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暃晟白x狄】《孑然妒火》(强制 非自愿 迷x 疯批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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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暃晟白x狄】《孑然妒火》 ·暃/晟x狄仁杰 含白狄双箭头已决裂背景 邪教拉郎,达咩者慎入 ·原设背景魔改私设ooc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可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身上。 · 喜欢是什么? 暃曾经喜欢一只翠鸟,不忍心在身边用笼锁拘着,便放养在他所居住的宫殿之外。每次他一伸手,小家伙就会跳下枝头停在他的手指上,亲昵地蹭着他的指腹。 后来那只羽翅鲜艳的小东西死在了他宫殿的门口,翅膀被折断了,明艳的羽毛凌乱泥泞。 他像往日那样对翠鸟伸出了手,小家伙挣扎扑棱着漂亮的羽翅,却再也没能站起来。 父王麾下的大将军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对方的手搭在他肩上:“你身为玉城的大王子,难道在为一只死了的小畜生难过吗?” 罗耶身后跟着贴身的侍卫,暃抬头时清晰地看见、那个侍卫袖口粘着几片柔软的羽毛。 “我后悔了。”少年模样的灵玉之子样貌漂亮乖巧,他扁着嘴一副很难过的样子,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他说—— “我应该把它锁在我身边的。” 那年暃十五岁,是亲眼目睹父王惨死于罗耶之手的第二年。 喜欢。 这个词,对那时的他而言还太过奢侈。 · 那么,嫉妒是什么感觉? 暃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去想这种问题。他是玉城的大王子,但也确实有很多未能拥有的东西,比如远处的国都有着富饶千里的城邦,比如三分之地蕴藏着的上古力量……但他并不会嫉妒——因为不在乎。 没人会去嫉妒自己根本不在意的东西。 但现在,在他进来之后,准确说是从他听到对方说了一个人名字之后,第一次荒诞的、察觉到了从有过的不舒服。 喉咙里不舒服,像是吸进了一口潮湿的棉絮,冷凝黏腻。胸口也不怎么好受,就像煨着一团火,不紧不慢地烧着他原本尚好的心情,让其从原本的温凉到灼手,最后水汽顶的碗盖微微作响,下面则是沸腾翻涌的热浆。 若是伸手揭开这假意维持的表面,其下涌出的东西便要将所有随之焚烧殆尽。 暃神色不变,他坐在了狄仁杰面前,但对方似乎只是看了他一眼,眯着眼睛认出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便把目光又投向窗外。 嘛,喝醉的人总是会多几分懒散与迟钝,看来哪怕是唐使也不能免俗。 暃眸光从狄仁杰放在窗口的残酒上一瞥而过,眸光带笑清澈,神色慵懒惬意,看不出半点阴鸷。 他右手慢慢碾着指腹,另一只手随手启了桌旁新酒为狄仁杰倒满。 ——或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放纵。 他不应该去想那些手段对方是否理解,造成的后果会不会被接受。 他只想最后的结果。 这,能算是嫉妒吗? 玉城的大王子食指抵着唇,笑的眼角弯弯,语调轻快像是一如既往的调侃:“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果然,应该把喜欢的东西锁在身边。 · 暃第一次见狄仁杰是在长城,对方与他年纪相仿,两人都处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但狄仁杰那身朱红的官服衬的露出的一点指尖苍白漂亮。 尤其是那双眼睛,审视他人时眸光冷漠锋利,等两人关系相熟后便有了些细微的改变。在从暃口中听到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时,会微微挑眉,那副样貌便生动不少。 ——我说,你要是哪天在长安呆腻了,来找我吧。 分别时暃在马背上歪了歪头,冲着狄仁杰伸出了手,眉眼带笑:或者现在也行,我带你走。 于是他便看见狄仁杰随他轻笑了一声,玩味中又透着些年少的轻狂傲慢:那你别死在我前面。 ——你看,他明明承诺过,要跟自己走的。 暃不怎么关心玉城对外的关系,在一切尘埃落定后更是如此,玉城大王子似乎又开始沉迷享乐,偶尔寻得几块成色极好的玉石便兴致勃勃要亲自动手,雕刻出些精巧的小玩意儿。 直到他再次见到了狄仁杰。 一个……和他印象里并不相同的狄仁杰。 几年的时间洗去了对方身上的棱角,让他不再锋芒毕露,反而更加偏向于随性,似乎在政治方面也更加游刃有余,态度温和而疏离。玉城的大王子看着对使臣的接见结束了大半,他喝完了杯中最后的一点酒,砸了砸嘴后走了过去。 然后轻车熟路地搭在了狄仁杰肩上,把人往怀里一拽又一拉,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咱们是谁跟谁啊,各自想要什么都直说呗。 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一瞬,暃甚至能听到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眼角余光里连自己的弟弟都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然后,暃无意中看见对方脖颈上有一道伤疤。 在脖侧血管处,明明致命的位置,几年过去却只留下了浅浅的一道印子。 然后,他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变了不少。 比如曾经随意抛出的石子都能击落夜鸦的腕如今只能握笔,在外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上身体亏损的厉害。而且还有了些他不知道的习惯,比如会习惯饮一点清酒,酒量不好也从不贪杯,去问对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有时夜里睡不着,助眠用的。 比如他和晟一同去找狄仁杰时,看见这位代表着大唐的使臣斜依在花架阴影处乘凉,见他抱着肩看玉城皇宫内的植株,然后抬手掐了一片细叶后思索了一会儿,衔进嘴里轻轻尝了尝。 真让人不舒服。 暃想,他这么喜欢的人、自己当初都不舍改变的人,身上如今却处处透着曾被他人打磨雕琢的痕迹。 他还想,有一日在床榻上,或许他也应该让狄仁杰去衔这么一片嫩叶,湿红的舌尖裹上纤软的翠绿时,他低头便也能尝到草木特有的涩香。 · 暃的样貌和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或者说,他记忆力的那个人有着一副和玉城大王子相似的样貌。毕竟单从时间上来讲,狄仁杰先真正认识的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的潇洒剑客,而是在边关相识的玉城兄弟中的懒散哥哥。 如果说作为弟弟的晟有着近似天真的单纯,那么暃则是在外以一副纨绔模样去暗中筹划一切。 他以保护的名义隔绝了晟一切知道真相的可能,也全然不在意对方是否误会介意。 相处起来的话……果然还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晟更讨少卿大人的喜欢,虽然流程未完前还要在长城牢狱里关上一阵子,狄仁杰倒也不介意去看对方的时候提点两句。 年轻人对他先是防备,后来慢慢卸下愿意交出几分信任,再后也会主动去问一些问题。但狄仁杰从不给他答案或建议,只会把局势掰析清楚,明明白白展示出来,至于如何抉择全应对方,他从不置喙。 有的时候狄仁杰看着狱内青年盘着腿坐在蒲垫上,对方脸庞仍有些稚嫩,皱眉思索出的答案偶尔也能让他感觉意外。狄仁杰有种十分微妙的感觉,就像是又在亲眼见证一位未来君王的诞生。 君王有君王的责任,臣子有臣子的义务。已为人臣的狄仁杰这么告诉晟,就算没有我,你也会遇见其他人。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就好像你是个能被随意取代的物件一样。青年皱了皱眉,他对着狄仁杰认真纠正道:你是绝对无可替代的。 晟看见狄仁杰少有地一怔。 · 等出来时狄仁杰便能看见牢狱外抱臂等他的暃,狄仁杰问:你不去看看他? 见了面会吵起来的。玉城大王子摆了摆手,笑的时候带着几分狡黠和调侃:你好像对我这个弟弟关注……或者说关爱的、有些过头了吧? 狄仁杰说:他比你要有意思。 豁,这就不是关爱了,是宠爱吧。暃皱着眉装委屈啧啧摇头:送了你那么多翡翠珍宝来赎人的是我,怎么最后倒把你哄到那小子边上去了。 狄仁杰道:他很努力。 这倒是。