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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是冷着了,挨阿川哥哥近一点就好了。说的是。陈郁川伸手替他将落至额前一缕青丝拂开,也笑了。阿罗站在门边看着他二人对话,心中百味杂陈,一时间觉得自己既是陈郁川近卫,就该替他们守好这件事;一时间又觉得陈郁川到底是将军府上独子,此事无论如何也该同将军透个气,这两个少年身份尊贵,许多事并不是能随他们心意所定的;一时间更觉得这两个少年之前情谊深厚并非旁人可以随意置喙,许多人或许一辈子都找不到这样与自己契合的人,自己该替他们高兴才是谢映庐收拾了被褥,就见阿罗神色不定地站在门边,手中紧紧捏着一件棉袍,力道大得几乎要扯坏那上头的棉线了。他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陈郁川,对方却只是朝着他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谢映庐很是不解,他上前在阿罗眼前晃了晃手指,成功让对方回过神来,阿罗楞怔怔地看着面前眉眼含笑的少年,深深叹了口气,把手中棉袍递到谢映庐手中,不待对方开口便说道:两位少爷今晚好生歇息,我在门口守着。谢映庐有些茫然地接过棉袍,陈郁川上前站在他身边,对阿罗说了一句:辛苦了。哪里的话阿罗摇了摇头,又看着陈郁川,犹豫了片刻才从唇间挤出一句话来:小少爷还小,少爷你你可要把持住了。陈郁川真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愣了,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他以手扶额,语气间很是无奈:我知道。阿罗闻言长舒一口气,又深深看了他二人一眼,这才转身推开竹门出去了。谢映庐被他二人搞得十分茫然,伸手扯了扯陈郁川的衣角:阿罗好奇怪这几天都是。陈郁川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大概是想他的妻子了吧。这样啊作者有话要说:☆、第60章再度踏入帝京已是秋分之后,深秋午后的帝京城带着不经意的慵懒暖色,谢映庐和陈郁川两个牵着马懒懒散散地走在长街上,暖暖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眼睫都染了一层浅浅的金,另一头的朱雀长街还不时飘来阵阵香味,惹得谢映庐扭头去看,陈郁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了,休息两日再出来吧?暂时还不能休息,还要把江南那批布料放出来才是谢映庐皱了皱眉头,好想一下子就全部卖掉啊~陈郁川颇为好笑:你还缺那点银子不成?这可是我自己手下的生意,连父亲都不能插手的,谢映庐眼中微微带了些得意,所以都是我自己的钱,日后才好拿着这个当聘礼来娶阿川哥哥的。陈郁川一怔,面上虽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却是思绪纷杂,若非大庭广众,他真是想着要好好地抱一抱他的小九儿才是末了,陈郁川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带起一抹极浅的笑:好,我等着小九。谢映庐停下脚步,将手中缰绳递给陈郁川后,就捏着陈郁川的脸颊往两边扯,给他拉出一个大大的笑:阿川哥哥要乖乖的等着我来娶回家,到时候我再去江南亲手给你挑喜服~陈郁川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上谢映庐的手,点了点头。######王妃,小世子回来了,正在书房同王爷说话呢。婢女一面手脚轻快地撩起床头罗帐,在床柱的铜勾上挂好,一面欢喜地同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王妃说着话。小九儿回来了?谢云千昭一愣,眼底笑意霎时蔓延开来,信上说的是后一日的啊,难不成是赶着回来的?小九儿受得住那么赶路吗?世子精神很好的,原是要来看王妃您的,只是见您在午睡,便不让我们打搅,说是等您醒了再过来。坐在铜镜前让侍儿挽起了云髻,谢云千昭在首饰里选了一支团花银簪,微微侧过头问着阿衡:小九儿同王爷说了多久的事情了?回来时可曾用过饭?阿衡接过银簪替王妃细心簪上,嘴角带起一抹清丽的笑意:王爷看着小世子喝了一碗冰糖雪梨才同小世子去书房说话的。这才是,要是王爷饿着小九,我可不能轻饶。谢云千昭说着弯了弯唇角,她略抹了些胭脂在唇上,一双漂亮的凤眼里溢满了温柔。另一头的书房中,谢青檀细细问过了这次宣州集会的所见所闻,听说谢映庐自己支了私房订购布匹织品,不由得有些好奇:小九想做布行生意?也并非只做布行谢映庐略一沉吟,才缓缓道:瞧着哪一样能挣得多些就做了。他这话说来到让谢青檀更为奇怪了,你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谢映庐顿了顿,方才半真半假地笑道:日后娶亲时好当做聘礼。谢青檀闻言大笑,谢映庐大概是因着身子骨虚的缘故,从小就比同龄人长的小,如今虽已十三岁了,瞧着仍是十岁的身量,且他平日里除了几个相熟的人,对着外人总是带着些疏离的,更不用说与哪位姑娘有所亲近,故而谢青檀此刻听他说出什么要娶亲的话来,只觉得是小孩儿的玩笑话罢了,并没有放在心上。谢映庐见了,微微低垂眼睫掩去眼底一片流光,并不反驳。