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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回头就看见那两个乡巴佬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声不吭的停在那不动了,前边带路的夷族守卫语气不善的催促道。

“先走吧。”

时暮反拉住花容慢慢缀在守卫身后,怎么着也算走起来了。

守卫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反正在他看来不过是两个死人的垂死挣扎罢了。

“那语气可不像是对客人的。”

仗着守卫听不到两人传音,花容直接就道出了心里的疑惑。

的确是这样,有资本来赌场的,就算没权没势,多少还是有些钱的,更别说花容时暮看起来就是非富即贵的那一类人,这种人就是手指缝里流出一点东西也够他们享用好久了。

作为守卫,不说毕恭毕敬,但态度放低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可这人却是连个好脸色都不舍得多给,确实是不同寻常。

“也没那么难以置信,我刚才看到的人就是死在这地下的。说不定在他们看来,我们两个人和那人也差不多了。”时暮说完,睫毛又颤了颤,显然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画面。

可时暮说的的确是事实。

“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时暮继续说道,突然想起来花容刚才看向入口的举动,一瞬间也想到什么不再说下去了。

“是入口的问题吧。”

花容的回答刚好印证了时暮那一点点想法。

他和花容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那赌客又不可能看到他们拿的什么信物,至于什么暗号信号,可能性微乎其微。

总不能守卫没有一点反应,让来客自己上赶着对暗号吧。

再想想过来的一路,也只可能是入口的问题。

说不定所有从那个入口进来的人都已经被视为入侵者了,所以守卫才问都不问一语不发的带着两人沿着这条路走,让人先放松警戒,殊不知目的地正是沾满血腥的牢房。

真是好算计!

沿着这条线想下来,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置信。

不管是地面上的入口,还是通向走廊的石道,都是简陋的恨不得几百年不见光的模样,若是之前看来,倒像是为掩人耳目刻意扮出的假象。

可这种想法到底经不起推敲。

要掩人耳目的话,搞个落灰的入口也就差不多了,毕竟这地方本来就没什么人来,就算来了,普通人也早被城里阴森森的气氛吓软了腿,还能有几个有心情注意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有没有什么入口?

而剩余那部分能顺利找地方进来的,除了敌人和更少数运气实在好的,剩下的不就是秦瑾想要的吗?

只要刻意经营一下,这种四面八方远道而来又稍微有点能力的人组成的关系网,不就恰恰应了秦瑾这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的性子。

既然如此,以秦瑾的富有程度,就不应该吝啬这么一条石道的装潢,对于想要收买人心的他来说,自然是越富贵越好。

有几个人能对眼前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不动心呢?

而一条阴森森还有青苔蔓延的石道显然和富贵二字沾不上边。

这本就不合常理,只可惜花容时暮来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

想到这里,倒是要感谢那两个闲聊的赌客呢。

两人对视一眼,不消多言,差不多的经历自是让两人心领神会,把秦瑾设置这个入口的用意都猜的七七八八。

自然,也都想到怎么解决这种情况。

把守卫撂倒直接进去,这么简单粗暴的想法当然是来自花容。

至于时暮,这位厉害的仙人却总是会表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恶趣味,比如现在……

做什么事都要有些……美感。

这是时暮的想法。

所以时暮强势否定了花容的办法之后,干脆利落的叫住守卫,并在守卫扭头的一瞬间同时完成了两件事——给两人易容,顺便催眠了守卫。

刚才还满脸不耐的守卫立马就变得神情涣散,似乎不管什么事发生他都会无动于衷。

守卫呆立在原地,在时暮发号施令之前都会一动不动。

时暮勾唇笑了。

虽然过程不如花容想的简单粗暴,但结果总归差不多。而且花容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确实更方便一些。只是习惯了打打杀杀之后再被追杀的少年,不像有闲情逸致的仙人那样讲究罢了。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一点一点,变得像身边的人。

就像花容迁就时暮一样,终有一日,花容就会习惯时暮的处事方式,熟悉这个人的一切……

守卫继续带着两个人向前走,只是目的地却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等穿过一段迷惑人的长廊之后,就又走进了和来时差不多的石道。不过这次的石道不再蔓延着青苔,却是大片大片的暗红,深入石缝,就连杂草都无处生存。

带着铁锈气息暗红因为历时长久已经开始龟裂,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一块块的剥落,最后破碎在土里,仍散发着幽幽的腥气。

时暮皱眉,让守卫换一条路,可本来言听计从的守卫却站在原地不动了,只眼神直直的盯着前路。

显然是没有另一条路可走了。

时暮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石道中的穿堂风裹挟着更浓郁发臭的气息吹到人脸上,带来令人作呕的粘腻。

时暮抹了把脸,只觉得那样的粘腻更是传到手上,沾染全身。

时暮的脸色愈发难看。

倒是花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面色不变。

只是花容到底感受到了,就表现在他还是稍微侧侧身挡到时暮身前。

石道的两侧出现了一间间牢房,玄铁的牢笼卡在凹进去的墙内。昏暗的光线下,伴着微弱的呼吸声,牢笼中还会传出铁锁碰撞的声音。

往深处走,血液就变的鲜亮,显然是刚溅上去不久。

有人在牢笼中笑,尖锐到扭曲。

最末的牢房大开着,不知是刚有人进去,抑或是有谁死里逃生。

衣着干净整洁的男人站在血rou模糊的囚犯面前,身边摆了一排排的刑具。

看来事实是前者。

男人从牙缝中挤出桀桀的笑声,却又不似一般人的低沉。

眼神触及到囚犯的一瞬间,时暮别开眼。

可那血腥污浊的一幕还是停留在眼前——

囚犯遍体鳞伤,尤其是那处……简直变成了一片rou沫。

囚犯痛苦的连呻丨吟都无法发出,只有起伏的胸腔证明这人还活着。

只是离死也不远了。

囚犯不会注意到有人,而背对着他们貌若疯狂的“男人”就更不会注意到。

——这就是太监。

到底有所执念,或者说,偏执。

或是金钱,或是美色,而更多的,还是——恨。

恨那些人纸醉金迷,谈笑风生,最恨他们,能和女人亲亲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