暃砸了砸嘴,斜眸看见狄仁杰垂眸思索的侧脸时轻笑了一声:那就把英雄交给他来做吧。 那时狄仁杰想,这两兄弟关系实际上确实很不错。 在狄仁杰与玉城双子离别回到长安的第二年,一抹剑光灿烂且浩大地闯进了他所在的长安城。 那一年他见到了一位天下无双的剑客,和暃容貌上八分相似,少了些筹谋算计的玲珑心思,但更多了七分的不羁恣意、张扬烂漫。 · 狄仁杰喜欢过一个人,他甚至说不清究竟算不算喜欢,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真切且热烈地喜欢他、在曾经。 白衣的剑客天生是拘不住的性子,仗着自己长得讨人喜欢便敢步步而上,得寸进尺。 闲暇时敢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大声去叫他的名字,问你喜不喜欢我啊。 狄仁杰不回头装没听见,剑客就故意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嘴边喊得坦坦荡荡:我、李白、最喜欢、最爱!狄——唔! 紧接着便被半路折返、恼羞成怒的治安官捂住嘴拽进另一条人烟稀少的巷子里。 被手捂住了半张脸,剑客眨了眨眼,海青色的瞳中泛着笑,弯了弯眼角显得愈加无辜。 那时的狄仁杰简直不能理解对方怎么能掷地有声地说这种话,他耳角泛热,咬着牙低声道:你、……成何体统! 剑客没挣扎,他举起双手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等狄仁杰试探性松了手后又笑嘻嘻地凑过去,去拨狄仁杰被碎发遮住的耳角:这才有点人的样子嘛,你总板着个脸很不招人喜欢的……虽然有我喜欢就足够了,天下谁的喜欢能比上我的?诶怀英你还没回答,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看看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能喜欢他? 但对方也会在深夜时递来一杯浓茶,抱着剑斜靠在椅子上,漫无目的似地开口:怀英……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那时狄仁杰抬头看过去,剑客眉眼间是少有的安静平和,口中衔着的草茎被轻咬时尾端颤动着,他屈指敲着靠椅扶手,察觉到视线后和狄仁杰目光两两相对。 剑客笑起来眼角微弯,语调轻佻试探:怎么,终于发现自己早就喜欢我了? 狄仁杰错开视线没有说话,只是想这人真是有副被上天偏爱的相貌,说胡话的模样都能透着几分深情。 剑客还得理不饶人,尾音轻飘飘地上挑着:呦,怀英还不好意思了?我这么出色,喜欢我爱上我都很正常。 他与他最后一次见面是大明宫口,兵戈相抵间都透着歇斯底里,狄仁杰见过剑客那称得上惊艳的剑法……也预料过这柄剑有朝一日终会指向自己。 他到底算半个文臣,胶着间渐渐落了下风,冰凉的剑锋已经快贴在了他的脖颈上,隔着几毫都能察觉到那抹锋芒。 剑客第一次面对他时面无表情,嘴角抿的平直,神色甚至称得上几分阴沉,声音平直:我要杀的不是你,你也拦不住我。 狄仁杰说:总归要试一试。 那剑刃贴上了他的脖颈,在一毫毫继续下压,割破了最外层的皮肤沁出一抹鲜红。两人离的极近几乎呼吸可闻,剑客声音哑得厉害:你输了,让我进去。 狄仁杰都奇怪自己这时候为何还能这么冷静,他被抵在地面,能看到剑客压制他低头时垂下的发梢在月下有着浅棕的光泽,包括对方握剑时紧绷的手骨和泛白的指节。 伤处流出的血液温热又有着剑锋的微凉,他冷静异常,字句清晰: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你带兵刃入宫。 他们都足够了解彼此,也能读懂对方的意思。 ——要想用这柄剑威胁到武曌性命之前,要先拿走这个人的性命。 ——放下这柄剑,便意味着妥协和退让,意味着那些枉死之人的真相可能永远不见天日。 剑客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笑得握剑的手都在抖,笑得眼眶发红,声音都泛着哑: “有人说,你是女帝养的一条狗,不管善恶是非、他人性命,只效忠这么一个主子。” “还有人说,你精于算计利用他人,却从不付出丁点真心。” “这些我都不信,因为你和我在一起时,明明不是这样……我以为,我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一开始就是假的是吗?”剑锋往下压,伤口又深了几分,李白问,“现在,你要告诉我、在我自作多情时、我和你朝夕相伴时,我故国的子民正在遭受你大唐铁骑的屠戮是吗?” 