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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图他啥?图他钱。

    

“你图他啥?”“图他钱。”



    第七章

    FOG时隔两年再次进入到季后赛,也是喻星入行后的第一个季后赛,她昨天甚至还跟李复森去了龙山寺拜神。

    战队提前到场馆进行调试,选手全都没有打过季后赛,教练在赛前给他们调动和安抚情绪的同时,再三地跟他们强调赛中的战术。喻星忽然觉得有些心慌,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她在休息室呆不住了。

    喻星戴上口罩,从正门出去,很多观众已经在候场等检票。她认得好几个面熟的粉丝,有男有女,脸上的表情大多和她一样,兴奋中带着忐忑。

    梁屿自那晚之后没再见过喻星,白天他是集团兢兢业业的打工人,晚上还是各种局的浪荡公子哥。

    昨晚的牌局散之前陈绶也约他今天过来看比赛,他原本也不记得今天是FOG的比赛,在停车场出入口等前车动的时候眼尾扫过正门,一眼就看到了带着口罩鸭嘴帽的喻星。他目光随着她的步伐移动,直到后车按了喇叭,他才回神。

    陈绶也顺着视线看了两圈,愣是没看出来梁屿在瞅啥。

    两人从通道进去,经过一个半开着门的房间,陈绶也随意看了一眼,脚步顿住,“哎?在这呢。”

    离门口最近的韩徵白听见声音回头,看清来人后一愣,像是没想到会在后台碰上这两个主。

    “陈先生,周先生。”

    陈绶也往里探了探,“咋不见喻星?”

    韩徵白笑着摇摇头:“出去买咖啡去了,她有点紧张。”

    “她在台下也紧张?”

    “紧张的,这是她第一次打季后赛。”

    陈绶也摸摸下巴,“哎那我们在你们这儿一起看比赛呗”

    梁屿睨了陈绶也一眼。

    Cash回头看了看,没说话,韩徵白脸带歉意:“赛前可以,比赛开始就不行了。”

    陈绶也:“咋的怕我泄露战术啊?”

    韩徵白碍于他是一尊大佛,就没那么直接地说“是”,只是无声笑笑。

    梁屿扶了扶眼镜,嗤笑:“你成为人家的爸爸,就可以了。”

    “我这不是还在评估呢嘛。”等待候场的选手有的在戴着耳机听歌,有的还在小声地跟教练们交流战术,有的在看别的战队的比赛复盘。赛事的官方摄影来到休息室跟拍了一会,当他根据指示回到台前,意味着比赛很快就要开始,选手们要准备上场了。

    这时,喻星才提着两袋咖啡回来,迎面碰上正要上台的教练和选手,她随着过去上台通道,跟他们每一个人都说了加油,等幕布最后拉下来遮挡住台上,她和添哥才往回走。刚才她没注意,这会感到身后有人靠近,一回身,咖啡差点撞在梁屿的胸口上。

    喻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见到他,“你怎么在这?”

    这个反应在梁屿看来就像是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那晚的交情,再见到他,喻星没有羞涩没有惊喜。梁屿抿着嘴:“嗯。”

    陈绶也的狗鼻子在两人之间来回嗅,没嗅出啥来,指着对面拐角的VIP。“来感受感受氛围。这不,原本打算在你们休息室一起看的。”

    喻星的脑内这会正混乱着,另一个人出声才看到,原来陈绶也也在。“除非你是爸爸?”

