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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甩开袖子便走,我又站了站,待雨稍小些后,才到了薛芳灵前。

    何大人与明大人都走了,独钟毓站在这里,神色有些尴尬,“游新,我……说来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与你说这些,帖子我叫青衿先送去书房了,你得了闲便看看。”

    顿了顿,他又道,“我走了。”

    一只手大约是要伸出来拍我的肩的,不过在空中停了片刻,但还是缩了回去。钟府的小厮听他说要走,连忙撑开伞遮在钟毓头顶,青莲出水的图案,配着忽远忽近的雨声,恍惚便教人生出了处在江南水乡的错觉。

    我拱手对他躬身。

    奉议司副使,还能记得我这已是白衣之身的朋友,也够了。

    送走了客人,青衿扶我回了书房,一封大红烫金的帖子压在几卷书下,格外显眼。

    我抽出来,大约这便是钟毓留下的了。

    “钟大人与何府的二小姐定了亲,成亲之日就在九月初八,只说大人到时候有时间便去。”我坐下后青衿端来了一杯茶,“也抄完了,大人找个功夫送到海公公那里吧,省的夜长梦多又节外生枝。还有一桩事,今早兰台的胡大人来过,问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一趟兰台,将几处都规整规整。”

    我阖了喜柬扔回到桌面上,这世上生生死死,回旋不休。

    今日黄土垅,明朝红纱帐。

    莫不如是。

    第39章

    因着悯枝与若白那几分相似,我还是没下得了手处置她。尽管青衿示意了许多次,但我还是决定饶她一命,芳芳要回西岭村,那便叫悯枝扶着她的灵柩回去吧。福州距京师千万里之遥,让她走一趟薛芳走过的路,也算是将功折罪。

    何况,薛府已没了后脉,让悯枝认作薛芳的义女,此生守陵,便也罢了。

    几日后刑部带了关隽的口信来,说白鹤之死找到了债主。说来也巧,那几日恰有些亡命之徒在京师流窜,见白鹤独身出城且神色慌张,搭讪了几句后就套出了他的身份。劫财夺命是这些亡命之徒常用的手段,下手勒死了白鹤后,又布置出自尽的现场。至于掉在河里,那些亡命之徒也推测,许是自尽用的绳子不够结实,自己断了。

    如今那些人俱已被大理寺捕获,往刑部报时说判了斩刑,只待内阁与凤相阅过后便行刑。关隽带来的这个口信,让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是流窜的亡命之徒便好,这样也说得通,否则我总觉得其中另有些隐情在。

    “大人,是不是判的太轻了。”

    青衿微微俯身道,“按律是该判流放三千里的。”

    “既是亡命之徒,便不止背了一桩命案,杀了好。省的去了别处还要作恶,害人性命。”中秋将近,白鹭却还不曾回来,我日日就闲坐着看一会书。今日忽然想起曾经胡中泽与冯建送我的那兜果子,起了再去买些尝尝的心思。于是起身叫了青衿,打算出府逛逛。

    许久不曾这样闲适过了。

    树叶发了黄,一阵风过便簌簌落了满地。天高云清,我定睛往远处瞧了瞧,忽然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青衿也出了声,“那不是白鹭吗?”

    白鹭很受了些伤,及走进了看清是我与青衿站着,方才呜咽了一声。青衿连忙扶住他,白鹭晃了晃,如今寻到了家,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白鹭醒来时,天已擦黑了。

    意识却还是模糊的,青衿一靠近便将自己缩成一团,嚷嚷着些含混不清的话,青衿仔细听了几次,才听见他在求饶:“别打我别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老爷……”

    大理寺和刑部审犯人的时候向来有些手段,但我没想到白鹭不过是被带去问些话,便受了不知道多少重酷刑。身上的皮rou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就连指甲都被拔掉了,难不成这便是要屈打成招吗?关隽是凤相门下,为何竟连一个小小的白鹭都护不好?还是凤相于我,又有变故?

    吃过了饭,我在书房里呆坐着,青衿忽然来报,“关老爷在门外,邀大人去坐坐。”

    我连忙放下书提步出门去见。本就心神不宁,夜里视力也不好,接连绊了几次才到了大门口,果见一辆掀开了帘子的马车停在门前。

    夜里正是行人寥落的时候,偶尔有鸟雀“咕吱”一声,格外诡谲。我敛了心神,看向车上那人,容貌不似关隽,但眼睛还是像的。大约是关隽带了面具,那这面具也太逼真了些。

    “关老爷?”

    我试探着问出声。

    “不知道奉议司的人都是从哪知道的消息,恐他们又上折子议论,便乔装了一番,所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关隽摘下面具,长出了一口气道,“今日派人送白鹭回来,结果半道上被尚书拦了去。那些日子尚书叫我协同大理寺查另一桩案子,一时照顾不到,尚书便给他上了几次刑。”

    “那老爷今日来……”

    白鹭只是一个小厮,便是关隽对他动了刑我也说不得什么,他必然不会特意为此事跑一趟。

    “确实也不只是为了说这件事。”关隽笑了一声,“三日后长春宫中秋宴,云潞将军回朝,还有几个州府的官员也要提前回来述职,凤相叫我问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会说服圣上叫你参宴,随后与那些官员一道调动。”

    “不在兰台了?”

    我有些疑惑。

    兰台责任重大,凤相怎么可能会放过兰台这一块肥rou,把自己的钉子又拔出去?

    “兰台眼下不大合适,凤相的意思是你先去州府或是郡里养精蓄锐,有了实绩,进内阁也好进六部也好,总强过在兰台里没有半分权力任人宰割。”关隽又将那面具戴上,“凤相说你屡次遭灾,大约是升迁太快,挡了哪位大人的路。眼下秋试将近,若那位大人再担当了主考官,可不是又门生遍地了?在这京师里,你会越发寸步难行。”

    我怔了怔。

    升迁太快会挡了谁的路?六部诸司里各有各的升迁法则,在胡中泽那里只要修好一部史就能得赏升迁,六部诸司里诸人若无过错,便是等着上头的几位老爷致仕。至于内阁,就是谁得了圣上青眼,就直接提到内阁去,圣上若不喜,褫夺几个大学士的名号,另换旁人填上,也是无妨的。

    那会是谁呢?

    我尚在走思,关隽又道,“说来我们那时都是统领内阁大学士做主考官,不知你考试的时候是谁主考?”

    是谁?

    我的神思又飘忽了。

    知道自己中了皇榜后,总不知抱了多少的心思,想一步登天,想名冠天下,但最终还是折在了明诚之那卓尔不群的气度之中,“我是此次春试的主考官,亦是奉议司正使。今日跟我去吏部把手续办了吧。”

    “是明大人。”

    我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