狄仁杰没有挣扎,没有辩解,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却看见对方的剑在被自己的血液染得赤红时,剑客自己像是被烫到一样收了手。 李白杵着剑起身,垂眸看着剑尖上缓慢滴落的血珠。 “真有意思。”他听见剑客自嘲一般开口,“都这般境地了,我竟然还会因为伤了你难受。” 他把那柄剑随意掷在了狄仁杰面前,连带着剑客的骄傲一起。李白甩了甩手腕,闭眼又睁开是神色已然如常,又好像缺了些什么,他说:“好,我只是去见她,去问清一些事,我不带兵刃进去。” “都结束了。”李白说,他长出了一口气,开口时语调是故作的轻松,声音却带着点湿意:“狄仁杰,随意作践别人的心意……也挺无聊的。” …… 狄仁杰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想,脑子中少有的一片空白,直到许久才堪堪回神。他伸手摸上了颈侧的伤口,在一片湿热中荒诞地察觉出冷来。 治安官将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归结为失血过多。 于是他下意识捂得很紧,指腹几乎要掐进伤口中,视线停留在那柄银白的剑上,剑柄赤红的剑穗烧的他眼睛疼。 都结束了。 他也这么告诉自己, 碎叶城的秘密会被永远埋藏下去。 ……连带着,他从未出口过的喜欢。 · 李白的事并没有给狄仁杰的生活带来太大的改变,他也从未问过女帝那晚和李白都谈了些什么,他学会了喝酒,但称不上习惯。偶尔深夜辗转时,一点薄酒总带着几分他不愿承认的逃避和麻痹意味。 ——酒是没什么好的,但是怀英,你不感觉醉了的时候,整个人间个个都是温柔的吗? 狄仁杰夜半醒的时候看了房顶许久,都是他不熟悉的构造。于是随意披了件外衫后请值夜侍女帮他温了酒,见夜色不错又干脆拢了衣在窗边浅浅酌了些。 或许是使臣半夜睡不着要酒喝的事被传了出去,不多时玉城的大王子就亲自找上了门。 暃进来时没有刻意放轻动作,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他大半夜跑来了这儿,还遣散了门外侍候着的宫人。 ……狄仁杰之前一直以为,他能很好的分清两人。 李白,暃。 两人只是相似却不相同,但或许玉城的酒比长安的更要烈一些,狄仁杰看见就着月色神情懒散的玉城王子冲他挑唇一笑,轻佻却不轻浮。 ……像极了被他刻意遗忘的一个人。 于是他似被蛊惑般、或者说任由自己短暂地放纵般轻声道:“……李白?” 下意识出口后狄仁杰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刚刚叫错了人。或者说,他任由自己透过暃的神色样貌去叫了另一个人。 狄仁杰揉了揉额角,发现脑中昏沉一片,自己到底是喝不惯玉城的酒,神志被酒精研磨的迟钝,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放慢拉长,看起来难以理解似乎又理所应当。 ——包括抽了他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后又曲腿坐在了他对面。两人指尖短暂的相触又分离,指腹划过手背时透着点温热。 玉城的大王子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尝待客的酒是否入了他的眼,坐在了狄仁杰面前时半曲着一条腿,歪着头的模样甚至透着几分乖巧好奇,玉城的大王子食指抵着唇,笑的眼角弯弯,语调轻快像是一如既往的调侃:“你,刚刚叫我什么?” 紧接着,他不等狄仁杰回答,便又问:“你当真有那么喜欢那个李白?” ——应当算得上是微醺。 ——应当只能算微醺。 暃看着狄仁杰,看着他记忆里本应冷漠锋利的少卿,晟口中能扶大厦将倾的治安官,坊间说封印上古魔神以强硬手段拥女子为帝的狄仁杰似乎是怔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口发出一个极轻的音节。 就好像突然少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号过往,反而更加鲜活的像一个活生生的、有着喜怒哀乐的人。 暃看着那淡色的唇抿了抿,轻轻地、眷恋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就像被人戳中挑明了深藏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展示出了什么隐秘的秘密,在一片窒息般的静谧之中开口:“……喜欢。” 