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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神农祭典上

天帝为何要定下神族清心寡欲的天规。

    恍惚之间,唇终于被放开,飞蓬难耐的喘息着,但身体随即陡然一僵:“别…”,声音嘶哑不复平时的温润,却难掩其中的颤抖。身下,魔尊的指尖只探入一点,便感到身下神将的骤然紧绷,他想起上次的强迫给飞蓬带来的伤痛,心中升起愧疚,却终究不愿放弃。

    重楼眸光微微闪烁,按捺住急切的欲望,指尖在飞蓬体内轻轻旋转着,但未曾深入,另一边却加快了在飞蓬欲望上的抚慰,带给他磨人的欢愉,终于等到飞蓬的喘息声愈加急促,一瞬间溃不成军。

    重楼却松了口气,飞蓬身体放松之下,指尖顶入进去,内部濡湿紧致的触感令重楼额头冒出一层细汗,却依旧努力压抑着不管不顾把飞蓬拉到身下肆意侵犯的占有欲,他用手指在飞蓬体内旋转抽插、慢慢开拓着,直到再次顶入一指。

    此时,飞蓬眼中水雾渐渐散去,清明重新凝聚,看着重楼忍得如此辛苦,他咬咬牙,一只手环住重楼的颈,在他耳边呢喃道:“…重楼,可以了…神魔两族的恢复力都很好…唔…”

    话音未落,重楼的身体便是一震,然后飞蓬就发现重楼颈上的魔纹骤然张牙舞爪,同时体内的手指撤出,火热巨大的阳物被一送到底,熟悉的痛苦蓦地袭来。

    身体被狠狠打开的痛苦令飞蓬眉峰蹙起,抓着草皮的手背上青筋突兀,但重楼也不好受,炙热的分身被微凉的甬道紧紧缠裹,欲望翻倍涌动,他眼中燃着火焰,喑哑道:“飞蓬,抱歉,我忍不住了。”

    下一瞬,重楼什么也不思不想,只是紧紧扣住身下神的腰,随着最原始的本能律动起来,猛烈的冲刺、狠厉的贯穿,每一回都直入最深处,剧烈摩擦着柔韧的内壁。

    “嗯…重楼…啊…”身体最柔软的所在被一次次顶开、攫取和占有,艰痛难忍,这激烈的冲撞使飞蓬的眼神再次晕开,薄唇断断续续溢出破碎的呻吟,他却固执的攀紧身上的魔,恍惚之间,耳边依稀传来凛冽风声,神魔之井,谁与谁剑刃相向,战至天光破晓、酣畅淋漓!

    飞蓬的呢喃使得重楼一次比一次用力,一击比一击深入,动作狂放肆意的碾压着最深处的敏感点,飞蓬恍惚间觉得疼痛渐渐麻痹,排山倒海的快感却不知从何而起,流向四肢百骸,直到重楼的动作忽然停滞,空间微微波动,似乎说了一句:“出去,明日再来。”

    等等!!!飞蓬的眼神终于凝聚了起来,糟糕,刚刚过来的是…

    耳边却传来重楼的轻笑:“玄霄已经走了,不过他素来聪明定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结界已经补上,不会再有别的魔过来。”

    “……”第一次幕天席地和魔尊厮混,就被碰个正着的神将无言以对,玄霄平时嘴严…但是…咳咳天青你要是知道了一定给本将闭嘴!

    飞蓬这样想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上方的重楼,忽然觉得这样的姿势有点不顺眼,干脆用强健有力的臂膀狠狠箍住重楼,也不顾自己酸软的身体,强行变了个姿势,把重楼压在身下,还不怕死的挑衅道:“怎么忽然停了,难道魔尊后继无力?”

