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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在医务室看到的。” “还有…”江夕迟勾起唇,慢条斯理:“你那天写给我的卡片,也是粉色的。” 朝珣愣了愣,仔细一想,又觉得欢喜,小声说:“你这么关注我吗?” “你说什么?”江夕迟没听清,大晚上他也不太敢太大声,翻出来耳机带上,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朝珣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什么,他还是只露着一个眼睛,江夕迟只看见他眼睛弯了弯,很不满意,问他:“你的脸呢?” 朝珣说:“不要看了吧…” 江夕迟问他:“为什么不能看? ” 朝珣:“……” 江夕迟说:“不给我看脸,那我要挂了哦。” 朝珣一下露出了全脸,忙说:“别…” 视频画面的画质不是说特别清晰,朝珣那边只留了一个台灯,看上去很暗,江夕迟让他开灯,朝珣照做了。 镜头里露出一张不算特别精致的脸,朝珣是很喜欢精致的,他喜欢把自己打理的很精致——普遍意义上的那种,但他的轮廓线很硬朗,每次他试图把自己打扮成网页装扮小游戏上的那种形象时,除了他之外,好多人觉得违和。 而人类又似乎很难不对一个人的外表进行评论,这大概是进化过程中被保留的动物性。于是一个试图美化自己的行为,反而阴差阳错成了别人丑化他的武器。 江夕迟盯着他的眼睛看,朝珣隔着屏幕也会害羞,因为对面是他。 江夕迟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口干,他喝了一口水,看着他戴着自己送他的围巾,在屏幕那边不知所措,觉得很有意思,又觉得可爱。 “很好看。” “啊?” 江夕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朝珣摸了摸那条围巾,说:“你说这个?” “我说戴围巾的你。” 透过耳机里传来的声音,震得朝珣耳朵一阵阵发麻,朝珣钻到了被子里。 “……” 江夕迟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你家停电了吗?” 朝珣于是又冒出头来,露出了红得像虾的一张脸,“没有…” 江夕迟惯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朝珣就忍不住乐,他说:“你那样子,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朝珣还是很腼腆的,他很少接受别人直白的夸奖,何况还是出自自己喜欢的人之口。朝珣看着他笑,有一种觉得对方在捉弄他,又因为喜欢而讨厌不起来他的感觉。 怪怪的,心里也痒痒的。 和以前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看着江夕迟,突然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的。” 江夕迟顿了顿,说:“你猜。” 朝珣抿抿唇,问:“我陪你去医务室的时候吗?” 江夕迟说:“比这个早一些。” “那是…我在桌洞给你放卡片的时候?” “还要早。” 朝珣想不出来,说:“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江夕迟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擦头,说:“你这么一个傻子,很难让人不在意。” 朝珣张了张嘴,试图为自己辩解,又苦于无处可辩,只好悻悻闭上嘴。 江夕迟说:“我知道有一个傻子,每次我去打篮球都会偷偷给我放纸巾,不是头一回有人偷偷给我送东西,我知道那个傻子喜欢我,我把拒绝的话都想好了,可等到毕业,那个人也迟迟没有告白。” “他每次都放同样的纸,包装万年不变,还以为我不知道,我想,这是什么样的傻瓜…” 朝珣瞪他一眼,可却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你初中就知道了吗?” 江夕迟点点头。 朝珣嚎啕大哭。 江夕迟还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哭得这么惨,他顿时愣了愣,“朝珣?” “为什么不跟我说…”朝珣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眼泪全抹在了枕头上。 他从未想过的是,他费劲心思、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暗恋,没想到对方早就知道。 江夕迟说:“我也没想到有人这么胆小,敢一直给我放纸巾,却不敢和我说一句话。” 朝珣吸了吸鼻子,“我觉得你一定不喜欢我。” 江夕迟点点头,“那的确也是。” “你那时和我告白,我一定会拒绝你。可是你告白的话没有说出口,我拒绝的话也没机会说出来。” 朝珣侧卧在床上,突然想到从前在这张床上,做过的许多个关于江夕迟的梦。 记不太清的多,印象深刻的少。 为数不多记得的几个梦,梦里他疏离冷淡,有时和他擦肩而过,有时牵着女朋友的手。而他像掀开了他世界的一角,在一旁,做一个可有可无的看客。 每次醒来都会心痛。 他看着屏幕里的江夕迟,手指隔着屏幕,抚摸他的脸,屏幕是冰凉的触感,他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如果此时此刻,江夕迟能够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多好。 江夕迟说:“你真的很胆小,也的确很笨,但是存在感莫名的强,搞得我没办法忽视你。” “每次我打篮球一进球,你就欢呼雀跃,好像进球的是你一样。我想,这人真的太奇怪了,但是习惯太可怕了,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习惯性地开始看球场之外,有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人了。” 江夕迟问他:“朝珣,那天那张粉色纸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你敢不敢告诉我?” 朝珣红着眼,灯光底下看上去有点可怜,他尽力平复情绪,嘴唇还是忍不住有些发颤。 “我喜欢你…” “写的是…我喜欢你。” “那么…”江夕迟将那条毛巾放在一旁,拢了拢头发,声音是平静的,没什么起伏的,但眼里全是笑意,“我也是。” 朝珣又哭又笑。 电话聊了很久,换做以前,朝珣都很难想象,自己能和除了父母以外的人,说这么多的话。 他和江夕迟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很无聊的话题,但没有人想挂电话。 朝珣问他:“你知道我初中是几班的吗?” 江夕迟说:“知道,地理老师经常在办公室比哪个班的倒数第一更差。” 朝珣努力解释,“可是我后来不是倒数第一了。” 江夕迟点点头,说:“那么现在又是了。” 朝珣今晚的心情大起大落,此刻又有些郁闷。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朝珣问他:“你洗完澡为什么不吹头发啊。” 江夕迟说:“不用吹,一会儿就干了。” 朝珣看了看时间,说:“已经快十二点了,你吹吹头吧,不然湿着睡会着凉。” 江夕迟用毛巾随便擦了擦,说:“好。” 朝珣看着他扬起的下颌线,以及那若隐若现的锁骨,吞咽了下口水,问道:“你作业还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