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真再次针对她
第二天九点，东岚优准时起了床，精神抖擞地准备外出买食材。搬来宿舍的时候她特意买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冰箱，为的就是方便储藏一点东西。昨晚录完影以后，在电视台吃便当的时候她收到了菊丸发来的消息，大意是今天他会和社团的成员一起，去其中一个成员家开的寿司店聚餐，说如果东岚优没有事情的话，希望她能一起去。今天没有行程，东岚优自然也不会拒绝菊丸。虽然还有其他人在，但是和菊丸一起吃饭她还是很高兴的。东岚优和他的那些同伴见的次数不算多，国中三年级时菊丸所在的社团打进了全国大赛，她却连一场完整的比赛都没有去看过，甚至连最终的决赛也都缺席了。菊丸所在的网球部可以说是整个青学人气最高的社团，但她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做练习生时除了训练其他时间能休息就都用来休息，根本没心情整天往网球部挤。出道以后就更加没有时间了，所以她和菊丸的那些「亲密伙伴」们，顶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礼貌起见，她决定还是做些点心带去，那样也不会太尴尬。整装完毕，东岚优背着包出门购买食材，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水真千秋坐进保姆车。今天她们四个人都没有工作，只有水真千秋有单人行程。一个收视率不错的脱口秀节目向水真发出了邀请，请她去做一期客场嘉宾。那个脱口秀节目在周日晚上的黄金档播出，也就是今天晚上的八点钟。整个节目有一个主持人负责掌控全场的节奏和流程，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嘉宾，将近二十几个嘉宾里有的是固定，有的则是来一期意思意思一下的客场。因为邀请的嘉宾里不乏大牌，就连主持人也是国民度很高的老前辈，所以一般新人整场节目下来很难插上几句话。但这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能够在这样一个收视率和口碑都高的当红节目里露脸，飞鸟西江没有期望水真能多出彩，她的本意就是让水真去给观众认认脸，吸引一些颜饭，简单来说就是去当个花瓶。为了博眼球，节目当初开播的时候定的是直播模式。所以水真这么早出发，也是为了过去对台本，防止在直播时出什么差错。她看到水真的时候，水真也看到了她，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过一秒钟，就各自转开了头。一个坐车扬长而去，一个背着包走上了去市场的路。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东岚优特地瞄了一眼，想必早上垃圾车已经来过了，垃圾桶里很干净，她的礼物盒和北埼玉的碎纸片全都没了踪影。不再乱想，东岚优去最近的市场买好要用的食材，很快就回了宿舍。一去一回不过才花了一个半小时，她和菊丸约好的是一起吃晚饭，所以她并不着急。休息了一会以后，先解决了午饭的问题，又睡了个午觉，悠闲地在床上躺到傍晚，放松又惬意的东岚优这才开始动手做点心。没有太花心思，她做了几样常见的小点心，在准备好的便当盒里摆好盖上盖子，装进背包里，东岚优一边给菊丸打电话，一边兴致勃勃地出了门。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从宿舍到菊丸告诉她的地点，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东岚优一边向菊丸汇报着自己的动态和坐标，一边上了公车。车上人不算多，东岚优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耳机给自己戴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跟着打起了节拍。她听的「歌」没有曲也没有调，从头到尾都只有单调的节拍。多听可以加强自己的节奏感，不管是跳舞还是唱歌，节奏感都很重要。以前她常常利用空闲的时间听英语来锻炼自己的听力，现在则用这些时间来听新歌的伴奏，或者听舞曲的鼓点。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是不付出却会什么都没有。她一直都是这样坚信的。新专辑发售还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但里面主推的几首歌的伴奏，她已经听到耳朵都快长茧了。东岚优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上轻点着，一下一下跟随着耳机里的节奏。这是第81遍还是第87遍……？记不清楚了。面色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她想起曾经有人说过她是个很无趣的人，忍不住勾起了一边的唇角笑了笑。