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诈内讧二袭新孔雀/流年不利奇人为敌/急调兵火攻救场

    葵涌码头。

    一处空旷的货仓内，聚集着分部数名高层和一众大底。

    “呢次叫齐大家，系想好认真咁倾下，收风返嚟，蒋天生要成立盟军对付我吔！我念过嘞，先前我吔保留实力，系纵大班扑街个胆，去到宜家咁，冇得无苏quail嘞，我念住一镬过晒冷——全军出动！”

    盟军成立的消息令人震惊，蒋天养的决策也未免激进，一时间众人哑口无言，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唯有车宝山淡然开口:

    “天养哥，形势越窄个阵，越要忍......”

    蒋天养闻言，像吃了炮仗一般暴怒起来:

    “忍？你成日剩系识叫忍，系咪叫我揩埋先至发烂渣啊！”

    以往蒋天养发怒，车宝山身为二把手一定会考虑到龙头情绪，可今天他似乎也格外暴躁。

    “唏！天养哥，你宜家咁劳嘈，念唔到嘢架！冷静D好冇？”

    “都比人打到眼前咗，你叫我点冷静？我冷静唔到呀！”

    一轮吼叫过后，两人皆是沉默下来，其余人大气也不敢出，徒留蒋天养激动的喘气声在屋内回荡。

    “天养哥，坐低先，坐低慢慢倾......”大嫂莲姐见事不妙，连忙起身安慰。

    “唔使，我唔想倾落去，你吔中意点就点啦！哼......”

    蒋天养鲜有摆出这副负气模样，莲姐不敢劝说，尾随而去。部分贴身龙头的心腹亦离坐而去，以表示对车宝山懦弱的抗议。

    包皮见局势尴尬，留下几句和稀泥的话语也离开现场。

    “太子哥，有D嘢想同你单独倾下。”车宝山与太子来到门外，小声发问:“盟军成立，我估陈浩南同大飞都会企埋出嚟，到时你点面对？”

    太子斟酌片刻，豪爽说道:“车仔，唔好再将我摆系外人嘅位置，冇错，当初我过嚟分部系有D冲动，但去到宜家，我唔想成日心系入面有后悔二字！要我改变立场，除非你车宝山离开分部啦！”

    话已至此，太子的意思已经了然:他是为了与车宝山的交情才留下的。

    这份友谊十分真挚，任车宝山再八面玲珑也无法再说什么。他低下头沉默地吸了一口烟，劝慰道:“太子哥，个会第日再开过啦......”

    劝走太子，车宝山在众人或惊异或困惑的神情中长叹一口气:“咁啦，挪银嚟决定，系打定系忍！”

    他神色复杂，刀削斧凿般的轮廓绷得紧紧的，闪亮的硬币在空中翻飞一瞬，重新落回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嘣响声，手掌再摊开，它已然被攥得扭曲变形。

    “头先未讲过公代表乜，字代表乜哦，宜家即系......”心腹火机提出质疑。

    “即系有违常理，随我吔意思去做！其实我念住打，仲系出其不意咁打。”车宝山面容上几丝郁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鼓舞:

    “正如天养哥所谓，我吔在如何也不能被佢迫死！将矛头指返盟军，即系陈浩南个支，佢一倒台，其他二打六不攻自破。上次我吔打新孔雀失手，呢趟我念住再打过，佢吔估唔到我吔会系同一笪地方再撩两次！”

    ＊

    另一边厢，莲姐有些疑惑地询问:“天养哥，少见你对车仔咁火？”

    “做戏啫！”蒋天养微微一笑，方才满身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同车仔夹定嘅，等D人以为我吔内部倾唔掂，冇晒威力个支！估估下，车仔已经带队杀过去！”

    ＊

    约三小时过后，车宝山已帅众过百，来到即将出任盟军统领的大本营。身边除了老心腹火机，还有一名近半年分部新出头的的后起之秀。

    他抬起头，仰望这个曾经令自己铩羽而归的恢宏大厦，内心默念道:

    “新孔雀夜总会么？好，我车宝山这次就要将你夷为平地！”

    以常理而言，车宝山心无旁骛朝向某个特定目标跟进，必然能取得不错的结果，可总有世事巧合到令人难以置信——

    新孔雀夜总会尚未从分部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一片凌乱的大厅中有正在忙碌的装修工人和不少看场。

    内里一处装潢豪华的办公室内，陈浩南与两人相谈甚欢，一个满头白发，另一个半张脸深埋在鸭舌帽的阴影中，正是暗黑之门排行前二的杀手——太乙和佐维。

    ＊

    “吖！佢吔又嚟搅事啦！”

    战火燃起，首先遭殃的是侍应舞女，紧接着是看场，却也完全抵不住车宝山的凌厉。

    “火机、亚Kay，各自带队分头做嘢！”

    车宝山这次目的，是要为新孔雀夜总会带来一次沉重的打击，他要让行动之后，江湖都有这个风声——盟军连大本营也不保，给分部砸个稀巴烂！

    打斗声惊动房内商谈中的人，太乙刚一开门查探，一条人影骤然杀到，举刀便劈。太乙反应快，脚风截住刀势，随后再出一击，将那人踢得飞出房间，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火机照上头意思带队分头行动，在逐房搜刮时不巧遇上太乙，他略知对方厉害，赶忙连挥几下快刀，只是刀锋过后血花欠奉，攻势全部落空了。

    “八格牙路！”

    莫名其妙被人攻击，太乙气得连母语也叫喊出来，他右脚一弹，脚尖不偏不倚扫掉火机的西瓜刀，又被他劈手接过，向身前横扫，接下来就要看火机如何招架了——

    “喂，小心D呀！”

    Kay眼尖，瞧见火机形势危急，顺手将架生抛过去试图阻挡。他是加拿大华裔，打小在唐人街的武馆里厮混，一身功夫相当厉害——却仍是比不过刀口舔血的太乙。

    那架生破空而来，太乙将手腕一转斜斜躲过，力道半点不减。寒光从横边而入，火机一声“大镬”，下意识抬手阻挡。他脑内一塌糊涂:是躲过了吗，亦或只是擦伤？

    他所谓的疑惑，只是不敢面对现实，自我安慰的想法，实则他清楚:出事了！

    “哎呀——！！”

    火机仰天惨嚎，左手鲜血狂飙，太乙的一刀直直剁掉了他半张手掌——若不是Kay方才改变了太乙一点进攻路线，恐怕他连手臂也不保了。

    呀，火机！车宝山循声望去，见火机掩臂奔逃，太乙穷追不舍，连忙提刀赶上与太乙黏上。

    他被火机惨状弄得心急如焚，想要尽快迫退对手，带门生脱离险境，因此出招愈发密集凌厉，边砍边迫近，完全不让对方有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没过几招便把太乙劈的连刀也脱了手。

    “亚大，我只手比佢斩甩咗呀！”

    “顶住，我带你出去！”

    车宝山搀着火机，一路往门口奔逃，所谓无巧不成书，迎头碰见上厕所出门的佐维。车宝山本就是来扫荡的，除去自己人，其余一律有杀无赦，如今眼前这个人既非己方，更堵塞逃生出口，当下举刀就砍。

    佐维的实力比起太乙高了一个档次，他左手挡刀，右手以直拳回敬，车宝山略一低头躲过——若是别的对手必定被轰个正着。

    反扑失利，佐维一边后退躲过车宝山的刀锋，一边拉远距离出脚，脚力和后者追击的力道合二为一，通通落在车宝山腰腹间，他要尽量保持重心平稳，方才站定。

    “车宝山，你都算好嘢下，一招回马枪要人防不胜防，不过你唔好彩呀，撞啱我有贵客系度，宜家睇下你点孭住个包袱杀出重围？”