    重楼被他气笑了,道:“飞蓬,你明天要是下不了床绝对是自找的!”他一手从后方按住飞蓬的腰不容其逃避,将阳物退出到只留尖端,再整根狠狠没入,又深又重的顶弄再度开始,发出yin靡的水声。

    飞蓬咬着唇,面上的神情似痛苦又似欢愉,这样不知过去多久,只隐约觉得周遭温度降了不少,体内却一片高热,在重楼又一次劲猛的贯穿下,极致的快感从尾椎直升而上,随着guntang的激流灼烧内壁,飞蓬下意识闷哼一声,身体颤抖着再次攀到欲望的巅峰,整个神无力的趴倒在重楼身上。

    高潮的余韵让重楼和飞蓬都止不住的喘息着,飞蓬更是打了个冷颤抱紧了重楼,这让重楼很快就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没有丝毫犹豫,下一刻,一神一魔紧紧相拥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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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真魔殿的正殿和偏殿之间,有一座玄水阁,归属于偏殿负责,一般由魔尊座下主管暗杀和情报的高级魔族们亲自看守,阁内是魔尊的专属浴池,同时引入了魔界特有的药泉,还存放着各种疗伤圣药。

    而今晚守在玄水阁外围的,正好轮到暗魔将青竹,她却在守夜时却被直接瞬移了出去,裹着被子站在玄水阁门口,青竹一脸懵逼之色,倒是和之前来找“飞景”的玄霄有的一比。

    此时,阁内却传来了“噗通”的入水声,还有魔尊沙哑餍足的声音:“今晚不用守了,青竹你回去吧。”这还没完,一个喑哑的低吼声咳嗽道:“咳咳咳咳,重楼,你入水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今天白天神将才回来吧,晚上就…尊上可真是性急,听到这里的青竹赶紧收起被子,然后转头用魔力飞了出去,再不走估计明天要被灭口了。

    玄水阁内的浴池,水汽氤氲,雾气缭绕,池内水温宜人,泡在里面的纵然是神魔,也感觉轻飘飘的,骨头都松软下来。重楼已经退出了飞蓬的身体,却揽住那健拔的腰身,听着他的抱怨也只是难得温柔的笑道:“魔界深夜冷寒,我不是怕你冻着吗?”

    情事之后的飞蓬却觉得这次当真是放纵过了,他轻轻推开重楼,然后整个神靠在白色的池壁上,没有冰冷却感到温润,只是身后留下液体的感觉令他脸色不太好,实在不想看罪魁祸首,飞蓬干脆闭目养神去了。

    但这却把重楼弄得有点头疼,飞蓬这明显不想让自己碰他的架势再明白不过,只是…他叹了口气,倾身靠近飞蓬,低叹道:“魔族精元留在体内会污染神体,你现在可没有自己逼出来的能力,飞蓬。”

    陡然睁开眼睛,没好气地瞪着重楼,那你就把封印解开啊!这句话在飞蓬喉间滑过,却终究没有吐出,有些事牵扯立场和底线,与其说出来让大家都尴尬倒不如不提了,犹豫了一下,飞蓬还是转过了身。

    对于飞蓬默认的态度,重楼松了口气,手蹭开臀瓣,再分开飞蓬的双腿,感受到那明显僵直的身体,他扳过飞蓬的肩膀,在锁骨处的神印上烙上一个轻柔安抚的吻,飞蓬的身体渐渐放松,重楼的两根手指很轻易地进入他体内,将液体引出体外。

    只是,红肿的xue口,微微分开却不停颤抖的双腿和滴落的白浊构成了相当旖旎yin靡的景色,重楼的眸色越发深沉,呼吸也慢慢变重。忍不住怎么办?那就无需再忍。想到这里,放纵魔性的重楼嘴角露出了一个邪肆的笑容,最多,自己最后等飞蓬彻底晕了再洗吧。

    感受到不对的飞蓬转身就看见重楼的神情,心里猛然一惊,他毫不犹豫一拳捣向重楼的胸口,另外强忍酸软的抬起长腿踹向重楼腹下,反而被轻而易举制住,整个神都被重楼压制在壁角里。重楼挑眉笑道:“飞蓬,你反应还真快,但这无谓的挣扎还是免了吧。”

    飞蓬脸色发黑道:“重楼!你够了啊!”

    重楼轻笑道:“不够…你之前挑衅的不是很开心吗?”

    飞蓬被噎住了,然而还没来得急反驳,就被重楼堵住了素色的薄唇,湿热灵巧的舌在他口中探寻索取着。同时重楼留在飞蓬体内的两根手指也作起乱来,抽插、按压,甚至在内壁上恶意摩挲、打转、刮擦着,让飞蓬的身体止不住战栗颤抖,呼吸彻底紊乱。

    等到飞蓬的身体彻底瘫软下来,重楼才松开他的唇任由他费力的喘息着,然后嘴角微微上翘,用手臂勾住飞蓬的腿弯架上自己的肩,肩背抵靠在池壁上,使得飞蓬下半身几乎腾空暴露在重楼眼下,完全被摆出一个任他享用的姿势。

    刚刚被剧烈刺激的飞蓬蓝眸里满满都是水雾,却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羞耻,不由咬牙切齿道:“重楼,你给我等着!”