无趣啊……能耐的住这种无趣的人，其实才更应该要小心呢……在七点多的时候，东岚优终于到了约好的那家寿司店。菊丸和他的社团队友全都到齐了，不大的寿司店里亮着暖黄的灯，一群人有说有笑地十分热闹。东岚优进来的时候，他们安静了一瞬。然后在菊丸跳起来迎接她之后，气氛又活络了起来。以前虽然有见过面，他们和东岚优也有接触过，只是并不熟。她对人虽都是一副笑脸，但是话却不怎么多。众人不知是她不爱说话，还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太拘谨不想说话。“你们好。”东岚优被菊丸拉着在他身边坐下，将带来的点心往桌上一放，“下午的时候做了一些点心，带来给大家尝尝，还请不要嫌弃。”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和她打招呼，见她带了点心来，在座的几人都有些惊讶。虽然平时常听菊丸说他jiejie手艺很棒，但他们对此并没有具体的印象，又因为后来她出道做了偶像，就更加不会把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少女和在厨房里围着围裙下厨的jiejie这两个形象重合起来。如今一看，菊丸倒也没有夸大其词。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今天的东岚优比以前他们见过的开朗了许多。一群人围坐在桌边，那个在东岚优看来成熟可靠的部长手冢国光坐在最里面，他旁边笑的看不见眼睛的是拒绝告白时被她撞见的不二周助，菊丸坐在不二旁边，最外面则是她自己。对面一排最里面的那个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男生是越前龙马，她听菊丸说过很多次，越前旁边嘴巴塞得比他还鼓的少年叫桃城武。菊丸的搭档大石刚好坐在他对面，大石旁边的是河村，最外面的那个叫做海堂薰的男生裹着个头巾，看起来挺凶。不过因为和她离的近，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候的时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正当她疑惑人数不对的时候，一个端着大玻璃杯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眼镜亮闪闪地反着光。那玻璃杯里的液体颜色很诡异，衬地他一张脸看起来愈加狰狞，“蔬菜强身健体汁第36次改进版……谁要尝尝？”在座的除了手冢和不二，其他人全都捂着肚子和嘴，干呕了一声。这个男生她也认得，青学网球部的数据库，乾贞治，每次考试他的名次都在榜单很靠前的地方。“没事吧？”她压低了声音，有些担忧地看着身旁干呕过后脸色难看的菊丸。“条件反射……”菊丸摇了摇头，小声地回答她，然后又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叮嘱道，“不管他给你什么你千万不能喝……”东岚优微微挑眉，点了点头接着给他拍起背来。“阿乾，再这样研究下去，你就要变成全校最不受欢迎的人了。”不二周助看起来无比正常，尤其是和在座一群脸色难看的人对比之后。但下一秒他说出口的话，却让东岚优深深地觉得，会认为他正常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好了，他们不喝就给我喝吧。”不二朝乾贞治伸出手去，满脸都是期待的笑意。其他人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就连镇定自若的手冢国光，眉头也在不经意间轻蹙了一瞬。菊丸的反应更激烈了，东岚优的手腕被他紧紧抓住，见他脸色发绿，一副像是快要腹泻的样子，东岚优皱了皱眉，一边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一边在想着把那杯花花绿绿的东西倒在那个眼镜男头上这件事的可行性。还好，在东岚优付诸行动之前，不二周助一口气把那杯东西全都喝了下去。其他捂着肚子脸色发绿的人，也都渐渐恢复了正常。“英二你还好吧？”不二周助转过头来关心地问了一句，见东岚优正担忧地拍着菊丸的背，好心解释道，“我们国三就开始喝阿乾做的蔬菜汁，到现在他们只要看到蔬菜汁的颜色就会反射性地变成这个样子……”东岚优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有所放松，心里反而开始担心起来。她弟弟周围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样的神经病啊……最后，乾贞治在她和海堂中间的空位坐下，恢复正常以后众人又开始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由不二带头，他们一个个地都开始和她说话，只除了一直老成严肃的手冢。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菊丸在社团里的趣事，东岚优听他们说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气氛大好，众人也都不再拘谨，河村的父亲一边做着寿司，一边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嬉闹，电视机里正放着娱乐节目，却没有人注意。