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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了啊。”接着朱雀有意拖长的尾音,尽欢帝似是感慨般说道,而后见朱雀似乎有些惶恐,便道:“朱雀未得命令便私下调查,虽然让人少了许多慢慢收紧手中渔网的乐趣,不过这次做的也没错,不用说什么‘请责罚’之类的了。”

朱雀闻言方才呼出一口气:“那朱雀现在就要把证据送至左丞处么?”

尽欢帝凝在乌云之上的眼眸光华流转,而后微微一笑道:“朱雀何故如此心急,送礼不是应该雪中送炭的么,再不济,也得锦上添花才是。而今古左丞尚未开始调查,这罪证就送上门去了——朱雀可犯了送礼的大忌了。”

“朱雀知错,那何时才是时机?”朱雀自悔失言,又低回头去,拳心微微沁出了汗珠,假作镇定地问道。

“羊谷王七日后觐见,古左丞在那之前定是紧锣密鼓地筹措着要将常爱卿拉下马来,朱雀在六日之后的夜半,便可让古左丞的明察暗访出成效了。”言毕,尽欢帝似乎有些累了一般朝着熏香炉处招了招手,而后收回眼神卧回身去:古妃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吧,几个时辰前刚和古左丞见了面,但愿不要时机已到,却做出矜持之态来了才好。

朱雀低低道了声“朱雀告退”而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房中,不闻风声陡转屋檐上瓦片有异,一道溶入浓墨一般夜色中的身影便渐行渐远,途中甚至贴着一干尽职巡视的禁卫军周遭的赤色墙面溜过,却没有招来任何叫停或是疑惑的眼神。

对于身形敏捷熟识宫中地形,又对禁卫军连日循走路线甚为了解的暗卫来说,历朝历代的夜间守卫仿佛便是个笑话。

时迁事移,而今共享这个笑话的人,除了暗卫,还多了几个。

朱雀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尽欢帝小眯一觉后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回来了啊。”

房中却是立时有坚毅的声音响起:“来回六日,懿旨已经顺利发放,羊谷欲要攻入国中一事常将军已经知晓,现下受命调动兵马加以cao练,攻守两宜,七日之内便能确保万无一失,就待羊谷王从边关返回羊谷便可跟从入境。”

尽欢帝点了点头,突然有些欣慰地说道:“此次朱雀向古家左丞送上足以使常司马获罪的证据,白虎又向常家骠骑将军送上羊谷这个立功的好机会,尽皆有所收成——这两头送礼可算恰当了吧。”

常司马手下得力的骠骑将军调去羊谷做事,常司马应该无话可说,也因之少了许多可调用的兵马,而这个骠骑将军生性耿直忠诚,若是回来时发现自己远房表舅犯事入狱,而远亲常妃也托着某位不知名人士的鸿福或是自作孽下跌入冷宫,不知会如何打算呢。

大致会暴跳如雷,而后发现表舅确实罪有应得,便不再追究,甚至因有感于表舅罪行多端而恳请连诛之类。

不过也有可能拥兵自重,仗着领命收下羊谷有功向自己要求过分赏赐,或是受了刺激直接要犯上作乱——可能性不大,但是也存在着这样的结果啊。

虽然到时候自己已经将常司马的兵权收为己用,与之较量之下人数占了上风,但是毕竟是在常家待了数年的兵,难保不会被常家安插进了不少死忠人士,在兵刃相交之时煽风点火反拨局势,且自己似乎也不是很得君臣之心呐——那也许,可就好玩了。

想到这里,尽欢帝面上浮出温和的笑容,若有若无地叹出一口气道:“白虎认为这两厢礼送的恰当么?”

隐匿一边的白虎有些困惑,主人方才明明已经说了恰当,现下又如此发问,莫非是想听自己的意见?

但若是如此,刚刚就不用说出‘恰当’之言,先下定论了。

那现在,应当是无需回答的感喟而已吧?

想到这里,白虎并不接话,只是说道:“主人洞如观火,不必白虎献上拙言。”

尽欢帝闻言,嘴角笑意犹在,心中却是有些失落——果然如此回答,白虎一门主司情报传送,连通国中各郡,一直以来白虎虽是忠心耿耿,但是积极性始终不高,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为免自己置责从不主动献计献策,只揣摩着自己心意小心接话,就是偶有出错也只是小到可以忽略的失误。

不同于会在自己没有下命令之前便竭力行事的朱雀,白虎只做分内之事。

朱雀可以相信,但不能相托;

白虎可以依仗,但不能倚重。

几年前便已露出明显缺陷的两人,似乎有着截然相反的特性,前者过于积极而敏感于自己的情绪波动,后者过于淡漠而不愿伸出触角,似乎没有鞭策着的动力一般,自己虽然有心欲要改变其作风,但至今终是没能想出对策来。

第二十六章‘死xue’

彼时宫中人声喑哑,朱雀从小宫殿离开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大皇子房中便多了一人,却只悄然坐在逝水床沿不发一声。

良久,逝水睁眼低声说道:“看够了没有。”

那人嘿嘿一笑,又把身子往前凑了一凑:“原来还没有睡着啊——刚才一直趴在你房檐上那个人可真是个好手,居然能悄无声息地维持一个姿势三个多时辰,若是我在他的监视之下,早就已经假戏真做地睡过去喽。”

逝水感觉那人呼出的气息温热有余,谈吐间直向自己面上扑来,便小心地直起身向着后方靠去:“若是你,刚开始也不会做戏,便直接睡过去了。”

那人闻言又是嘿嘿一笑,不自觉地将手挪到后脑一阵挠头:“哪像你会这么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美觉当前不避讳——”

“扯远了,你是怎发现那个人的?据我所知,那暗卫行踪也隐匿地甚好了。”逝水有些疑惑地问道。

“呃,这个……”那人嬉笑的言谈略有沉顿,黑暗之中眼珠一转,心下便开始思量起来:自己这三年来每回来见他传递讯息之前必会先去旁边小少主房中探听声息,今天也是侥幸如此方才得知了有人监视一事,便在小少主那里逗留至今,待到小少主说人已经走了才摸到这里来。要知此事可是危险至极的,他也是个观察好手,若不是自己来得不勤,他大致都在专心练武从未起过疑心,小少主也分外机灵,早就穿帮了。

这若是穿帮了,就算小少主饶了自己,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儒雅淡泊的人可会在一招之内让自己含笑九泉了。

念及此,那人故作大大咧咧地道:“小看我!我好歹也是天天在成长的人物啊,识破一个全身心放在你这里的暗卫算什么——嘿嘿,不过你从小到大在暗中窥视你老爹这么多次,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你老爹派人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