    耳边传来重楼的愉悦的回答:“好,一定奉陪到底。”奉陪个鬼啊,等恢复实力,本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揍成猪头!飞蓬终究来不及怒骂,重楼已经就着这样的姿势将自己的势峰顶入他的身体。

    并不算太痛苦,但身体被贯穿的感觉终究不好受,重楼的势峰狠狠破开层层阻隔捅入最深,之后又无视内壁的挽留缓缓抽出,他进进出出的动作越来越大,使得池水不停晃荡着溅出去。飞蓬眉头紧蹙,艰难的忍受着,蓝眸中的水雾化作泪珠,从眼角一滴滴滑落。

    见此,重楼低头温柔地吻去飞蓬眼角动情的泪水,手却按住飞蓬的腰撞向自己,身下势峰顶入的动作也是愈加粗暴,飞蓬并非不想反抗,可被架起来的腿无力地颤抖着,身体找不到着力点只能顺势下坠,更深更重的被重楼攫取占有,最终呻吟声止都止不住。

    “嗯…啊…嗯嗯…重楼你…混蛋…”重楼轻笑着一边尽情享用着飞蓬的身体,另一边听着飞蓬沙哑的怒骂和悦耳的呻吟心情大好。

    挺入的动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长时间的情事耗尽了飞蓬的体力,终于感受到重楼突然又加快的冲击,后窍内的势峰猛然涨大,将狭窄的甬道撑得又痛又麻,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无比的欢愉笼罩了全身,飞蓬剧烈喘息着,双腿已经被放了下来,他却靠在重楼怀里,累得一点都不想动。

    就连重楼动手给他清洗的时候,飞蓬也一声不吭,知道飞蓬真的被他累惨了,重楼的动作尽可能的轻柔,几乎没有带来一丝不适,等洗完了,重楼抱着飞蓬直接瞬移到了偏殿寝室,再拉来被子裹上,这份体贴终于让飞蓬给了他一个正眼,没好气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闻言,重楼在飞蓬眉心轻轻一吻,今晚一夜纵情,他终于真正得到了这个如风般潇洒的神将,从身到心,飞蓬已经完全属于他,不由露出一个温柔缱绻的笑容,抓住飞蓬的双手,舒展开手指,用力…十指相扣。

    飞蓬的身体微微一顿,耳边传来重楼坚定的话语:“惟愿两心相知,永生不离不弃!”

    心里暗叹一声,却是温暖之极,飞蓬嘴角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永生。”

    得到承诺的重楼抱住飞蓬,最终只道:“睡吧,飞蓬。”飞蓬轻轻闭上眼睛,至此,一夜无话。

    第二十八章 霄青重逢&损友夜探

    【个人觉得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霄青完全可以…一笑泯恩仇。另外,这一章是对将军当年心境历程的详细描述哦!】

    夜半不到,玄霄刚刚进了偏殿花园,就看见了让他震惊之极的一幕,然后下一刻他就顶着一张懵逼脸,被重楼直接瞬移了出去,接着他几乎是飘着回了自己的府邸,现在再看着之前令自己夜里出去找飞景的手下报告…明天天青就要到了啊。

    飞景身份成谜,从溪风和魔尊的表现来看,自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飞景和魔尊有旧,而魔尊不近美色是全魔界皆知,以其性格也不像是会强迫别人的…

    而且,虽然刚刚只是匆匆一瞥,但飞景不像是被逼的。玄霄心里如此想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被迫的,一个神敢和魔尊如此厮混…不得不说他对飞景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算了,还是等明天天青到了再问吧。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待到天光破晓,练了一夜剑的玄霄又去处理魔务了,直到晚上,他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属下,以及…云天青。

    玄霄神色看似平静,但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握紧成拳,但是云天青却做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动作——他紧紧抱住了玄霄,然后吻上他的唇;把云天青送来的魔无声笑着退下了。

