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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样,瘦成了一把骨头,让人心疼。”紫苏勾了勾嘴角:“很好啊。”抿着干涩的唇,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又道:“放了那对母子吧,我们的事与她们何干?”玄天笑起来,他却看出来她过得不好。守在边塞想爱那人却又不敢去寻他,眼睁睁看着他爱上了别的女人,便整日的喝酒买醉将自己折磨成一把骨头,能好才怪?你看,明明都开春了,却还小猫儿一般蜷在毯子里……真是个傻瓜。心里头多少有点时隔多年物似人非的悲凉,指尖松开紫苏的下颌:“呵呵,如何没有关系?若不是她迷了七弟,如今你回来找我,我便可以退位与你怡享天年,我们的儿子亦能够坐上九五之尊……可是,如今我却再给不了你荣华。”他的嗓音涩哑,多少年沉迷声色的后遗症。冷冷招了手,一群蓝衣护卫便将将围拢过来。“看好朕的女人。”转过身,便向那对母子走去。他不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可是他这一转身,紫苏就知道他原是深深的恨她了。总是这样,知道她不爱他,便刻意忽视着,有时候想起来了,心里头生气,便转身去往别的妃子处,却也不肯过夜,天黑了必然还回来,再来时又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般,缠着她逗她笑。紫苏紧了紧拳头:“你放了他们,我同你离开。”“哦~~几时你也如此菩萨心肠了?”玄天微弯的背影一颤,回过头,脸上带起阴凉凉的笑:“……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从未听过他对自己这样冷冽,紫苏心底里疼痛一抽……也是啊,她都这样对他了,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和从前一样?何况他,从来便是个暴戾无情的皇帝不是麽?抿着唇,笑了笑:“仇恨难解,莫要让它一代接一代传下去。我们的仇恨,我们自己来数算,不要将旁人扯进来。”玄天嘴角浮起一抹嘲讽,走过来替紫苏扯了扯滑落的薄毯:“傻阿紫,我与你相亲相爱,几时有过仇恨?我的仇,从来只对你以外的人,你若是害怕,不回来不就好了么?”“我来,只是因为我太累了、快要死去,我想回来故土,落叶归根……这世上的仇,报不完的。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劝不了你。然而你若伤了他们,你要的便再也得不到了。”玄天的手将将一顿,听清楚那话里的含意……可恶的女人,她竟然这样轻易便将他看穿。是啊,他这一辈子一切都只为了她,得不到的时候拼命爬上高位去争取,得到了又极尽可能的对她好;以为她死了,便随着她醉生梦死,一步步往黄泉路上绝望奔赴……可是她竟然活着,竟是去往那人的漠北,空让他吃了这十多年殇情的苦!如今他什么都挥霍尽了,什么也给不了她,她却又忽然回来,说愿意同她走。他再不要她假惺惺的施舍,非要斩断她在这世间除了他以外的一切留恋,让她后悔这些年对他的背叛与绝情!玄天一瞬间阴了清瘦容颜,白而长的手指狠狠捏上紫苏薄薄的下颌:“贱人!你是在施舍我,逼着我恨你么?”那副杀气逼人的阴狠模样看得一旁的玄铭心中慌乱。知父皇发狂时是个如何的角色,玄铭忙上前一挡,弯下膝盖凄凄跪下来:“父亲,趁皇叔兵马未到,我们走吧!这天下,你不适合为尊,皇叔却可以做个很好的皇帝,父亲何故要执著于一念?况母亲如今已经肯与你离开,天地之大,总有我们一家三口容身之处……父亲!”少年的眼里萋萋含着苦。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求他的父皇。知玄天一看见他便要不快乐,即便渴望着亲情,也要逼自己屡屡捺下冲动,避免着互相照面。一个皇城一座宫,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自小父皇在后宫里玩着女人与酒rou,他亦戏耍于自己的世界里,小时候是女人和木偶,大了的时候是女人与熏香。明知那熏香有毒,他却决意沉迷,只因在那香里,所有他想要的,一闭上眼睛便得到了……他曾以为,自己将重韬父皇的旧路,一世迷醉至死,可是后来突然来了个女人,给他送了饭、补了衣,那白苍苍的日子怎生得一瞬被暖热了起来,连他凄惶绝望的心都被捂暖了。他再不想回去过从前那些不知生死的日子,他亦要尝世间人人都有的亲情!“父亲……母亲如今病体已衰,求父亲可怜,求请父亲不要折磨……”见玄天不动,玄铭匍下腰开始磕头,光洁的额头很快便在颠簸的崖石上磕出了血痕。却原来,到了最后竟是这个被刻意冷落的儿子将他看得最透……玄天仰头对着天空扬声笑起来,心里头忽然更恨,恨女人的狠心,也恨自己对骨rou的薄情:“呵呵哈,说得好听!她若是肯真心随我离开,何用等到如今?……我用半生等她来寻我,她却总也不来!我挥霍着天下,她却宁可守在漠北看别人欢爱,也不肯将我从绝路上救回……傻小子,你以为她为何要同我走麽?她根本不爱我,她爱的是眼前这群人!他们,哪一个都比我们父子分量重!你试试,倘若现在躺在地上的不是他而是我,你道她还肯同我离开麽?”口中发着狠,一柄长剑便直直对着几步外正戏谑浅笑的锻凌钰将将指去。玄铭纠结着,不肯去看锻凌钰一身血染的红。玄天却不肯饶他,硬将他的头扭过去,逼着他看:“就是这个男人,你难道不恨他嚒?该死的夜叉,他明知你是阿紫的骨rou,却狠心用药迷了你!为了引出我来,害你为他那个贱女人吃了多少的苦,怎么如今你却心软了?……我的傻儿子,你一心软,离着死期便不远了!这天下原本就是如此,你不杀人,人便要杀你;你若想要不死,便要将自己化做那无心无情的强者,不然你只能想此刻一样,只有跪在地上求人的份!”他说着他的一套逻辑,生生将少年的自尊批判得一塌糊涂。也是啊,他这一路费心攀爬,哪一步不曾沾染过别人的鲜血?玄铭抿着唇,双膝尚跪在地上,却忽然恨不得立刻堕去弯了的膝盖,心中痛苦极了,那原本想原谅的忽然又恨起来,原本想恨的忽然又原谅了,好不纠结啊。可他的父皇仍然还在说:“我可以放过你娘,你且去替我杀了这个人,你若杀了他,我便放过你们母子走……傻子,你不是很爱你的娘亲麽?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孝心,呵呵~~”他尚不及反应过来,手掌心便多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有熟悉的阴涩嗓音如咒语一般在耳边催促:“杀了他!杀了他,你和你的娘亲就自由了!我亦不会再纠缠你母子,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快杀了他!”一瞬间混沌的双目里忽然浮过一丝精光,长剑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