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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久违的安稳觉

    

第二十章 久违的安稳觉



    (三十六)

    “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这种话在此刻无足轻重,可除了这句话,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莫哭,这不是jiejie的错,他确实是个好男子,要怪……就怪命运吧……”

    我怔怔地看着她,她向我扯出一抹微笑:“李晚镜是个很难让人不动心的男子,他什么都好,jiejie一直以来清心寡欲,我时常觉得你就会这般孤独终老,如今有了他,也很好……若能和他好好生活,青夏也会开心……”

    “昨晚和他一见,我发现他眼里只有jiejie,几乎看不见旁人。我本以为是三纲五常的教导,现在想来,三纲五常又怎会教授出那样的眼神呢?他确是真心喜欢jiejie无疑。”

    我有些尴尬:“是吗?”

    她道:“jiejie不必在意。世间事,逃不过‘美中不足、好事多磨’八字,这或许就是青夏的命运,可是,你们是可以幸福的,青夏不想因为自己害得你们过不好,也不愿因为一个男人和jiejie生了间隙。希望jiejie也不要因为他就对青夏……”

    我急忙道:“这自然是不会的!”

    青夏笑道:“嗯,这就好。”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我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此事远没有结束。

    青夏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真的能这么轻易地放下吗?

    日光晃到中午,我们去找母亲和父亲吃饭,她俩看我俩一起过来,仿佛早就料到似的似的,一点也没有吃惊,只说了一句:“多上两道菜!”

    她们还对我俩的事情发表了看法,大意是: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手足不可断,衣服随时换,你可以特别喜欢珍爱某一件衣服,但没有哪件衣服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你们俩实在不必为此生了什么间隙,听说李客深的堂妹家里也有个男子,跟李晚镜同龄,模样有几分相似,性格也差不离,到时候介绍给青夏。

    青夏有些尴尬,但还是道:“但凭母亲安排。”

    而我在一旁神游太虚,我不是很能接受这套理论,于是把重心放在了吃东西上。

    我眼睁睁地看着鸡腿被她掰下来,在我眼巴巴的目光里,给了父亲一个,她一个。

    我震撼不已,母亲察觉到了,眼一瞪:“怎么了?昨天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们虚伪、自私,长本事了是不是?别以为老娘原谅了你!还有你,有心上人为什么不跟我们说?真让人寒心!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林家饭桌上的鸡腿,不再按照年龄从小到大分配!以后的顺序是:我第一、你爹第二!你们只能看!知道吗!”说着就跟父亲一人一个美味地享用起来。

    “……”

    “瞪什么?!还瞪?!林微雨,你以为天底下就你眼睛大?别忘了这双眼睛还是你老娘我给你的!别瞪了!都成家的人了还天天在母父跟前混,成天哭哭啼啼,脸不红吗?!”

    “啊啊啊啊!逆子!”

    此饭局以我将一桌子菜掀翻落下帷幕。

    (三十七)

    为了避免母亲再度打我已经不堪重负的脸,掀完桌子我迅速溜回了荣棠府(这就是娶一个有钱男人的好处吗),很奇怪,府上人来人往,但就是没见到李晚镜,昨天我不肯让他那啥,对他的打击竟有这么大吗?

    他不会一怒之下,回李家去了吧?

    我摸着下巴细细琢磨,应该不会,他早上起来还好好的,而且我拒绝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生气早就该生气了……

    但若是他真被气回了李家,这生活……真的是……有点刺激……

    我想去李家看看,可我太累了,一上午的哭泣和泪水,让我又累又渴,回了屋子,喝了几口茶水,疲惫得沾了床便睡下了。

    自从得知了我和李晚镜的婚讯,我日日坐立不安,如剑高悬头顶,天天就梦见青夏拿着一把刀子捅过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或者梦见自己怀孕,挺着个大肚子,李晚镜却和青夏跑了,我孤苦无依,只能和没爹的孩子从此了却余生(每次醒来我都在想,我这还是没从父权社会的影响里走出来啊)。

    这一天,我终于略略放下了心头的担子,尽管我全身酸痛,还有些微微的头晕,估计是刚才泡凉水澡所致,但心情是无比的豁达,故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无比痛快。

    我整整睡到日落西山,暮色四合,后来隐隐从睡梦中转醒,还是有人在院子里轻轻讲话把我吵醒了。

    “……没死?”