    !!!玄霄犹豫了一瞬间,就被咬疼了,这是吻吗明明是啃,他在心里嘲笑着,却反客为主,同样未经情欲的生涩,却跨越了多年的隔阂,半晌后唇分,云天青的头埋在玄霄怀里,闷声道:“师兄…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玄霄轻叹一声,又装可怜,但是自己却始终都拿他没办法,语气带上几分笑意:“去看看主卧吧。”

    云天青一头雾水地被玄霄带到了主卧,然后瞪大了眼睛:“这是…师兄你记得可真清楚。”

    玄霄挑眉道:“你也还记得就好,所有东西都放在原位,想来一定能很适应。”一个人住在魔界时,他只把这里当房间,可是从飞景那里知道云天青等他那么久,而且已经来魔界了之后,他着手布置房间,才发现自己原来记得如此清楚,当时只道是寻常啊。

    云天青笑着眨了眨眼睛道:“那么如果我半夜再搂着师兄呢?”

    玄霄:“……”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咳咳:“随你吧…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勾唇露出一个深沉的笑意,然后道:“天青,有件事要告诉你…这次的神魔大战…”

    … …

    云天青本来是以听故事态度听着已经结束了的神魔大战,可是发生的种种事件让他的态度不由渐渐严肃起来:在听见那个剑术超群的“飞景”时眉头微皱,在知道飞景告诉师兄自己的事情时若有所思,在飞景失踪、溪风色变时面露肯定,最后…在了解到飞景被软禁又和魔尊关系暧昧时,脸色沉了下来。

    玄霄说完了所有的事情,就看见一杯清茶被递到面前,云天青看着玄霄喝茶,心思却飘远了,如果那个飞景真是他想的那个神…天啊!头疼的揉揉太阳xue,这次的神魔大战内幕估计很多。

    “天青…那个飞景…是什么身份?”玄霄放下茶杯看向云天青。

    云天青却是叹了口气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师兄,我要好好想想。”语气一转,带着关切道:“现在不早了,听你的副手夜廉说你天天处理魔务,今晚不如早点休息吧?”

    玄霄看了眼云天青,似乎没什么小心思,但是…天青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也罢,就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玄霄带云天青去沐浴了,然后等两人像从前在琼华一样躺在床上时,倒是久违的温馨,让玄霄难得笑容清浅。

    夜半,云天青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玄霄,发出无声的轻笑,低头在他唇上辗转,温柔缱绻,半晌后,玄霄一动不动,云天青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放松,他小心下了床榻,没发出一点声音,然后鬼气悄然凝聚,在身体上形成一层黑衣,已经从房间中消失了。

    却不知道他刚刚走,玄霄也从床上起来了,眸中没有半分睡意,反倒是神采奕奕,他微微一笑,暗中跟着天青,很快就到了真魔殿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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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魔殿偏殿寝室,灯火通明,飞蓬披着单衣,斜靠在近窗的软榻上,腰部以下盖着一层薄被,一边饶有兴趣的翻看着重楼送来的魔界秘闻录,另一边却端着酒觞,喝完了就拿起旁边的酒壶再添一杯。

    只是,忽然间皱了皱眉,看向窗外,飞蓬的手已经按在了他放在床上的剑上,却听见窗外一声轻咳道:“喂,虽然算不上久别重逢,但也不用给我当头一剑做见面礼吧?“

    飞蓬抽了抽嘴角,放下剑道:“那你还不快给本将滚进来!”

    云天青嘿嘿一笑,下一刻身形模糊穿过墙直接坐在了软榻边上,只是此时飞蓬又瞄了一眼窗外,却一句未言,等云天青再次凝聚成正常状态,飞蓬摇了摇头,道:“你来比我想象的速度要慢。”

    云天青叹了口气道:“半路有魔族寻我,因为不确定是什么意思,我只好尽量躲,闹了半天是师兄派来找我的,我以为他不会知道。”

    飞蓬好笑道:“那还是本将的错喽?”

    云天青翻了个白眼道:“我怎么敢。”突然凑近,拍了拍飞蓬的肩膀,然后在飞蓬一个愣神之间,“撕拉”一声,他的手已灵活的扒开了飞蓬的衣服。

    !!!飞蓬黑着脸拍开云天青的咸猪手,低吼道:“天青!”

    但是刚刚那一下足以让云天青看清飞蓬身上,那些还没消去的青紫色的情事痕迹,他面色沉凝道:“…瞒什么,师兄都跟我说了。”

    此时在窗外,玄霄面色尴尬地看了眼和他前后脚到的魔尊重楼,尊上现在的脸色…不太好,天青这毛手毛脚的毛病,一定得改!