正伸出筷子夹鲶鱼寿司的东岚优，听到电视里传来的那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时，手一僵，顿在了半途。“虽然优不在场的时候说这样的话很不好，但是前辈们都大方的说了，那我也说一个好了。”水真千秋甜甜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见东岚优表情不对，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电视里正好在放着水真千秋参加的那档综艺节目，坐在角落的她正握着话筒回答主持人的问题，镜头也在这时对准了她美丽的脸。现在聊到的这个话题是「有没有对艺人朋友或者队友不满的时刻」，东岚优和菊丸他们聊的开心，一直没有注意到电视里放的节目刚好是水真参加的这一档。水真千秋看起来很无害，语气也很温和，东岚优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规劝」的意味。她真诚地直视着镜头，“我们现在都住在宿舍里，彼此之间很多事情都互相知道。优是个很好的人，大家都知道她很认真，但是我觉得她有的时候稍微有些暴躁了点……比如说粉丝送的东西不合心意，或者是让她不喜欢了，她就会拿去丢掉……”东岚优看着电视里水真的那张脸，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啊？……这是真的吗？！”主持人惊讶地问她，“水真桑说的是同队的东岚桑吗？”“……是的。”水真千秋点了点头。在座的其他前辈、新人，全都非常配合地惊呼起来。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节目效果配合水真千秋，东岚优知道，明天的娱乐版新闻，自己绝对是跑不掉了。“不管怎么说，丢掉粉丝送的东西都太过分了吧？”主持人开始分析和点评，“电视机前「PinKin」的粉丝们，听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也会很难过吧？”说着主持人朝镜头伸出手作询问状，几秒后又转头继续问水真，“在节目上说这样的事情水真桑不怕东岚桑会生气吗？”“我说的是实话……并且我真的不太认同优的这种做法。”水真双手叠放在腿上，坐的很端正，她认真地直视着镜头道，“但是优平时还是很好的，除了这一点其他方面都很完美，不管是练习还是工作都很认真，我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恶意。我也是觉得优不会生气才说出来的，因为我知道她肯定不是因为不喜欢粉丝才丢掉的，我只是单纯地希望她以后生气的时候，能稍微控制一下……”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听上去水真千秋后面说的话好像全都是好话，但实际上对挽回东岚优的形象，一点帮助都没有。她端着一副全都是为了东岚优好的模样，还着重说自己不怕东岚优生气，以此来证明她没有别的用意。好一个坦荡的水真千秋！东岚优在心里冷笑两声，看来，她是真的被水真千秋惦记上了……水真的话出口以后，粉丝的注意力肯定都会集中在她扔礼物这一点上，哪里会去深究「单纯善良」、「不惜得罪东岚优也要为她好」的水真千秋，到底有没有别的私心。另外，这样的事情说出来对她们团体没有好处。在东岚优看来她是为了打击报复自己连团体都不顾，在粉丝和旁观者看来，这却成了她一心为东岚优好的证据。东岚优想起早上下楼时和上车的水真千秋对视的那一眼。原来……昨天晚上她和北埼玉在垃圾桶旁边丢东西的事，水真全都看到了。现在水真在节目上一说，即使她以后有机会在电视上澄清，这个污点却会如影随形地一直跟着她。有话题性的负面新闻传播地飞快，但正面的澄清消息，往往却没有人关注。路人根本就不在乎事情的真相，更别提那些原本就对东岚优抱有恶意的黑粉。“她在乱说什么啊！”菊丸英二用力在桌上一拍，站了起来，“到底有完没完？！不就是看到她的时候没有打招呼吗？她有不满就来找我啊，干嘛老是揪着优不放？！”“英二……”东岚优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先坐下……”菊丸的脸气得通红，瞪着电视机的样子，仿佛恨不得冲进电视里去找水真千秋问个清楚。他单纯地以为，水真千秋真的是因为他没有和她打招呼那件事，才如此针对东岚优。殊不知，女生之间的事情，比他所以为的要复杂地多。东岚优正要说话，手机却突然在这时响起，拿出手机看清来电的人，她也顾不上生气，站起了身对他们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她们几个成员彼此都存了对方的号码，但东岚优一次都没有打过她们的电话，也从来没有接到过她们的来电。北埼玉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着实让她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