    陈浩南排众而出，他说得没错，太乙先伤火机，佐维随后出场，均是车宝山始料未及，凭他的实力要脱身不难，难就难在背负垂危的火机。

    车宝山急速四顾，前后是两大江湖奇人，外加一个陈浩南，其他得力那里忙得不可开交，就算能抽身过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形势相当严峻呀！不过最重要的要数眼前的佐维，要逃出升天，先要击倒——

    “砰——！”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稳立不动的佐维突然侧身抬脚，与身后窜出的一道黑影相交，发出一声沉闷的骨骼撞击声响，力道之大，二人均是各退几步。

    大门口不知何时又冲入一批人马加入战局，为首者刚与佐维过完一招，慢悠悠抬起头来，是一张生分又有些熟悉的面孔——昨日于陈浩南在宴会上交手的阿生！

    局势突变，车宝山反应快，把握时机挟着火机飞奔出几步，陈浩南哪肯放过，被车宝山抛出的架生阻隔才稍微放慢速度。

    “Kay，火机唔掂呀！哨了！”

    ＊

    车宝山撤退，阿生带来的一队人也并不恋战，似乎只是为了掩护前者罢了。他们还有别的任务，不急于离开，只是纷纷从车上掏出武器。

    陈浩南在两位“贵客”面前顾及大佬风范，追赶的速度略慢了些，还不忘组织手下善后反攻，待他终于看到门口的情况，骇得瞳孔缩成针尖般大——阿生手中的榴弹发射器枪口正瞄准新孔雀。

    他转数快，大喊一声“伏低！”，却仍是晚了，弹体在空中抡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直飞入新孔雀大厅正中。

    随着劈天盖地的爆炸声响，冲击波将一至三层的窗户齐齐震裂开来，玻璃碎屑暴雨般倾落而下，混合着飞溅的烟尘和倾倒的装饰，将原本富丽堂皇的新孔雀弄得有如战场一样。

    他们显然为这次袭击花了大功夫，见头领开枪，其他的手下纷纷将手中的汽油弹点燃，顺着被炸出的孔洞的门窗抛入，一连便是数十枚。

    正部的喽啰平时最多不过是持械火并，哪见过如此不讲武德动用热武器的局面？不是炸死炸伤就是呆若木鸡，不但没能阻止后续的火攻，连最佳的逃生时机也丧失了。

    ＊

    车宝山将自己连带着火机一同扔向后座，刚关上车门，冷不丁听见驾驶座上负责做司机的Kay惊异地询问:“喂！你系边个？”

    他抬头一看，顿时仿佛被闪电劈中一般僵直在原地——Maggie？！她不是被自己迷晕了，现在应该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才是吗？他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学生似的心虚不已，嗫嚅着半天不说话。

    副驾驶的女人瞄了一眼火机血rou模糊的手掌，冲着车宝山淡淡道:“我喺附近有家私人病房，走啦——”

    Kay是个长眼力见的，看自己的大佬没有异议，立刻依照着Maggie的指示行驶。

    车开出去不到半里地，后方突然绽起一片炽亮的红光，整栋新孔雀已然完全被火舌吞没，撕扯得不成形状，半边天呈出仿佛时光倒流重现晚霞一般妖诡的美感。

    “按咱们说好的，我行动前应该先跟你商量好，但是车仔哥你违约在先，我只好擅作主张了。”Maggie向后凑过去，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宣告。

    千幸万幸，她去找车宝山之前告知了下属自己的位置。尽职尽责的下属联系她未果，直奔车宝山住处撬门将昏晕的她几把水泼醒，这才有机会亡羊补牢。

    车宝山此次行动过于突然，尽管她一早统筹好原计划，与海外黑帮团伙协商明确可以随时行动，但条约并不包括掩护救人，她也不放心将人交给不相熟的鬼佬。无奈之下，只得动用到港两年来辛苦培养的、作为保命底牌的心腹势力。

    动用了枪支弹药，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再让皇气善了，回头让他们通通离开香港避风头。这么一想她内心便多了几分愠怒:一夜回到解放前，自己又几乎成为孤家寡人了！

    ＊部分打斗情节及粤语台词摘自原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