    飞蓬心里忍不住给恶趣味地让痕迹暂时消不掉的重楼狠狠记上一笔,最近绝对不能再纵着他了,哭笑不得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撕我衣服啊。”

    云天青却是皱眉道:“你…真是自愿的吗?”

    飞蓬闻言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丝傲然的笑容:“你说呢?”

    云天青紧紧盯着飞蓬的眼睛,那个眼神,亦如他在鬼界首次见到这位温文儒雅的神将,温和有礼的外表下,却是骄傲内敛的心,偏偏还有着其他神所没有的,对生命的怜惜和尊重,矛盾而和谐,正如鬼帝所说,神将飞蓬,六界独一无二。

    云天青长出一口气,但是脸色却没有好转,而是担忧道:“那就好…只是,当初你不过是…动了心,就被天帝以擅离职守使魔界入侵、神界受损的罪名打入轮回…现在完全过界了,你准备怎么办,飞蓬?”

    窗外,玄霄脸色数变,飞景居然是传言中魔尊唯一的对手、天界第一神将飞蓬?而且,似乎神将恋慕魔尊?他不由看向重楼,他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却明显很关注里面的对话。

    飞蓬神色却是淡淡的,他晃了晃杯中佳酿,提起了另一件事,道:“…天青,你知道吗,此次陛下转世之前,曾明言…要我继承天帝之位。”

    云天青和窗外的玄霄同时一震,重楼脸色也是一变,就听见飞蓬继续道:“但是…我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拒绝…”

    云天青目瞪口呆,喃喃道:“你还真是…放得下。”

    飞蓬轻笑道:“本将只是太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初神界初成,天帝忙于维持神界秩序,本将想要对手,所以就抛下抢地盘的五帝,也舍弃成为神界一方诸侯的机会,自请镇守神魔之井。后来,在南天门重新遇上重楼,剑刃相向,激战多年,从不留手,却偏偏因与他少年相识,相交越发深重,以至于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云天青和玄霄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都很认真的听着飞蓬说过去的事情,而窗外,重楼抿了抿唇,眸中有着回忆之色。

    想到这里,飞蓬摇了摇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继续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不好了,神族要么不动情,动了情…往往会沉沦到底,可魔族…魔本无心无情,重楼不懂,而我所求也不多,所以就一直拖着。但是,我受伤过重会去神树疗伤,夕瑶与我几乎是青梅竹马,她孤守神树、寂寥难耐,我就和她说上几句,往往都聊到重楼的事情。”

    云天青若有所思道:“天帝就是这样发现的?”

    飞蓬的语气转为叹息道:“是啊,疗伤次数一多,自然被陛下发现了我和重楼私斗之事,就连我隐藏至深的感情都没能瞒过去。之后几番劝导,希望我放下执念,甚至提出把我调回天京,我却执迷不悟,才导致天帝终于忍无可忍地给本将下了最后通牒。”

    云天青也叹气道:“其实,如果你只是和魔尊私斗,没有牵扯到感情,或许天帝不会管吧?”

    飞蓬微微点头:“天帝能容忍神将和魔尊私斗,毕竟我既然镇守神魔之井,对于强敌的挑衅就得一律回击,不可弱了神界之威。但是…存有私情却万万不可…如果我一个想不开堕魔了呢?”

    云天青恍然:“第一神将堕魔…那神界还不成了六界笑柄?但是以你的性格,怎么都不会主动背叛神界啊?!”

    飞蓬摇了摇头轻声道:“当时的第一神将镇守神魔之井多年,和神界联系很少,虽然全无败绩,却助长了内心的寂寞,看似强大,实际上是我最脆弱的时候…所以,在那个时候,我一边顶着天帝的压力,一边暗自希望他能开口…”

    飞蓬苦涩一笑道:“那个时候,如果重楼能懂情而开口邀约…只怕我真会不顾一切跟他堕魔吧,毕竟那个时候,神界安稳,没了第一神将也没什么,我心里的想法,陛下其实看的非常清楚。”

    玄霄轻轻扭头看了重楼一眼,他眼中满满都是心疼,还有…对自己明悟太迟的懊恼,心想幸好自己和天青没这么纠结。

    云天青深吸一口气,道:“那后来呢?”