    “……突然出现……高手……只能撤离……”

    又是一波压低了声音的讲话,我听不分明,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眼,后来听到的,只有很清晰明了的一句怒斥:“一群废物!”

    我思考了很久,这究竟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制造噪音?若让我知道是谁,一定把丫关到大后院去,然后找百八十个人每天早上在他面前吵架,让他明白我此刻的感受。

    不过,长时间的沉睡让我脑子不甚清明,过了好半天,我才睁开眼睛,屋里点了两盏灯,朦朦胧胧的,李晚镜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我。

    一天没见他,我以为他跑了,此刻又笑眯眯地出现,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安定感。

    但他此刻似乎有点不同,我细细瞧他,衣领微开,他这处的皮肤白皙薄透,显出些若有若无的青色血管,青丝妥帖地落在细瘦的肩颈上,唇若点朱,整个人似乎比往日更美了几分,一双含情目满是柔情蜜意,可那幽深的眸子湿漉漉的,可是又哭了?思及此,我不由得伸手去够他,他便回握住我,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我的手背。

    他微微一笑,轻声问:“妻主,你这午觉睡得可真够久的。”

    我正诧异他手指的感觉似乎和往日有所不同,听了这话,顿时睡意全无,他敢笑话我?不由得反驳道:“是谁大半夜扰人清梦,不叫人睡觉?”

    他轻轻笑了起来,目光流转:“妻主不喜欢吗?”

    我眨眨眼睛,不知为何,此刻他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有些许陌生,好像隐隐有些怒意,但是又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昨天拒绝了他的求欢?还是早上的不辞而别?

    我从床上坐起来,他便伸手借我使力,我小声问他:“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找不着你?”

    他一怔,随即道:“回了趟李府。”

    回李府?果真如我所料,这小美人,不会是……不会真要在我修罗场结束战斗后,以为可以抱得美人归的时刻弃我而去吧?

    不要啊!我不要日子过得如此跌宕起伏!

    我急忙握住他的手:“你回李府做什么?”

    “做什么?”他似乎也困惑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微笑,轻轻点着我的鼻子:“妻主等会儿便知道了。对了,妻主饿不饿?我听下人说,你都一天未进食了……要是饿坏了身子,晚镜会伤心的……”

    他眨着眼睛,睫毛纤长,颇为动人,脸上满是担忧。

    感觉到他恢复了我熟知的那个温柔可爱的李晚镜,我才松了一口气,肚子像是回应他的话一般,咕噜噜地叫起来。李晚镜闻声便笑了,拍拍我的肚子,俯身笑道:“莫急莫急,我待会儿便喂饱你。”说着起身向外走,路过屏风时,那风姿绰约的身影忽得转过来,烛光闪烁间,他嫣然一笑:“妻主,吃太多易积食,吃些粥可好?”

    我沉浸在他的美貌中,傻傻地点了点头,他又道:“热水也烧好了,等晚镜回来便伺候妻主沐浴。”

    说完他便消失了,我还没细想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就又回来了,带着两个小厮,都是容颜姣好的少年,手里捧着干净的纱衣。

    很快有人将热水倾入浴桶,一时屋内水汽朦胧,暖炉里的碳烧得通红。李晚镜扶着我起来,为我解掉衣服,轻轻摸着我身上的纱布,指尖微凉,问道:“妻主,这纱布是谁为你缠的?”