    陈绶也眯着眼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嘶,这话。

    房间大屏幕里的主持人开始念白,教练选手进场,在BP开始之前梁屿把陈绶也拽出了FOG的休息室。

    喻星注意力集中到了屏幕上,看着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此时大多神情木讷,她苦恼地想,不知道自己刚刚面对梁屿的表情是不是也这样,不太好看。

    今天是低位打高位,他们原本做好了今天要打满五局的准备,结果FOG3:0顺利得让人惊喜,进入了下一轮比赛。

    喻星收拾好设备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对面的VIP室已经空了,她无声地路过门口,垂眼掩饰下心头轻微的波动。

    两周后,季后赛结束,战队打进了半决赛,无缘决赛。这是李复森开赛前都不敢想的战绩。他们进入了漫长的休赛期,喻星有了两周假期。她先是在宿舍摆烂了两天,第三天回了家,第五天跟喻青的父母一起喝了早茶,刚走出茶楼正要打车,被喻青猛地停在面前的车吓一跳。

    “叔,婶,吃完啦?我送你们回家啊。”

    喻国兆伸手就朝车窗上的脑袋扇了不大不小的一巴掌:“你小子会不会开车?哪个教你擦着人行道在人面前急刹的?蹭到你叔婶我揍死你。”

    喻南亭拽了拽喻国兆,“喻青都这么大人了你别动不动就在街上揍人,孩子要脸。”

    喻国兆又瞪了儿子一眼,“用你送,我没司机吗?你就是想带你jiejie去混!你以为人喻星像你,天天就知道混日子。小星好不容易放假你让她多陪陪你叔婶,你一边去。”

    喻青看不得他姐除了工作就是家里蹲,所以才一有机会就拉着喻星去这去那,他也不认为喻星一直适合电竞行业,这个圈子流动太大,她也不可能就干十年八年的分析师。他想着还是得多让他认识其他圈子的人,多一条路总是好的。

    最终喻星还是坐上了喻青的车,他让她今晚一起去打台球。

    喻星喝了一口奶茶,问:“梁屿去吗?”

    喻青一顿,狐疑地问道“一直忘记问你,你俩咋回事儿?”

    “什么?”

    “上次在酒咖,你俩不是先走了?”

    “那不是还有司机和陈绶也吗?”

    “陈绶也说他先走了的。”

    “没事儿,睡了一觉。”喻星没有要瞒着弟弟的意思。

    喻青显然不信,喻星强调:“真的,就在他车里。”

    喻青差点连方向盘都拧飞了:“不是,卧槽,你怎么忽然这么大胆子?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吓我一跳,不就是男人。”

    喻青:“睡了就算了,你可别真惦记上梁屿,他不适合你。”

    这倒是出乎喻星的意料,她以为他会发疯让梁屿负责。“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图他啥?图他风流?”喻青懒得说“他不是良人”这种矫情话,他甚至都不认为梁屿有朝一日会成为某个人的“良人”。

    喻星翻了翻白眼:“图他钱。”

    眼看喻青眼睛都快要瞪瞎了,她才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睡一觉而已,别想太多。”

    “你最好是这样,可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平民怎么跟名门望族谈恋爱?像我跟前任那样点到为止吗?放心,我清醒得很。”

    不好谈恋爱,但可以谈需求,你情我愿。

    *

    他们经常打球的地儿是个夜店的二层,不算大,而且楼下的开台费不低,还限号,所以跟其他夜店比起来,这儿一点都不乌烟瘴气。他们一到门口就被眼尖的张则看见了,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梁屿在门口对角位角落的球桌,距离最远,但喻星一眼就看见了他,低调的黑色冲锋衣在冷白的冷光下显得他的轮廓更加分明。

    他戳完一个球直起身,扭头看向门口,喻星像是碰见了一个朋友,停在那儿跟人聊了起来。他又俯下身,把最后一颗球打了进袋。

    喻星表面客气地跟一个只有过一面之缘,连名字都没记住的朋友说完话,径直往里走去。

    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他面前。

    梁屿把球杆放一边,从裤袋摸出一盒烟,用牙齿叼出一根来咬着。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没有,只是安静地靠坐在桌沿上,不露形色。

    他心里有气,但不多,莫名的他就想控诉她的冷淡。梁屿跟喻青点了点头,在他和喻星之间侧着身穿过,说了一句:“你们玩儿,我出去抽烟。”

    也不知道是对着谁说。

    喻星停顿半刻,也转了个身,跟在他身后一起去了阳台。

    梁屿有点料到喻星会跟出来,他松弛地靠在栏杆上,点了烟,一边吐出绵长的白雾,一边等她开口。

    喻星也不扭捏:“教我打台球吧。”

    “报酬是什么?”梁屿那张精致的脸在缭绕的烟雾里像,语气凉凉的。

    喻星顺着他的话说:“你想要什么?”

