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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台上的老师,一动不动。 直到下课铃响,他都保持着那个姿势。 然而心思却没在学习上面,胳膊上仿佛仍然有一种残存的余温在,从他的胳膊烧到他的心,燎得他出了许多汗,燎得他有些眩晕。 心跳的频率逐渐开始加快,后来和另一个声音融为一体。 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一下又一下。 好几声过后,朝珣才回过神来,猛地一下抬起了头。 “什么……” 事… 是他的男孩儿。 他的男孩儿一手抄着口袋,正懒散地看着他,迎着光,朝珣看见了他侧脸细小的绒毛,他的男孩儿嘴唇一张一合。 “哪科?” 朝珣有些恍惚,江夕迟于是皱皱眉,又问了一遍。 “你要抄哪科?” 朝珣于是回过神来,仓促间看了眼自己桌子上的书,说话磕磕绊绊。 “数…数学吧。” 没一会儿,一本数学习册一下丢到了他桌子上。 如果一本数学习题册也会发光。 朝珣呆愣愣地看着那本数学习册,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物理老师站在讲台上,叙述着牛顿在几百多年前的大发现。 “大家知道万有引力是什么东西吗?” “就是说地球上存在引力。为什么苹果会掉下来?因为地球引力也就是重力,让苹果从树上落下,如果处于一种失重的环境,苹果就不一定会朝下掉落了。” 朝珣觉得他也急需一个失重的环境。 但是他没有。 于是眼泪就这么不听使唤地落下来。 朝珣吸了吸鼻子,心里骂这该死的万有引力。 他低下头,看见书上写: “自然界中任何两个物体都是相互吸引的,引力的大小跟这两个物体的质量的乘积成正比,跟它们的距离的二次方成反比。” 那时他的脑子像团浆糊,看着那几句话,懵懵懂懂,只看懂了前面那句。 “自然界中任何两个物体都是相互吸引的。” 牛顿不会骗人的。 既然如此,那么,他和江夕迟呢? 江夕迟的习册上填的满满的,他慢腾腾抄,心里说不清是甜还是酸。 班里的人一点点变少,叫人发汗的午间灼日逐渐冷却,沉淀成稍稍泛着金的暖橙,男孩儿女孩儿们,背着很大很大的包回家,包里装了许多这样的册子来犒劳剩下的漫漫长夜。 朝珣抄完后,将那本习册递给他。 “谢…谢谢…” 江夕迟扭过头,短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接过那本习册,连同球衣一同塞进包里。 等到要走出教室门的时候,江夕迟忽然回了下头,说。 “胳膊破了,记得回去上点药。” 朝珣就那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呆呆地看着教室那个门,直到日暮。 手指蜷起,过了很久,他才记得要回家这件事。 江夕迟和他说话了,江夕迟拉他起来,江夕迟借给他作业抄,江夕迟还提醒他回去要上药。 走过一整条路,他心里装的都是一个感觉。 “江夕迟真好。” 回到家洗澡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胳膊上果然擦破了一个口子,洗发水顺着胳膊淌到那个地方,将那点血迹冲淡,露出一块粉红的泛着肿的皮rou,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然而他心里却有一丝忍不住的雀跃。 校服脏成那样,他只对mama说路上摔了一跤,然后飞快地进了屋,从床底下翻出自己的娃娃,抱着它哭哭笑笑。 他太兴奋了,好久都没睡着,第二天一早起得很晚,教室里早已书声琅琅,他迎着教导主任的训斥走进教室,又被班主任叫出来罚站。 是个阴雨的天气,天从早上就开始阴着,有些风吹着,吹得胳膊上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昨天的那点儿兴奋也跟着一起被吹散了。 他打了个喷嚏,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手里的语文课本仍然停留在出来时掀开的那一页,他看着外面时时浮动的树叶,看它从枝头飘落,接着被风一卷,卷到走廊里,落到地上。 紧接着走廊的窗户就被关上了。 朝珣沿着那手,从指尖看到青筋隐隐的手臂,再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朝珣手里的课本落在地上。 江夕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语文课本,说:“语文老师叫我们去抱校刊。” “哦…”朝珣慌慌张张地捡起课本,忙跟在他身后。 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能闻到江夕迟洗发水的味道,能看到江夕迟头顶上那两撮头发时不时地跳动着。 办公室桌子上一摞一摞的校刊,许多不同班级的同学围在那里,他搬了重重一摞,江夕迟也是,看江夕迟有些费力,他张了张嘴。 “我帮你…” 江夕迟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需要。” 朝珣愣了愣,才伸出的手又那么缩了回来。 “好。” 然而心情是不好的。 他突然发现,江夕迟手里拿着他的心情晴雨遥控器,随时可以更改他的快乐和悲伤。 第7章 江夕迟在校刊上发表了文章,语文老师在班里读了一遍,夸江夕迟是他遇见的最有文采的学生。 朝珣的月考试卷也在这天发下来,语文老师在班里读了一遍,说他的作文完美避过了所有能拿分的论点。 朝珣总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的百适可已经加到最大剂量,他尽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唯一让他觉得挫败的是,明明满腔爱意,想在情书上写上旖旎情话,胸口的喜欢都要积的溢出来了,却还是只能憋出四个字。 “我喜欢你” 你看,笨拙的人连情话都写得如此费力。 然而,就连这么简单的四个字,也不过是落地便消失,连声响也没有。 他偷偷将校刊上署名为“江夕迟”的那篇文章裁下,夹在了自己的日记本里。 他的日记本从不用来写日记,写的最多的,是“朝珣好喜欢江夕迟”。 朝珣好喜欢江夕迟,好喜欢好喜欢。 江夕迟什么时候能知道呢? 胳膊上擦破皮的地方结了层薄痂,搬了重重的一摞校刊后,那层薄痂有些开裂,细微的血流出来,他用纸擦了擦。 江夕迟似乎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下课后的教室男生女生混作一团,嬉嬉闹闹,年轻人的朝气。 两两结伴,三五成群,合群与不合群,人们努力逃避的,无非是孤独两个字。 朝珣实在疲于逃避,他很早便发现,朋友其实是一种很难持续的关系,他谄媚,他讨好,他费尽心思,他苦心追逐,到头来只有孤独是他永远的朋友。 高中仍然要做广播体cao,呼啦啦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