原来,他也会说喜欢。 真是,让人不舒服。 暃静静看着狄仁杰,嘴角笑的弧度都未变丝毫,他唔了一声还点了点头,然后俯身抬手触上了对方脖颈—— 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狄仁杰颈上浅色的伤疤,早已愈合的狭长伤口重新泛起诡异的酥麻。 “可是……”暃声音称得上温柔,他轻声开口: “他不要你了呀。” · 浅淡的月光穿过半开的窗栏,透过上面镂空的花纹后被分成一缕一缕,在地面窗阶前隐约勾出扭曲的痕迹。 有部分也径直穿过,它们静静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照出其中一人怔愣的神色……和无意识紧攥泛白的指尖。 ——可是,他不要你了呀。 温热的指腹顺着他颈侧上移,划过紧绷下颚和淡色唇珠,最后停留在纤长上翘的眼睫处,每一丝举动都透着暧昧的温柔。 “你不是一昧沉溺于过去的人,”暃轻轻描摹着狄仁杰的五官,他声音低而轻,蛊惑一般,“你的眼里也没有悲伤。” “你喜欢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喜欢他所拥有你不能做到的肆意潇洒?”贴近间能闻到馥郁的酒香,混杂着对方特有的清冷气息,暃眯了眯眼,似乎被取悦到一般,偏偏还装着疑惑,声音清朗毫无私念般提出问题,“究竟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暃在之前就很喜欢狄仁杰的手。 奉旨巡察长城的少卿大人官服朱红,握笔的时会露出一截细瘦白皙的腕,垂笔批阅间能看到因施力而微凸的腕骨。写的字流畅锋利,折处藏锋,但这双手似乎比字还要漂亮,十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的干净光滑。 ……除了墨笔,还很适合去握去抓些别的什么东西。 要足够用力,这样便能看到小臂紧绷时流畅的肌理。 若是指尖能泛出些好看的粉色,再配上因情欲或脆弱而染红的眼角,宛如鎏金碎月的眸中蓄了一层湿润色泽,在他俯身亲吻时,便是尝到了天下最奢华名贵的琼浆玉液。 但也仅仅是一触及分。 暃轻轻舐过舌尖,像是在回味刚刚那瞬间柔软温热的触感,眉眼间多了几分玩味轻佻,他轻声唤对方的名字:“狄仁杰。” 一声叠着一声。 狄仁杰。 狄、仁、杰。 每个字间都微微拉长,泛着糖似的甜腻,足够的柔软缠绵,他一只手停在了狄仁杰颈后,安抚般轻轻摩挲着对方颈后的皮肤,声音贴合近乎耳语:“你怎么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不讨厌?” 他并没有给狄仁杰思考的机会,只是自顾自的答道:“你根本也不抗拒和我接触。那么,你应该也喜欢我。” 湿热的呼吸蓄意往耳角轻呵,暃缠绕在他五指间的碎发柔滑凉软,他舔咬着对方因无措而上下滑动的喉结,逼着对方发出一点透着水色的呜咽—— 然后,不容拒绝地反扣了狄仁杰的手腕,抵在了窗栏上。 月光描摹着玉城王子的侧脸,他低垂着眼,微微皱着眉就像是认真思考了些什么,笑的时候半眯着眼显得慵懒而随意:“狄仁杰,我后悔了。” 暃说,他语调轻快,全然不管狄仁杰有些错愕的神色,只是微微加重了力气抹消了那点微弱可怜的挣扎:“我愿意付出一点并情不情愿的代价,把你、留下来。” “什……” · 狄仁杰被面朝下压在了床上,玉城为了招待他这个唐使用了不少心思,被褥都是柔软光滑的丝绸锦缎,触感柔软——尤其是被剥了大半用裸露的皮肤紧贴上去的时候。 相触一瞬间微凉柔滑,让狄仁杰下意识紧绷了皮肤,他侧脸有几分狼狈地贴在软塌上,蝶骨绷起时轮廓明显。 暃任由自己所想上手摸了一把,掌心下光滑白皙的皮肤下包裹着骨骼,他微微用力掐出了一道泛红的印子。身下的人似乎还没完全理解要发生什么事,但隐隐有着不妙的预感,声音少有的发颤,像是确认似的叫他的名字。 “……暃?” 玉城的大王子嗯了一声,笑着应了下来:“很高兴你能清醒的知道现在要上你的人是谁。” 他的手顺着狄仁杰腰往下,暃仅用一只手就能轻易压制住身下的人,这个认知让他皱了皱眉……或许一切安定之后要好好调养滋补一下狄仁杰的身子。 暃低头去咬狄仁杰的耳角,他问:“不想做?” ……但他的腰在轻颤,柔韧劲瘦的腰腹在他刻意的抚摸下紧绷,在握住对方性器时呼吸便彻底乱的不成样。暃任由自己半压在狄仁杰身后,腰胯刻意抵在对方腿间,用自已的欲望蹭着狄仁杰大腿内侧的皮肤,他一本正经的去叫对方的名字:“可是,狄仁杰。” 暃低笑:“你硬了啊。” · 身体从内部被打开、侵入,指节抽插间带出黏腻的水声—— 粘稠的液体微凉带香,显然不属于临时起意的范畴。