    他把烟雾吐尽,凑近她的脸,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原本他真的只想咬一口,碰到之后又流连起来了,舔舐后重重地吮住下唇。

    两人唇舌纠缠,直到梁屿的手指被燃着的烟烫了一下,两人才分开。喻星稳住呼吸:“就这?”

    他轻笑,“再多的你给?”

    喻星耸了耸肩,“说说看?”

    梁屿只是勾了勾嘴角,沉默地把最后的烟抽完,一把搂住喻星的肩,领着她回到球桌边,在众人不算平静的目光下把一旁的球杆递给了她,站到她身后指导。“腰不要塌,左手要伸直。”

    刚开始只是隔着半个身位指点,喻星自己打了一球戳歪了,他干脆俯下身手把手教,在别人的视角里,两人此时亲密无间,暧昧的姿势更受侧目。

    几杆之后喻星渐入佳境,他退开两步看着,才发现她下压的腰线和微微翘起的臀部线条有多么引人遐想。

    短款修身的黑色上衣在她俯身的时候露出白嫩的细腰,墨绿色工装裤包裹住笔直的双腿,硬朗的马丁靴衬得她又性感又飒,在场不少男人光明正大地盯着看,也有憋不住小声吹口哨的。

    喻星在专心打球,根本没发觉身后的事儿。她把黄球打到了一个很刁钻的位置,转身用眼神向梁屿求救。梁屿上手,握住她的手把白球跟绿球打了个combo,黄球被绿球撞了进洞,最后他干脆把边上的8球也推了进洞。

    喻星小声地“wow”了一声,梁屿刚想起身,后背被人一推,连带着把喻星撞回到了桌上。他的前胸贴紧了她的后背,喻星扭头的时候,他的脸正好贴近,两人都一怔,那天在车里疯狂的画面一闪而过。

    梁屿先反应过来,直起身回头瞪着肇事者。

    陈绶也摊开手,指了指正在跑路的张则,“他推的。”

    “真你妈幼稚。”

    喻星放下球杆,面不改色地去前台买水喝。梁屿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人,无声地说了一句“看你妈”,才跟着喻星过去。

    “生气?”

    喻星先愣了愣,随即笑开。“多大点事儿。”

    “我说上次在场馆,我先溜了。”

    “那有什么问题?我们不是需要报告行踪的关系。”喻星垂下眼拧开矿泉水瓶盖。

    梁屿被噎了一下,向前一步靠近,左手撑在贩卖机上,镜片后的双眼盯着她,“没别的说了?”

    喻星疑惑:“说什么?”

    “那一会儿跟我走?”

    至于走去哪,不用说,她懂。

    猝不及防的直球,喻星怔忪了两秒,心跳开始起飞,但她很快把神色隐下,“为什么?”

    “报酬。不认账?”他以为她在欲擒故纵,右手也从裤袋里拿出来,撑在她耳边,把她困在自动贩卖机和自己中间。“不愿意跟我做?”

    他与她相对,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喻星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脑子跟舌头都打了结,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愿不愿意?”

    她逃避问题,他咄咄逼人。

    喻星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回答。

    梁屿盯着她看了几秒,轻嗤了一声,了然地点点头,收回撑在两侧的手,又是那副懒散的调调。

    “是我小看你了。”

    喻星咽了咽口水:“什么意思?”

    “没什么。”

    这天晚上之后,两人似乎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