    “啊?不是大夫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半晌,看着他的目光渐渐沉下去,我才想起来,道:“我上午在家里洗了澡,那时候解开了,又自己缠上的。”

    他可能是看我有些紧张,笑着亲了一下我:“没事,晚镜就是问问。”说着帮我拆开了纱布,一缕一缕,全部被他散落在地上。

    我身上被母亲打出的伤……不,其实母亲根本就没有使力打我,我身上最重的伤是两处,一个是青夏扇我的两巴掌,不过经过两次抹药消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另一处就是屁股上不知是谁拧的几下,现在还有些微麻,但是我看不到具体伤情如何。

    其他的都已经好了很多。

    他轻试水温,便扶着我进了水中,水温略烫,灼得我浑身酥麻,他轻轻为我擦洗着身体,我身体一直在颤抖,忍不住想躲他的手指,躲到后来,他忍不住笑了:“妻主今天好像格外敏感。”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轻声道,说着我抬起头:“头发就不用洗了吧?我白天才洗过,现在洗的话,很难干的。”

    水汽氤氲间,他笑道:“晚镜跟妻主讲了多少次,洗完头发不要用火烤,你现在头上好大一股烧炭的味道,不洗掉怎么行?”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抓着头发闻了闻,没有吧?哪来的烧炭味道?他就是太爱干净,一点儿味道都受不了,成婚后,我在外边酒楼吃个饭,回家后他都要拽着我去洗澡,说我身上有野男人的脂粉味。

    不过他身上倒是永远散发着一股幽香,就连舌头和下面都是香香的,我时常怀疑这人是不是把生活的绝大部分重心都放在清洁自己上了。

    我正想着这些,他已经为我湿了头发,拿着香膏,按着我的头发,轻轻揉弄起来。

    他五指细长有力,又十分温暖柔和,我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躺在浴桶边,很快有人又过来为我托住头。

    我知道这是谁,除了李晚镜带来的侍男不会有旁人,一开始我为这么多男人看我洗澡感到十分不满,但时间长了,加之这些人都很自觉地低着头不去看我,我也就习惯了,只能感叹一句……封建社会的奢靡生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他侍奉得飘飘欲仙,他用干爽的绣锦包着我的头发,将我抱了出来,坐在床边擦拭身体。

    春寒料峭,即使是烧着暖炉的屋子也免不了有些冷意,胸前的两粒也不由得挺了起来,我有些紧张,他擦过来的时候我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但他擦到双腿中间时,我忍不住夹紧了他的手。

    “这里……我……我自己来吧……”我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莫要碰……”

    “为何?”他倏尔微笑起来,手却更往里面了一些:“妻主还有什么是怕被我看到吗?”

    说着,他已经掰开了我的腿,用绣锦方巾在腿根擦了一下,沾了一帕的黏湿。

    我已经羞得要昏过去,但听着他却似乎在轻笑,并未说什么,只是为我擦干了那里。

    他给我披上干爽清香的衣服,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我闻着身上的味道,只觉得过去那个单身女性已经一去不复返,我已经完全染上了这个人的一切。

    他拆开我头上的绣锦,用棉布巾细细擦着发上的水珠,我任凭他擦拭着,他今天似乎格外有耐心,棉布巾换了一张又一张,擦到后来,我甚至又要睡着了,忽然头上传来一股暖流,我睁开眼睛瞧他,他冲我微微一笑,俯身亲了我一下,我以为又是那种浅尝辄止的亲,谁知他的舌头伸进来,勾着我的舌尖打圈,又在舌侧附近舔吸,时轻时重,这种熟稔的挑逗女人情欲的行为让我很快失了神,摸不着北,香甜的津液交换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微微颤动。

    终于一吻结束,我忍不住伏在他怀中喘息,青丝顺着脸颊垂下来,我才发现头发竟然已经全干了。

    ……气氛如此暧昧,若是我再意识不到他想做什么,就太不解风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