事李期声想不明白，他就更不用说了。 “不知道怎么选就跟我走吧。”身后传来耳熟的声音。 “陆先生……？”李期声二人脸色均是一沉。 难道这些天他一直跟着！那这一路上的谈话他听到了多少？ “别这样看着我，我当时说过的，兴许顺路，这不是刚好就碰上了吗？”陆驱夜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解释漏洞百出。 “一路到进山都悄无声息，现在忽然出现的顺路？”李归衡睨着陆驱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信他的说辞。 “啊……”陆驱夜为难地挠挠下巴，蓝色的眸子忽然露出寒气，随即双手一抬，低声道：“带走。” 四周便忽然出现十多个明教弟子，将二人缴械围住。 这人果然有问题。 “左边，走。”陆驱夜吩咐一声，率先往左边岔路走去。 正当陆驱夜一只脚踏过岔路口的一段藤蔓，后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瞬息之间格外嘈杂。 李期声和李归衡回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个身着暗紫色苗疆衣袍的男人靠坐在一只巨大毒蝎背上，四周跟满了灵蛇天蛛风蜈玉蝉圣蝎，身旁还有一个周身碧蝶环绕的小姑娘，朝着路口疾驰而来。 “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这里撒野。”男人单手握笛，信手一点，陆驱夜就中了蟾啸动弹不得，被天蛛丝牢牢缠住，瞬间拖到毒蝎跟前。 “其他的就地解决了吧。”男人躬身垂眼，头也不回地吩咐，又看着陆驱夜，嗤笑一声，“毛头小子，不自量力。” 不多时，陆驱夜的随从就被一网打尽。 李期声和李归衡对视一眼，连忙向男人拱手行礼：“见过曲前辈，我们奉师父鹤临之命，前来拜访，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哼。”曲忘攸抬头了他们一眼，忽然一甩手，乘着毒蝎扭头就走。 “……”李期声和李归衡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别在意别在意，老头年纪大了脾气古怪，没事的。”倒是一旁的小姑娘和和气气，还召来灵蛇，“你俩上来，我带你们进山。” 话音刚落，两条灵蛇便各自缠住一人，跟着曲忘攸的方向去了。 李归衡神色复杂地看着李期声，眼神里都在说：“五毒都这么赶路吗……” 李期声也是一脸无奈。 “你是曲前辈的弟子？怎么称呼？”实在是受不了灵蛇冰凉的鳞片，李期声决定先打听些信息。 “我叫曲蝶鸾。老头有且仅有我这么一个亲传徒弟。”曲蝶鸾一边赶路一边介绍，“你们刚才到的路口，左边通向的是禁地，里面毒沼遍布，草木虫鸟都是毒物。要真进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可陆驱夜似乎知道其中利害。”李期声说道。 “是，不过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曲蝶鸾解释道，“你们师父传来的信件说得很详细，老头根据其中描述也有了一些推测，毒源极有可能就是禁地。” “果然……”李期声点点头，“我们在长安就遇见过他，那时他手下的商队行迹就十分古怪，夜里还专门给我们下药。” “下药？”曲蝶鸾问道。 “下的药刺激归衡毒发了，所以我们特地通知了师父去跟踪商队去向。”李期声解释道。 “这么做是对的。”曲蝶鸾点点头，“以你们师父的水平才能保证安全。” “能从你们禁地把毒弄出来，还能利用这毒制造迷雾，又大张旗鼓地运送毒物，得是什么人啊？”李归衡听他们的谈话，不禁问道。 “老头有猜测，只不过他不说，那我也问不出来。”曲蝶鸾耸耸肩。 …… 谈话间，众人到了一座深山苗寨。 说是苗寨，其实院落里只住着曲忘攸和曲蝶鸾，而苗民都住在山脚下。 进了院门，曲忘攸轻轻一跃，从毒蝎背上跳下来，额间蛇形银饰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看清了曲忘攸的脸，李期声和李归衡都有些讶异。如果不说，谁能想到眼前这个肤色莹白，紫眸凤目的漂亮男人跟鹤临是同辈？ “看够了没有？跟练剑的一个德性。”曲忘攸察觉目光，白了他们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鹤临曾经也有看一个人看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