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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已解,薄雾谷自然非久留之地,他们几人自然是要分离的,白鹤翎去收拾东西后,嵇彻便去厨房找夏侯巽,进了厨房就看到夏侯巽盯着火炉上的粥发呆,那粥已经要溢出来了。嵇彻赶忙将炉子上的粥罐从火上移开,夏侯巽被这点响动惊动,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笑道,“阿彻,你来啦……”闻到空气中的焦糊味道,跳脚道,“哎呦,我去,粥糊了……”说着,他手忙脚乱去找勺子,看看还能不能补救,嵇彻看着他忙乱的样子,道:“你莫急。”夏侯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容不变,道:“能不急嘛,粥都糊了。”嵇彻没理会他的装傻,道:“我带你去我以前的家……师父生前对修行经验颇多,你的经脉……说不定能有办法。”夏侯巽想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却不知为何红了眼眶,他侧过脸去,未免落泪努力眨眼睛……先前白鹤翎说他经脉受损,无法修炼的时候,他都未曾露出过现下这样的表情,嵇彻不知为何,心口觉得闷闷的。夏侯巽道:“不用了,阿彻,不用浪费那时间了……对了,你不是想去江湖上游玩吗?等出了薄雾谷,我陪你去三峡玩……那里的景色美轮美奂,保管你去了就不想离开。”他只是……不想再失望了……从离开白马山庄的那时候,他所经历的都是失控的无力感和失望。嵇彻还未开口,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现在还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湖上吗?别忘了,你跟前这位仁兄可是杀了天/衣教人宗半数人,人宗由天/衣教的教主亲自统领,你们让他如此颜面无光,天/衣教肯定不能善罢甘休,如今天/衣教是秦国的国教,三峡如今在秦国的地盘上,你们现在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就算嵇兄在厉害,他也只是一人之力,况且……”他看着夏侯巽道:“我今年不过十五岁,行医也不过三年,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嵇兄都这样说了,不若你跟着他去看看,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嵇彻道:“就当陪我回家一趟,我已出门半年未回了……”嵇彻和白鹤翎都如此说了,夏侯巽便道:“好。”嵇彻将手放在他的头上,使劲按了按,道:“别气馁,我说过会陪你治好病的,就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听他说完,夏侯巽虽然觉得未来还是没着没落得,但心却不知为何安定下来了。白一心已经发现了嵇彻,薄雾谷不宜久留,他们打算今日便离开,于是三人便将夏侯巽煮的糊粥凑合喝了。喝粥的时候,夏侯巽便问起白鹤翎的打算。白鹤翎道:“当然是回家了,我都已经三年未回家了。”夏侯巽道:“你家在什么地方,若是我们顺路,便可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白鹤翎道:“我家住洛阳。”夏侯巽道:“洛阳……”他惊异道,“莫不是洛阳白家?!”白鹤翎点点头,有些惊异道:“你知道。”他家乃是商户,从来不涉江湖事。夏侯巽道:“洛阳白,天下富,明珠耀堂白玉床,王孙公子竞折腰。”这首童谣在洛阳广为传唱,他以前曾经和义父押过洛阳白家的镖,故而知晓。白鹤翎道:“那都是童谣夸张了,如今这天下,富贵如云烟,能苟全性命已是不易。”夏侯巽道:“白家富贵泼天,而你小小年纪,却能放下富贵繁华,安心来这薄雾谷学医,此等心志着实让人佩服!”那白鹤翎哂笑道:“哼……我不过是着了叶南衣那小人的道,被迫来此罢了。”夏侯巽道:“其中竟有这内情?”白鹤翎道:“这老疯子来我家为我娘诊病,不知为何说我根骨清奇,是学医的奇才,非要让我拜他为师,我不从……他便设计下毒带我来此,前些日子,我找到了离开的法子,想走,却被他抓住了,关在密室里。”夏侯巽:“……”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拜药圣为师,没想到最后却是这小子得了机缘……白家家大势大,这么多年未曾找来,估计是默许他跟着叶南衣了。白鹤翎要去洛阳,他们要去蜀中,并不同路,因此到了荆州之后,便分开了。分别之后,夏侯巽和嵇彻走了半月,几乎翻过了蜀中大半的山,才终于停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下。那山云海缭绕半腰,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戹崖转石万壑雷。【1】夏侯巽有些不确定道:“这是你家?”嵇彻点点头。夏侯巽:“……”亲娘唉,这可怎么上去啊!作者有话要说:【1】李白第34章第三十四回云渺峰忆神仙往事夏侯巽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孤峰,心道:“这样的山凡人上的去?阿彻果然是神仙吧。”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嵇彻绕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微微蹲下。夏侯巽一时间有些不能确定,阿彻的意思是要背他吗?嵇彻看见夏侯巽尤在发愣,便道:“上来。”夏侯巽脑子还未想清楚,身体已经很诚实地趴上去了。嵇彻看他趴上来之后,便道:“搂好。”说完,不等夏侯巽反应,已经跳起来,如同离弦之箭般飞掠上跳……虽然已经知晓嵇彻轻功高绝,但他背着自己在悬崖峭壁上飞掠,气息稳健速度不减仿佛如履平地,不由得让夏侯巽更加惊叹,一时间他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经脉尽毁,再也不能在武学一途有所提升,不由得心中郁闷。嵇彻飞掠速度很快,但仍旧用了约么一炷香时间才到了山顶上。夏侯巽从嵇彻的背上爬下来环顾四周,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座山峰上面不过方寸大小的地方,目测大约有一亩多一些,距离夏侯巽不远处坐落着几间差强人意的茅草房,半塌着,看上去盖的人很随意。从山上往下看,半山腰的云海阻隔了视线,几乎都看不到地面,山顶上风很大温度很低,地上几乎寸草不长,山峰嶙峋,陡峭的山壁上长者一些白皮的松树,深冬时节不畏风霜,依旧亭亭如盖。这座山峰周围还坐落着几座如同它一般峭拔的山峰,也是如同是地里长出来一般,一柱擎天,直冲天际,山腰处云海弥漫,仿佛戏文里的方外仙山。极目望去,除去近处这几座根根分明地大山之外,远处全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剪影,仿佛是这座仙山的守卫,重重又重重,将这座山峰包围起来。虽然远离人间,但是风景壮美,观之便能俯仰天地,感受天地浩渺,宇宙无极。夏侯巽问道:“阿彻,这座山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