但这已经不在狄仁杰的思考之中,或者说,他现在没有任何用于思考的能力。 青年随手拿起剩余未动的酒直接用酒壶对着嘴灌了一口,然后含着酒口对口哺给了他,舌尖纠缠间一些酒水顺着唇角溢出,便被暃掐着狄仁杰的下巴,一点点顺着蜿蜒的水光舔舐干净。 他被这样强行灌了大半,灼口的酒水在他喉咙里燃烧,直到把残存的理智烧的干净。但好像还有什么在妄想挣扎,身下酸胀的感觉几乎在狄仁杰耳边嘶吼警告这是绝对出格的事,抬手想要拒绝间能看到腕上残留的疤。 暃显然也看见了,他捉了狄仁杰的手拉到面前,轻吻着那上面伤痕。 场面在一瞬间似乎近似温情,暃发现自己有些不合时宜心软,他想去问狄仁杰那时疼不疼,怕不怕,又想说之后他会处理好一切…… 他会把他保护的很好。 很、好。 暃摩挲着狄仁杰的指节,只是刚张了张口,便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闷哼,下唇咬的泛白想要竭力保持着清醒。 “住手……” 明明呼吸都是乱的,眼角泛红带湿,明明已经张着腿躺在他的身下,被一点点打开扩张时足趾蜷缩,但对方就是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哑着嗓子让他停下来:“我不想和你……唔!” 拒绝的话没有说完,尾音就被迫拐了一个调,身体里的手指抽了出去,但被抵上了一个更粗更热的东西。 玉城的大王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抬起了狄仁杰的一条腿,在对方腰下垫了一层软垫,似乎是想让当事人也能更清楚的看见这场侵犯的过程。 “不想做、还是不想和我做?” “谁可以和你做?……那个李白?还是晟?” 暃问,又并不想得到回答。他碧色的眼睛在长城的阳光下通透澄澈,就像上好的琉璃翡翠,但没了光后却显得阴沉的可怕。灵玉之子有些头疼似的叹了口气,语调无奈:“你总能轻易惹我生气。” 总能轻易引出他那点见不得光的、没由来的嫉妒。 guntang的性器顶端抵在xue口,湿热的液体从贴合收缩的地方外溢,可能是那些甜香的脂膏,或者是性器顶端分泌的腺液,再者是从他身体里面…… 这个认知肯能让狄仁杰有些难以接受,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间脊背弯曲的弧度脆弱而……诱人。 “你在发抖。” 始作俑者挺腰间guntang的硬物似乎也在尝试着往里侵入,他心情似乎不错,安抚似的摸着狄仁杰的侧脸,问道:“你在害怕吗?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暃笑的模样称得上温柔,身下粗硬高热的巨物却是毫不留情地继续挤进湿热紧致的rouxue,狰狞的筋络拓开细嫩的肠壁,甚至紧紧掐着狄仁杰的腰不让对方有一丝后退的可能。 这几乎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刑罚,狄仁杰感觉自己已经要被撑坏了,对方性器好像已经在小腹上顶出了微妙的弧度,但对方还在更深的侵犯进来,等囊袋抵到臀rou上时,他感觉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已经声音破碎的不成调。 这时暃拨开了狄仁杰汗湿的发梢,他摩挲着对方眼角舔了舔唇:“多哭给我看看吧。” 这应该只是刚刚开始。 眼前都是晃动的光影,随着凌乱的呼吸视线也被分割重组,对方湿热的呼吸在耳边,亲吻舔咬着他的耳垂和脖颈,然后留下深红的吻痕齿印。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似乎记忆深处里也被人这么对待过。 ——身体从内部被填满,极深大力贯穿,没有力气挣扎和抗拒,勉强抬起的手都软的宛如一种无伤大雅的情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开腿任由身上的人一次又一次侵犯进最深处。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对方亲吻的动作称得上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去碰他的唇,是和身下粗暴的动作截然相反的生涩。他被摁着后颈跪伏在床上,承受着一下狠过一下的侵犯,直到脱力的身体无法支撑,身体里湿黏硬烫、没有喷发的性器才暂时抽出来。