    飞蓬看了看窗外,他能感觉到重楼就在那里,附带一个玄霄,心思再次安定下来,又道:“陛下下了最后通牒之后,重楼提出了在新仙界决战,毕竟神魔之井始终无法放手一搏,我明明知道这是擅离职守,而且陛下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还是答应了。然后就是你知道的…”

    云天青眨了眨眼睛道:“所以,天帝就把你贬下界了,那么你这次是怎么回来的,天帝怎么还信任你,甚至托付天帝之位?”

    飞蓬微微一笑道:“你觉得,神族打入轮回是怎么回事?”

    云天青一愣,猛然反应过来:“不对!你和被罚下界的神族不一样,我曾经见过几个,如果不是孟婆和判官指出来,谁都不会想到那本是神魂…可你只是每次分出部分神魂,一世结束再收回去而已,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历劫,我本以为那是因为你是神将,现在看来…”

    飞蓬终于笑得很开心道:“哈哈哈,没错,我是神界除了天帝陛下之外战力最高的神,若和普通神族被打入轮回一样消神籍去神骨再无回归机会,未免太过可惜。

    所以他对我说魔族随心所欲,重楼更是只需要对手,不会在乎一个被贬后再不能成为他对手的神,而本将多轮回几次,多体悟几番人间七情六欲,见多识广自然也就能放下了。”

    云天青终于全部明白过来,抽抽嘴角,道:“结果,他漏算了魔尊…”不过很快他就脸色再度一变:“嘿,等等,你是在天帝下最后通牒后…明明知道有惩罚还接下魔尊战约的…那么你是猜出了天帝终究不会放弃你,甚至猜出了惩罚是轮回,可以借此再进一步…甚至忘情,才故意顺水推舟的?”

    飞蓬只是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与其一直拖着,倒不如入轮回赌一把,赢了自然最好…输了,也不过是挥剑斩情丝,做回天帝希望的那个清心寡欲、云淡风轻的天界第一神将。”

    云天青看着飞蓬,摇了摇头道:“所以你就让魔尊下界追了你一千年?啧啧,本来我还担心你这次为了神界落得如此境地情况会不好,现在看来真是白担心了。”

    飞蓬拿来另一个空杯子,亲自给云天青倒了杯酒敬上,云天青瞪大眼睛,觉得受宠若惊,道:“诶诶,有话直说,你这样我压力很大啊!”

    飞蓬笑了笑道:“你之前进来的时候,施展的那个鬼道秘术…呵本将是否该恭喜一下,新任鬼界巡察使?”

    云天青叹气道:“是的,好吧我知道了,现在借这个身份,我的确可以各界乱窜,毕竟各界都有鬼魂…需要巡查,那么你想要我向神界传递什么消息?”

    飞蓬暗笑,重楼就在外面,真有什么布局也不能直接传啊,不过他素来是阳谋,反正魔尊总不能强行扣留没得罪他的鬼界巡察使吧:“也没什么,一个是神界积极备战,这个我战争快结束就已经说了,不过神魔之井那边被我封印,魔界是突破不了的,重楼很清楚,所以神界要注意的,反倒是烛龙那边,倒是你儿子云天河,和烛龙有点交情?”

    云天青叹气:“是啊,那个小子惹事的能力其实不比我差。”

    飞蓬摇摇头道:“能惹事也是一种实力…第二件事情却是希望你一定要带到的。”

    云天青脸色也正经起来,就听飞蓬说道:“不允许和谈以及来魔界救我,毕竟现在神界高端战力就那么几个,如果来魔界,以魔族随心所欲的性格来说,根本就是送菜。”

    云天青抽抽嘴角:“所以你要一直留在魔界?神界那边得疯吧?”

    飞蓬神色淡定道:“之前我轮回这些年,神界也没乱,所有事宜,等天帝陛下归来自有计较…包括怎么处置我这个犯戒的第一神将。”

    “哼”忽然间一声冷嗤响起,云天青一惊转头,重楼和玄霄已经在屋内了,对此,飞蓬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而是朗声道:“天青,你和玄霄回去吧。”

    云天青一愣,已经被玄霄拉住手,然后直接拽了出去,最后只看见飞蓬淡然安抚的微笑。寝室里,只剩下重楼和飞蓬,气氛一阵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