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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紫狩大学毕业不久便接替了无名寺住持一职,这一点引起了岳家宗亲的不满。虽然岳紫狩姓“岳”,但对于大多数的岳家人而言,岳紫狩是个外人。在他们看来,岳紫狩根本没有继承权。 尽管无名寺先住持膝下无儿无女,只有岳紫狩一个养子,但亲戚们还是不把岳紫狩当正经少爷看待。平常相处之中,对岳紫狩也非常轻视。岳紫狩自小就经历过旁人不可想象的劫难,面对亲戚们的挑衅,自然是没什么不能忍耐的。说起来,跟岳紫狩在罗家村的境况比起来,岳家人的“怠慢”都算得上人间春风了。 先住持和妻子都是和顺的人,虽然知道亲戚们不体面,但也会看在亲情的份上诸多忍让。也是这份仁慈和忍让,让先住持的兄弟们都拖家带口地住进了无名山。 伏心臣住进无名山的时候就发现,私人领地里有不少精美的庭院,确实无人居住的。实在令人困惑。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庭院原本都是给先住持的兄弟姐妹住的。他们住着华美的屋子,又有沙弥伺候,身在富贵之中,便更加向往无名寺的财富了。 几个兄弟都经常对先住持说:“虽然紫狩那孩子不错,但性格太内向了,恐怕不适合。” “虽然紫狩那孩子看着乖巧,但对岳家没什么感情,也不流着岳家的血……” 他们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先住持不要让岳紫狩继承家业。 至于这庞大的家产嘛,可以留给侄子嘛! 子侄都十分孝顺,也自小熟读经卷,是很合适的。 先住持性格柔和,总不会当面说什么使人难堪的话,只说模棱两可的回答,比如什么“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一切自有天定”等等。 这些话虽然打发了兄弟姊妹,但也是暂时的,并不能让兄弟姊妹断了念头。相反的,因为先住持总不说个准话,大家都觉得自己有机会,便更生贪念、执念与妄念了。 侄少爷们在寺庙里十分威风,排场也比岳紫狩大,更觉得自己是更有希望的继承人,而岳紫狩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弃儿罢了。 谁能想到,岳紫狩大学毕业后,先住持冷不防地宣布,让岳紫狩当了监院。要知道,这个职位仅在住持之下,负责寺院的主要职务。而侄少爷们都还没有活儿干呢! 这下亲族们就慌了,认真考虑起岳紫狩真的会继承无名寺的可能性来。 他们更加卖力地给岳紫狩找不痛快,为他的监院工作添堵、添麻烦。 众人的矛盾不断加深,终于在先住持逝世之后达到了顶峰。 先住持一死,亲戚们便大吵大闹,让武僧拿棍子将岳紫狩赶出无名寺。岳紫狩倒没吵闹,直接就走了,过不久,却带着先住持的遗嘱和警察们将亲戚们一通赶走,帮忙闹事的武僧也都尽数驱逐。 亲戚们气不过,跟岳紫狩对簿公堂,但因为岳紫狩手上拿着先住持的遗嘱,亲戚们也无计可施。 这其中,要数岳家大侄子最愤恨,他以为自己是最可能获得继承权的,没想到被一个野种抢了家产。这时候,一个被驱逐的武僧跟大侄子说道,岳紫狩所住的紫台没有人守卫,又是木质结构的,一点火就烧着了。 大侄子立即恶向胆边生,打算前去放火烧紫台,将岳紫狩烧死。 却没想到,大侄子和武僧准备好火种,潜入后山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这个人就是狂花。 狂花山人一拳把武僧打倒在地,又笑骂大侄子愚蠢,只道:“这你还看不出来?这武僧是岳紫狩买通来骗你的!” 狂花跟大侄子解释,紫台早就准备好了监控录像,就等着大侄子来放火呢!等大侄子放了火,那就是“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节奏了。 这次拆台,是狂花山人第一次惹怒岳紫狩。 岳紫狩冷眼看着狂花,那表情颇为阴鸷。 却让狂花非常有成就感。 岳紫狩出手,让岳家人无处可去。狂花山人便给岳家人提供庇护,还帮他们修了一座真名寺,就修在无名寺的隔壁山头,专门膈应岳紫狩。 真名寺也派武僧隔三差五去闹事,滋扰岳紫狩的安宁。 岳紫狩倒是明白过来了,狂花山人是来了兴致了。自己要是显得太在意真名寺,反而会让狂花山人越发起劲。于是,岳紫狩便沉下心来,对真名寺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得不太在意的样子。 便是如此,狂花山人才觉得无趣了,便也没有继续为真名寺干什么了。 真名寺便半死不活地支撑着。岳家人挥霍无度、不善经营,日子也一天比一天糟糕了。根本不需要岳紫狩出手,他们也很快会坐吃山空。 狂花山人之后又试图挑衅岳紫狩,但还是失败居多,成功很少。而且想要成功激怒岳紫狩,他需要坏岳紫狩的大事。但越是大事,岳紫狩就安排得越是缜密。而且,岳紫狩对狂花早有防备,便让狂花很难成事了。 谁承想,现在天掉下来一个伏心臣! 狂花啥都不用忙,光往伏心臣身边一站,就能惹怒岳紫狩! 这是什么高阶道具啊! 可不是让狂花山人狂喜不已吗! 狂花山人在伏心臣床边坐得端端正正的。 伏心臣对于狂花山人的动机感到荒唐,但又不得不相信狂花山人确实是为了那么无聊幼稚的理由而守在自己身边。 伏心臣叹了口气,说:“道长,你和岳住持有仇?” “那倒没有。”狂花山人回答。 “既然没仇没怨的,为什么非要和岳住持过不去呢?”伏心臣问。 狂花山人觉得有趣:“为什么非要一个原因呢?” 伏心臣愣了愣,只说:“天下的事情,多半都是有原因的。” “是吗?”狂花山人饶有兴味地看着伏心臣,“那你跟岳紫狩是夫妻,是什么原因?” 伏心臣红了脸,半晌说:“是……是缘分。” “哧!”狂花山人笑了出声,又说,“那你们那么有缘,又那么恩爱,为什么你都不叫他名字,却叫他‘住持’?而且,我看着,你和他之间倒不太亲密,像是有点儿生疏的样子。” 伏心臣一时竟无言以对:他以为狂花山人是个粗放的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留意到这些细节。 狂花山人见伏心臣闷头不语,便更得意了,只说:“看吧,我问的话,你也答不上来原因呢!因此可见,世界上不是什么都有原因的。” 伏心臣哪儿是说不出来原因?他是说不出口原因。 他唤岳紫狩为“住持”而不叫名字,正正是因为他其实和岳紫狩不太亲密,有点生疏。他之前总觉得和岳紫狩之间隔着点什么……他原以为是二人之间隔着的是身份的差距,又或者是岳紫狩的清冷高傲……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