他被对方拦腰抱进了怀里,侵犯者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然后在他低哑慌乱的喘息声中,勃发的性器再次重新cao开湿嫩敏感的后xue,连喉咙里泄出的声音都被动作冲散的凌乱狼狈。 …… “狄仁杰。” 暃叫他的名字,他指腹揉着对方肿胀挺立的乳尖,在对方被cao射后暂时停了下来,性器仍旧停留在狄仁杰身体深处,毫不在意对方溅到自己小腹的白浊麝香。 他在等,等狄仁杰从高潮的余韵中逐渐清醒,直到那双暗金色的眼睛重新映出他的影子。 灵玉之子舔了舔唇,眼瞳中好像透不进一丝光亮,幽深晦涩中夹杂着莫名的兴奋,有几分期待似的开口:“你会记住我吗?” “你会恨我吗?” · 这不对。 晟警告自己。 ——不要看。 他看着自己的哥哥懒洋洋地走近前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时模样懒散。 ——不要管。 向来不着调的玉城大王子似乎心情不错,把玩着一盏金樽,里面装的只是葡萄汁,在呷了一口后舔了舔唇,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眯了眯眼,神色近似……餍足。 ——不要问。 似乎一切如常,但对方颈上多了几道极浅的划痕,抬腕间似乎也能看到几处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像是有人疼狠了、逼急了,但被玩软的身子没有丁点力气,再用力地咬下去留下的痕迹也不过是宛如情趣般的吮咬。 不要问不要问不要问不要问…… 晟看着自己的血亲,声音带着点颤,他的指尖隐隐发凉,那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一切都在脱离自己掌控的恐惧、和仍旧被对方轻易拿捏的恰到好处的不甘:“有人说,你昨夜留宿在了他那儿。” 他。 这个指代的是谁两个人向来心照不宣,暃侧头看着晟,印象里的弟弟在他面前已经逐渐褪去了天真的伪装,不介意初显棱角。 暃扬起唇角笑了笑,应了一声却没有过多解释:“是啊。” 两人的视线在沉默间交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又引而不发。表面依旧是风平浪静,其下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能溺毙其中。 最后暃先笑出了声,他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奈似的:“阿晟,这么严肃干嘛,就像你小时候哭着说我抢了你的玩具一样。” 晟很少听见暃这么叫他,自己的哥哥只会叫他的名字,给他一些少得可怜的希望和错觉,比如让他以为自己能拯救一切,实际上不过是个笑话。 上一次这么叫他是在英雄之夜,暃打断了魔神降临的仪式,他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眼里没有欺骗伤害血亲的为难,也没有丝毫对权力的渴望。对方语调轻松:阿晟,这个英雄还是应该由我来做。 哥哥总能轻易拿到他苦苦追逐了很久的东西。 眼下也是,暃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看着晟时眉眼带笑,残忍地提醒:“可那个玩具,自始至终也不你的。” 可是, 可是…… 可是他明明也不是你的。 殿内气氛诡异凝固,晟遣散了侍候的宫人,他看着暃依旧懒散惬意的模样,突然有些厌烦,没心情去和暃互相试探,径直开口:“你碰他了?” 吐字清晰缓慢,明明是疑问的说出来却像是陈述事实。晟没有等对方回答,他身体微微前倾,瞥了一眼暃挑眉的模样,收回了视线后自顾自接上,语气是他在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冷淡。 “你碰了。” 晟语气断定,又透着点轻蔑似的讥讽,好像知道这件事最终也不过是打着以酒乱性的名号做下的荒唐事。他看着暃,认真道:“他身份特殊,你自己应该比我清楚,自己做的事究竟有多出格。” 暃终于抬眼看了弟弟一眼,他手肘撑在扶手上,斜依着身子,指尖敲着上面镶嵌的一块翡翠,唇齿间将‘出格’这两个字辗转了数遍。 出、格。 可界限是有什么来划分的?人伦?天理?规则?世间种种条条框框千万,哪条配让他去遵守? 暃抬头和晟对视间他突然长出了一口,然后,灵玉之子塌了肩膀,就像之前每次纵情声色时被弟弟抓个正着一样,有些无地自容似的捻了捻指尖,然后是标准的认错忏悔似的姿态,语调可怜讨好。 “阿晟,当时狄仁杰说他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了些……” 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他选择、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然后他喝醉了,轻声对我说,喜欢。” 但他口中叫的不是我的名字。 “我也喝醉了……等我回过神来,他就已经在我身下,颤着要我从里面出去……” 暃到这里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了那场单方面的掠夺和侵犯,那些泛着水色的喘息和呜咽。然后他抬头直视着晟,眸光毫无躲避甚至称得上坦荡,就像是毫不介意戳破两人心照不宣的龌龊心思。 “然后,”暃的声音不轻不重,但一字一顿,清楚明晰:“我堵住了他的嘴,选择接着cao他。” 他抬手,腕骨的位置残留着一圈浅淡的齿痕,微微泛红渗血。 那是狄仁杰被他cao射时咬出来的。 · “那么,该我问了。” 暃打了个哈欠,他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有丝毫忏悔的心思,他不介意背着风流纨绔的风评,也不会介意所谓的天理人伦,对世俗所谓的规则法理同样没有太多的遵从心。 他不会主动作恶,因为那些事在他看来同样毫无意义。 暃看着自己血亲,对方的血管中流淌着和他同源的血脉,他们应该也是同样的人。 他们本质上,才应该最为相似。 所以,狄仁杰为什么会认为哥哥心思深重,而弟弟就简单易懂? 灵玉之子问玉城未来的王:“那么,晟这样的人识大局、得大体的人,为什么比我更早地、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以谈论政事的名号让人天天伴在身边,偶尔的视线相交便会有些局促似的移开。狄仁杰曾跟他说你们兄弟两个似乎完全是两种人,而他只能挑眉间笑着道:不见得吧? 不见得吧? 我既然是个疯子,晟他怎么可能是个正常人? 在你看向别处时,你知不知道他单纯简单的弟弟视线停留在你身上是多么的晦涩沉溺,如同附骨之疽。 在你毫无防备喝下他递过来的酒时,在药效发挥神志昏沉时,会被抵在角落侵犯。 他会小心的处理好你身上一切痕迹,偏偏在颈后留下一点花瓣似的吻痕,来彰显自己可笑而卑劣的占有欲。 然后等你醒了,又一副关切模样递上一碗所谓的醒酒汤,视线会从你微肿的唇珠上一触而过。 暃当然知道,他无意中撞破过一次现场,缘由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反正结果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半睁着眼,被跨坐在对方腰间时手无力地搭在晟的肩膀,他的视线涣散,眼眶泛红透湿,口中却不受控制地发出近似泣音般地低吟。 玉城的大王子的手还停留在推门时的动作,而对方、他唯一的亲人,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掐着狄仁杰的下巴,在对方唇上映下了一个吻。 近似挑衅。 哈。 暃突然笑出了声。 小疯子。 和他一样。 暃当时心里想的是他和晟果然是亲人,不论是喜欢的人、还是自己卑劣地心思都如出一辙。 哦,还有—— 他哭起来,真漂亮。 · “因为我不甘心。” 晟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争不过你。我们明明一样大,但是他好像总把我当孩子。” 但他不会对你这样,他一直平等的衡量你们之间的关系,对自己却总是多着几分纵容——不将他平视的纵容。 我这么努力想站在你面前、想让你看见我、想让你仰视我,但为什么你似乎永远这么、高高在上? 他什么都没有,权利和金钱对狄仁杰已经不再重要,他仅有的好像就剩了那些喜欢……然而也有人喜欢他,而那个人,他从没赢过。 可晟不甘心。 他对狄仁杰抱有情感不够纯粹也称不上干净,混杂着嫉妒、情欲、不甘,占有欲作祟下展露出的那点爱怜甚至不配称作温柔。那么这一切,当然也算不上真正的喜欢。 但他除了这些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强迫他,然后又忏悔,却上瘾一般难以自拔。 ……对不起。 他会在清理时衔着对方耳角低语,对不起。 对不起, 他说,你别总在水火之外,你别坐高台,你要……掉下来。 · 我知道那不是我的月亮,可有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