谢映庐这厢在与父亲说着要娶亲的事情,陈郁川亦在同父亲说着自己的终生大事。啪地一声掷下汝窑茶盏,陈渊看也不看那一地狼藉,声音却平静得不像在发火:你这是什么意思?常年浴血沙场的将领气势如虹,即使对面的是自己的儿子,他依然没有掩去那分冰冷寒意,立在他身前的陈郁川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勉强站直了身子。饶是这般,他依然神色如常,仿佛是在与自己的父亲讨论天气一般,双眼静静直视着面带愠色的陈渊:父亲,我不会娶其他人。什么叫其他人?陈渊似是气得过头了,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已十六了,莫非是有了心上人?父亲您大概是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吧?你陈渊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否认,却最终点了点头,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我以为是猜错了的上次与子介说话,他倒是证实了我这个猜想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一道划痕,那是他在战场上以手握剑留下的伤口,经年日久,初时狰狞的疤痕已经变成了一道白色纹路,仿佛与掌心生来便贴合一般。沉吟片刻,他才开口:阿川,你们的身份地位都是经不起这种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陈渊倒是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他的孩子他自然清楚,陈郁川如今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在他面前承认,只怕已经是已经认定了的,说是玩笑,只怕还折辱了这两个孩子父亲,我喜欢映庐,于我而言这是一件骄傲至极的事情。陈郁川神情坦然,我会好好地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不会对我们有任何不好的影响,请您给我时间。陈渊叹了口气,古井一般的眸子直直盯着陈郁川:你知道子介同持正的事情吗?陈郁川听自己父亲说起老师的事情,多少还带了些愕然:略知一二。阿川,你若是认定了,我便希望你们能如他们一般。陈渊说摇了摇头,沿海盛行契兄弟那一套,我是瞧不上的,既然打定主意了要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还谈什么另娶他人?陈郁川一怔,低头看着父亲的动作,初时刻意维持的平淡神色如同碎瓷一般散裂开来:父亲他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六岁的少年,茫然而无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神情让抬头来看他的陈渊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想看我大发雷霆再打你一顿?呃不是。陈郁川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想同父母起太强烈的争执,却也没想过会这样轻巧的得到父亲的认同。我方才倒是真的想打你一顿。陈渊慢悠悠地说着,弯下腰将地面上一片片碎瓷拾起,忽地话锋一转,阿川,我们陈氏一族,素来娶亲不重门第出身,你可知道为何?陈郁川知道家里有这个规矩,却不知是何来头,当下也只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陈渊将手中的碎片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站直身子拍了拍手上灰尘:世人每每说起陈家军,便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只是,外人眼中这气吞万里的气势皆是我陈氏以命相换才得。他淡淡看了陈郁川一眼,又说道:陈家重武,却也重情,沙场征战,谁也不敢说就能活着回来,与其束手束脚过上一生,还不如全随心意说到底,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是映庐那孩子,只是如今他也不过十三的年纪且往后看着吧,若你日后还能这般笃定的与我说,你要同他过一辈子,我也就认了。陈渊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后,慢慢地、极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陈郁川挥了挥手:出去吧,你母亲那头我且先帮你担待着,日后还是要你自己去说你好自为之。陈郁川抬头看着自己飞父亲,不知怎的忽然心中一酸,他强压下心中百般情绪,沉默地转身走出了书房。陈渊在身后看着他疾步走远,微微摇着头笑了:连句话都不会说,闷成这个样子,真是作者有话要说:☆、第61章秋日晨起,院子里的草叶上都结着薄薄一层白霜,晶莹可爱像是糖粉。布偶畏寒,总是懒懒地趴在铺得厚厚的窝里不动弹,谢映庐瞧着天气好的时候就把它抱到院子里晒会儿太阳。陈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