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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脸色也有些不好,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撕破结界,御剑飞过去。由于距离不远,抵达时,玄雷引起焚烧和浓烟才刚刚散去。空气中弥漫到魔气却没有散去,源源不断地从前面传来。隔着朦胧,众人看见一名黑衣男子,用身体将下面的人挡得死死的。他像一块巨大的,万年岿然不动的磐石,可以为下面脆弱的绿意,挡去一切恶劣风雨。“是沈夙和他徒弟。”有人小声嘀咕一句。紧跟着,黑衣男子把地上的人抱了起来。段凛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破。这精纯的魔气,一下子就让人想起,之前在极北之地渡劫的那位魔修大能。“之前渡劫的人是你。”赵东年走出来,提起剑指向前方。随着赵东年往前,其余人掏出武器,缓慢靠近。唯有混在人群中的几个魔修,神情激动,一脸崇拜,恨不得马上跪地,给大佬磕上三个响头。段凛胳膊收紧,声音很轻,“沈夙没有入魔,入魔的是我。”赵东年看了一圈四周,质问,“我师弟是受你蒙骗?”段凛垂眼看着还陷在心魔中人,“是。”赵东年松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剑,眉头一皱,“把人放下,我们饶你不死。”“我自问从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又什么资格定夺我的生死?”段凛声音冷淡,往后一退,魔气迅速涌上来,形成浓得化不开的雾蔼,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等到雾霭散去,段凛早就不见了。“不对吧。”有人疑惑道,“赵门主,我听闻那小子入门时不过十岁都不到,怎么会一下子长这么大,修为还如此惊天?”“对啊,这不合常理。”两三句话后,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也不知道最后是谁提了一句天魔种。那一瞬间,四周死寂一片。压抑和恐惧在空气中蔓延,像一只只无形的手,将所有人的嗓子扼住。包括元明宗的所有人。不管沈夙是不是叛离,段凛绝对是个魔修,并且很可能身负天魔种的魔修。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向几位峰主。赵东年把剑收起来,冷声对老二命令,“派弟子去把你师弟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宗主。”悬剑门的人突然占了出来,黎浪展开折扇,装逼的扇了几下,“不是说要搜无为峰后山?怎么,赵宗主想就此蒙混过去?”最终,众人一起来到无为峰后山。沈夙原先布下的结界,被强行击破,所有人一窝蜂冲进去。原本站在惊天蟒脑袋上晒太阳的鸡崽,听见声音,浑身的红毛全都炸了起来。他跳到地上,和庞然大蟒对视一眼,咯咯叫了两声。惊天蟒歪了下头,将身体变小,卷着鸡崽躲了起来。后山清幽,鸟兽和谐,扫荡了个遍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众人失望而归的时候,突然有人提出,“多抓几只灵兽,查看一下记忆。”结果一不小心,把沈夙从前的坐骑给找了出来。那只是一只巨大的骨雕,身形硕大威武,被人发现的时候,正窝在一颗巨大的古树树梢上睡觉。感觉到脑部刺痛,骨雕猛地睁开眼,疼得叫了起来,扑腾掉了不少羽毛。未免元明宗耍诈,每个门派出一人,分别上前探知。“师,师尊。”宋清涧脸色苍白,返回时差点把自己给绊一跤,“小师叔他……死了。”其余几人也纷纷跑回去报告,说是骨雕和主人的魂契消失了。这事情就蹊跷了。人修和灵兽间签订魂契后,生死同期,除非主人死亡,否则魂契永远都在。如今骨雕的魂魄上不见了,除了沈夙已经死了,没有别的解释。“不可能!”说话的是尹南,他提着剑走近,祭出法器,探魂听音。骨雕与沈夙的记忆,在他第一次渡劫的前一天,戛然而止。而魂契消失的真正时间,却是他历劫回到无为峰后的第三天。沈夙不是今天死的,也不是昨天死的,而是在将近一年前就死了!“那,那我们今天看到的人又是谁?”徐秋北低声喃喃,突然向大师兄,“师弟一定是被人夺舍了!”所以向来冰冷的小师弟,才会突然转变。“是魔修,一定是魔修。”黎浪说,“这几个月以来,魔修越发猖狂,时不时总有人乔装打扮,混入正派当中。”“他们一定是想夺舍以后,让其他魔修也渗透进入元明宗,再通过元明宗,控制整个修真界。”众人沉默片刻,渐渐地响起了附和声。先是可能身怀天魔种的小孩,被沈夙破例接纳为徒。后是趁沈夙渡劫重伤,被灭魂夺舍……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魔修们里应外合的阴谋。还好,还好发现及时。否则天魔种一旦被炼化,魔修从内部击破,控制元明宗,整个人修地界都会陷入杀戮炼狱。——方灼受了伤,又陷入心魔出不来,不宜去魔修地界。段凛将他安置在,距离交界镇不远的山里,那里有一座破旧的小木屋。方灼躺在床上,睡脸安详得像个死人。段凛和他面对面的侧躺,手指拂过对方的眼角,低声说着,“再忍忍了,快了。”他目光上移,穿过窗户,落向蔚蓝的天空,漆黑的眼底弥漫着阴鸷。方灼的心魔和普通修士的不同,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进入。鸡崽和惊天蟒奔波一路,终于找到了主人。在见到其中一人毫无生气后,两只都神色恹恹,安静守在一旁。此时的方灼地外界的感知为零,更加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了,恶毒魔修,狠毒夺舍的标签。他的心魔梦境里,没有刻骨的仇恨,没有剜心的后悔,只有一帧一帧的画面,是之前经历过的那几个世界。这些画面在经历过庞杂的凌乱后,变得温柔如水,每一帧都按照顺序自动排号,安静流淌而过。他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像在看自己的回忆录像。之前的感情,全被系统保管着,照理说,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感触。可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他就笑了,哭了,会懊恼,还会心疼。尤其是在接触到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内容时,这些情绪会突然放大无数倍。他很明确,那并不属于穿越过的任何一个世界。方灼蹙眉,等再去回忆时,已经想不起那一小部分的内容了。回忆录放完了,他抹了把眼泪,回头看向四周。没有人,没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