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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

    不到这个理由,所以我不敢杀云空。

    丁四平棋艺与我不分伯仲,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回,也只能说一句,“好像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

    可凤相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起凤相说的,随手翻了几页。怀王昏聩,jian佞当道,屈夫子流而作。这三样,似乎哪一样都与凤相沾不上边。

    圣上虽多疑,但并不昏聩。

    jian佞当道?大约尹川王与凤相就是最大的jian佞。

    我合上书,又坐了半晌。

    看不懂啊看不懂,棋局如人心,一子落定,变化莫测。

    “云空怎么也该死,他是西凉人,还是天丒教徒,借着佛家的道场,也不知道要宣扬些什么。”丁四平也放下棋盘,“老爷还是缺个心腹的话,往后只管带上属下。”

    毕竟一路彼此扶持,早已有了默契。

    “给我三天时间。”我垂下眼,喝尽了茶。茶膏的确省事,没有茶叶渣子,一口气全都是茶水,畅快又满足。

    三天。

    且看能否问出些什么来吧。

    “三日以后?老爷有什么决断?如今又要如何呢?”

    “明大人塞的那些东西里,有几包东西写的很清楚,可以一用。”我向丁四平伸出手,“你给我留两块茶膏我就告诉你。”

    “……”

    “雁过拔毛,无情。”

    说定了这件事情,我心里舒畅了许多。赵汝那小子能力是有的,但我总有些不信任他,于是晚点的时候便又去了一趟涪陵寺。

    这次还拉了几箱灯油。

    “这几箱油若是不够,本官明日再送来。”

    云空指挥着几个沙弥卸灯油,只是合掌笑着,一味的谦和宽厚,“若不够,赵公子会回府告知的。”

    “那就好。”

    见赵汝等人一切如常,我心里也定了定,对云空合掌一礼,“劳烦云空师父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劳烦。”云空依旧带着那样的笑意,平静到仿佛这句话并没有其他意思,“所以,孟老爷未曾劳烦,实在言重。”

    我点了点头,转身上车回府。

    忙了一天,白天门房递上来的帖子还未曾看过。

    现在得了闲,一页页的看着,有凤相的、方学士的、相蠡的、钟毓的、胡中泽的……我一封一封的翻着,下边又找见了刘成武的、刘安的、郑子沅的、甚至还有宁仲义的。

    凤相与内阁的人自然知道我是被封为兰台令的,大多是道喜的虚词。

    唯钟毓、刘成武和刘安三人的帖子,我多看了几眼,叫门房去回,约在明日午间一聚。

    郑子沅和宁仲义,无非是兰台那点子交道在,说实在话,也是客套的。更何况如今郑子沅是兰台御丞,上任之时再见,不比此时见显得更矜贵些吗?只是虽这样想着,我还是将他俩的帖子回了,打算明天晚上吃个便饭。

    一别半年,谁又知如今的京师、如今的兰台是个什么样子?

    门外街道上响起了更鼓,一声接着一声。

    我坐在窗下数着,听着那更鼓声渐渐远了,才觉出寂然。

    才一更了啊。

    京师的夜这样漫长。

    在丹州时总想回来,想回来睡个安稳的觉。如今回来了,依旧睡不着。天下若是乱了,便是京师……也无法独善其身,当年的我,当真是如斯浅薄。

    我坐了坐,又喝了一杯茶,去法见那边看了一眼。

    一百零八卷,是个大任务,但他们人多,且又是抄惯了经文的,如今刚上手,便已抄了十九卷。

    我也不便打搅他们,便自己寻了一本也不知是什么经文,回了自己的屋子。

    我自己添灯油,自己泡茶喝,自己焚香铺纸垫桌。

    当年事事都要依仗青衿,如今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了。

    翻开书页,原来是。

    这经文上并无注疏,也多用梵文,我看不大懂,总觉犹如在云雾里一般。唯看到几个句子,心里一动,手下痒痒,便寻了笔来抄下。

    “在于闲处,修摄其心,安坐不动,如须弥山。”

    “众生诸根钝,着乐痴所盲。”

    “三界不安,犹如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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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 简单洗了洗后去厨房下了一碗面。

    守着灶台等水开的时候我有些恍惚。以前在西岭村,田里没活时我常在厨房里帮忙,薛芳的母亲总是带着一种格外爱惜的眼神看着我, “好孩子。”

    水开了, 我收了思绪打了一颗鸡蛋在里头搅散,然后下了切好的面片。

    待要出锅时,在碗里撒好盐和辣椒粉,热汤浇上去, 撒上葱花, 白绿相间的葱被激出了扑鼻的香味。雾气腾腾,我埋头于上, 深感熨帖。

    不管走了多远,还是这一碗面最叫我舒坦。

    我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正打算出门时碰见了打着呵欠来做饭的两个厨子。见我已吃完了饭, 他们连忙一震, “孟老爷,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啊……我们是不是来迟了?”

    “无妨的。”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今天有事儿, 先吃了,你们给丁大人他们的做了就行。哦对了,丁大人说有点淡了,你们看着, 稍微给加点盐。然后涪陵寺那些小师父的饭清淡一些, 加些这个——”我从怀里掏了一个瓶子递过去。

    这亦是明诚之留的。

    “还有,待会烧一桶辣椒水端到藏书楼去。然后找些钉子过来。”

    他们“啊哦噢”的应下, 只是看神情,并不知道该给加多少, 也不知道我要辣椒水干什么。

    刚回敞月轩,便看见门房在那里等着。

    见我回来了,他连忙把钟毓他们和宁仲义他们的回帖递给我,“老爷,这是回帖。”

    这门房素来聒噪,如今在我面前,也要夹起尾巴了。

    我这府里没了青衿,人人有事都来找我。门房一走,账上的人又来与我核算这几个月的进项与支出。田庄这两年收成不错,有了盐运司使的经历,再看账册,便觉清晰多了。

    我点了两处,“这些猎物是如何处理的?”

    “因老爷不在京师,便剥了皮收进库房了。”账房道,“以前都与青衿公子核算,老爷许没看过。咱们库房里收着的东西不少,大多过不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