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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事实上他在心里嘀咕着:小夫子你看,我猜得一点也不错吧?皇上拿出了一份诏书,还有一册附在中的折子。他先把折子让所有皇子看了一遍,不理会他们或震惊或愤怒或淡然的表情,径自说道:“这是一年前由朕亲自授意,由曾经的大理寺洛寺卿拟定的律令……咳咳,所谓长子继承制,想必你们应该明白,父传长子,长子传长孙。历代嫡庶之争,无不闹得大承鸡犬不宁、山河破碎,朕不希望看见你们也变成那样,故而有此制度。”三皇子周朴沉不住气了,惨白着脸向前一步:“可是父皇,衡儿尚且年幼,恐怕难以担当国之重任啊!”“所以就需要你们做叔叔的多多提点他啊。”皇上轻叹,“枫儿走得早,膝下唯有这一个独子,子承父志,于情于礼都无不妥。况且衡儿并非愚钝之辈,自幼又由名师教导,是决计不会丢我们大承的脸面的。”“可是……”周朴还要再说,被皇上厉色打断:“朴儿,你在枫儿死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哥尸骨未寒,难不成你还要与自己亲侄子相争吗!”皇上的这番话,封死了周朴的退路,也给其他皇子传达了警示。周棠这时候想的却是,原来小夫子的离开不是因为给什么冤案代写诉状,真正的原因,是他一手草拟了那份长子继承制度。皇上罢了他的官,是为了防范他与其他皇子相互通气,从而妨害大皇子和皇长孙的利益。不过,这样做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保护,毕竟在皇权争夺的中心,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同时周棠更加确信了,这一切都是父皇处心积虑了多年,一步步安排好的,他们的那些花花肠子,绝对动摇不了这个决定。果然,皇上接下来让他们看的那份诏书,便是立周衡为太孙的诏书,还有要求他们几个皇叔尽其所能地辅佐周衡云云。他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给诏书盖上了玺印。——尘埃落定。之后皇上询问他们有什么打算。在那份长子继承制度中,出于对皇太孙安危的种种考虑,要求其余皇室子孙分驻各州,只留两位皇子在京中扶持太子势力,连尚未成年的皇子也是一样,不得逗留宫中。于是皇上让他们自己选择要去哪里。二皇子周柠站出来说自己要留在秣城,尽心竭力辅佐皇太孙。皇上允了。三皇子周朴跪地悔过,向天子起誓,今后必定忠心对待周衡,请求皇上让他留在京中。出于对左丞相一族的牵制,皇上也允了。四皇子周柯请命去滨州,他的外公是滨州定海大将军,他说想在那里多多磨砺,为大承的海防尽力。皇上赞他有志气,欣然允了。五皇子周杭最是随意,他问皇上大承何处风景最雅美人最多,皇上说青州,他便嚷着要去青州。皇上虽然骂他顽劣风流,但还是笑着允了。六皇子周杨其实很想跟三哥一起留在京城,皇上自是不会同意,不过出于爱护,让他去了距离秣城较近的延州,那里的官员大多是左丞相的门生,也好照顾他。问到周棠时,周棠上前一拜:“父皇,儿臣想去越州。”“越州?”“正是。”“为何想去越州?”越州虽说不是什么偏僻之地,但长年匪患成灾,百姓不得安居,皇上多次下旨剿匪,可收效甚微,是个极难管辖的地方,不知周棠为何要去那里。“因为儿臣听闻那里的山水皆有灵性,有人说在那里见过仙人,还有人说山中有种果子,名叫厘儿果,吃一颗可以百病全消,吃两颗可以延年益寿,吃三颗就可以得道成仙,儿臣想去寻找看看,若真有此果,便带回来让父皇品尝。”听了周棠的话,皇上一时哽住。他怎么也没想到,众位皇子之中,唯一把“孝”字放在心中的,竟是这个几乎从未得到过他关爱的孩子。皇上定定地看着周棠,眼前有短暂的迷蒙。失去爱子的痛苦,让他意识到父子情是多么弥足珍贵,他忽然有些愧疚起来。他刚刚发现,这个孩子的个头居然蹿得这么高了。他也刚刚发现,几个孩子中间,原来周棠的眉宇最像自己。皇上当即答允了周棠的请求,还赠了他一把北凌寒玄铁铸造的宝剑,供他防身之用。尽管在他的印象中,周棠并不会武。周棠不卑不亢地谢过,退到一边。越州啊……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那里是小夫子的故乡。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七殿下,罪臣洛平在此恭候多时了。[是的,我又一次提前预告了……我是人民的孙子==☆、第二十章十里劫周棠不知道小夫子去了哪里,但他想,那封留书中的归隐,应当是指重回故乡吧。他在书里看到过,越州是西昭与大承往来的咽喉要道,常有大批的商队通过,西昭年年进贡也是要途经这里的。越州又多山林,仗着地势复杂,常有匪寇洗劫商队财物。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吸引了许多亡命之徒,久而久之,越州的匪患成了个巨大的毒瘤,时刻威胁着百姓们的生活。选择去这样一个地方,其实周棠心里还是挺没底的,不过一想到小夫子会在那里,他就觉得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临行时已过了清明。皇上封他为“越王”,赏随行侍卫二十人,奴仆四人,车驾一座,骏马六匹,还有其它金银零碎两大箱,虽然比起其他有势力的皇子还差很大一节,但也算是不错的临别饯礼了。浮冬殿原来的仆从中,只有芸香一人自愿与他同行。周棠也不强迫,随他们去了。芸香替周棠收拾行囊时,发现他把两样东西珍而重之地放在了一起。一个是皇上赏赐的宝剑,另一个,却是用织锦秘密包裹着的奇怪物件。她一时好奇,想要拆开来看看那是什么,被踏进内殿来的周棠大声喝住了:“别动!”芸香吓了一大跳,硬是僵在了那里。周棠急急忙忙跑过来查看,看见东西好好地在那里,轻舒一口气。“殿下,这是什么?”芸香问,心说不知是什么宝贝,让他这么紧张。周棠剥开一点织锦让她看了一眼:“一张弓。”“弓?”“嗯,洛平给我的。可是我把它用坏了,不把它这样绑紧,就要断掉了。”周棠把它仔细包好,然后警告说,“芸香,回头见到他,不准提弓要断了这件事,他要问起来,你就说我很爱惜它,不舍得用它。”“是,奴婢知道了。”芸香忍笑答应,心里却又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