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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睿跑到项宁玉面前,扬着小脸看他,很有礼数地朝他躬了躬小身子,声音既脆又响,小模样乖得不得了。 项宁玉面上的笑意更浓也更温和,只见他蹲下身来,更清楚地瞧着阿睿稚气满满的小脸,含笑道:“伯伯方才听着阿睿可不是这般来叫伯伯的。” 小阿睿一听,顿时有些紧张,像被人揪着了小尾巴似的,小身子站得直直的,还忍不住悄悄地转过头去看站在厅子外的孟江南,看孟江南一脸严肃,小家伙连忙将小脑袋转过来,一着急就脱口而出道:“阿睿没有叫伯伯叫做好吃的糕点伯伯!” 虽然伯伯带他和娘亲去吃的糕点明明就很好吃! 站在厅子外听得阿睿那此地无银三百两脆响响声音的孟江南:“……” “呵呵……”项宁玉却是轻轻笑出了声,一副愉悦的神情,只见他抬起手,在阿睿的小脑袋上摸摸了,道,“阿睿若是喜欢吃那般样的糕点,有机会伯伯再带阿睿去吃,如何?” 谁知小家伙听了高兴归高兴,却没有答应下来,而是摇了摇头,认认真真道:“阿睿已经给伯伯添了一回麻烦了,不能再给伯伯再添一次麻烦,娘亲教过阿睿,不能贪得无厌,更不能得寸进尺,伯伯身子又不好,所以——” 小家伙说着,正了正身子,朝项宁玉弯下身子,再抬头时笑得像个小太阳似的道:“阿睿谢过伯伯了呀!” 天真单纯,却又乖巧懂事。 是一个能让人心底深处都变得柔软的好孩子。 项宁玉看着眼前小太阳似的小阿睿,恍惚觉得看见了年幼时的怀曦与阿珩。 他想要说上些什么,然而张口却是连连咳嗽。 小阿睿急忙放下自己抱在怀里的小蹴鞠,伸出小手去抚项宁玉的背,小脸拧巴,紧张又着急:“阿睿给伯伯抚抚背,抚抚之后伯伯就会好了的。” 像是小阿睿的小手真有奇效似的,他给项宁玉抚了抚背后项宁玉便不咳了,只听项宁玉又道:“多谢阿睿。” “伯伯不用谢的!”小阿睿一双亮晶晶的,“爹爹身子不好,娘亲告诉阿睿要照顾好爹爹,伯伯身子也不好,阿睿也可以照顾伯伯的!” 项宁玉点点头,目光落到方才小家伙放到地上的小蹴鞠上边,他将小蹴鞠拿了起来,笑着问小阿睿道:“阿睿方才在玩蹴鞠?” “嗯嗯嗯!”小家伙将脑袋点得犹如捣蒜,“小满姑姑给阿睿的蹴鞠!” “汪汪汪!”三只小黄耳此时挤在他身旁,齐刷刷地盯着项宁玉手中的小蹴鞠,可见与小阿睿一样,喜欢极了这个新鲜得不得了的小圆球。 项宁玉看一眼三只rou滚滚的小黄耳,再看向小阿睿,愈发觉得这个怀曦的骨血像极了阿珩。 他们兄弟几人之中,便只有阿珩喜欢极了这些小东西,既不嫌脏也不嫌累地亲自照顾它们,而这些小东西也都通人性似的,像是都知晓阿珩骨子里的温柔一般,全都喜爱亲近他,哪怕是野性难驯的马匹,在阿珩面前都会变得温顺。 “阿睿是自己在这儿玩蹴鞠?”项宁玉将手中的小蹴鞠掂了掂,眸子里忽然生出一缕光芒,他看着小阿睿,“伯伯陪阿睿一块儿玩,如何?” 宋豫书并未上前亦步亦趋地跟着项宁玉,但亦离得不远,能够听得到他与阿睿说的话。 此刻听得他竟是道要与阿睿一块儿玩蹴鞠,宋豫书惊了一跳,作势就要上前去劝。 然而项宁玉像是知晓宋豫书会来劝阻他似的,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宋豫书一眼。 宋豫书才要跨出的脚当即定在了原处。 只因他在项宁玉那张满是病态的脸上看到了沉沉的威严。 阿睿听得项宁玉的话却不见高兴,反见他皱起了小脸,关心且担心地问道:“伯伯的身子不好,看起来比爹爹还要不好,爹爹都不能和阿睿玩蹴鞠,伯伯能吗?” 小家伙说着兀自摇摇小脑袋,“要是伯伯和阿睿玩蹴鞠会让伯伯觉得身子难受的话,阿睿不要伯伯和阿睿玩儿,阿睿和黄黄们一块儿玩就好啦!” 项宁玉听罢,又轻轻揉了揉阿睿的小脑袋,笑道:“伯伯就与阿睿玩一小会儿,不打紧的。” 小阿睿既期待又不大相信,他眨巴眨巴眼,迟疑道:“伯伯说的是真的吗?阿睿不想伯伯觉得身子难受的。” “真的。”项宁玉笑,“伯伯可从来没有骗过乖小孩儿。” 项宁玉说罢,率先站起了身来,将小蹴鞠在手里掂了掂后朝下一扔,阿睿做好了去接那即将骨碌碌滚在地上的小蹴鞠的准备,却见项宁玉将脚背一钩,竟是将那笔直落下的小蹴鞠稳稳地接在了脚背上。 小阿睿顿时两眼放光,一脸的难以置信,尔后昂着头崇拜似的睁大了眼看着项宁玉,反应过来后则是猛地直拍小手,“伯伯好厉害好厉害!” 项宁玉但笑不语,带着小蹴鞠跑了起来。 阿睿紧跟而上。 项宁玉跑得不快,不知是因着他身子骨虚弱的缘故,还是顾着阿睿的小短腿跑得不快的缘故,可无论是何原因,宋豫书在旁看着都紧张到了极点,手心里尽是冷汗。 殿下如今的身子骨根本经不起任何稍剧烈一些的动作,偏他又不能上前去劝,即便是劝了,殿下也不会听,可若是任由殿下这般胡来,万一 宋豫书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兀自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忽地,他目光瞥过站在厅子前的孟江南,将那焦急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孟江南显然是察觉到宋豫书的注视似的,她抬眸,正好对上宋豫书那紧张不安的双眸。 她知道宋豫书为何而焦急不安,这亦是她此刻所紧张的,她抿着唇想了一想,尔后冲不远处的宋豫书点了点头,随即便见她将裙裾一提,往跨院方向急忙跑了去。 若说还有谁人能劝住嘉安兄长停下来的话,怕是也只有嘉安一人而已了。 嘉安兄长可千万不能有事的,否则嘉安如何受得住? 如是想,孟江南跑得便更急。 向漠北大步来到前庭院时,只见项宁玉仍在与阿睿跑着踢着小蹴鞠玩,阳光下的他像个孩子似的,本是披在肩上的鹤氅不知何时解了下来,扔在了一旁的花丛上边。 “伯伯伯伯!到阿睿了到阿睿了,这回阿睿一定守得住伯伯踢过来的蹴鞠!”阿睿一边兴奋地叫着一边在项宁玉面前左右蹦跶。 小家伙以及项宁玉身后也不知何时各竖着一只箩筐,现下项宁玉便是要将跟前的小蹴鞠踢进小阿睿身后的那只箩筐之中,小阿睿则是要努力地在小蹴鞠入筐之前将其截住。 “那阿睿可就要接住了!”但听项宁玉一声温声笑语,将跟前的小蹴鞠朝小阿睿身后的箩筐踢了过去。 项宁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