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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里,满脸沉思地说道:“这顆珠子,是先祖父威王在孤满月的时候送的。二十一年来,孤一直随身带着,前些日子,听人说将军脖子上长了个瘤子,孤心下很是着急,将军得威王赏识提拔,为我大齐出生入死半生,每每见到老将军,孤总会想到疼爱孤的爷爷。”齐抿王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别了头去,好像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匡章的脸色缓了缓,他看了眼小齐王,拱手道“臣得先王赏识,此生为大齐,为列代王上,无怨无悔,王上,还请不要伤感。”“今日去拜见母后时才知道,孤这个珍珠,竟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能解百毒,送给老将军,愿它能为将军的病有所帮助。”齐抿王双手捧着那个珠子,掂起脚,挂在了高大的大将军脖子上。【威王呀,您的孙子不但长得类您,性格也是越来越像,这礼物送的,攻心啊】海螺里传出大将军的叹息,齐抿王笑笑,亲自拉着他的手,送到了九十九层王阶之上,让全齐的人看着,王上,即便提拔了新贵,但对大将军,还是依赖有加,宠信得与众人不同。一直到大将军的身影不见,齐抿王还站在那里。一黑衣老者快步走来,衣袂飘飘,如同一个老神仙,若不是手中的那个酒葫芦,长得还真有点像齐抿王在地府里见到的那个星君。黑衣老人就站在九十九层王阶之下,举起手里的酒葫芦,喝了口酒,然后眯着眼睛,一脸陶醉地看着那个眼中满是好奇的年轻王上。第25章孤儿院中有个会造大船的孩子这个老人,不是来自稷下学宫,齐抿王论起脑子聪明,可能不如田文,但论起见人,他倒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齐抿王笑着,朝老人弯腰行了个礼。“王上,能回答老夫我一个问题吗?”黑衣老人回了礼,笑着看过来。齐抿王朝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讲。“你说,这个世上,有鬼吗?”老人正了脸,身体前倾。齐抿王看了眼一身黑衣的老人,心下琢磨着这人莫非是个驱鬼师,看出了自己是重生的?他扭头看了眼身旁,自己的影子在阳光照射下,被拉得老长,他松了口气,模棱两可地答道:“信则有,不信则无。”老人没眨眼,继续问道:“你见过鬼吗?”见过,怎么没见过,什么样的鬼他齐抿王没见过,老死的,吊死的,病死的,被人杀死的,睡死的,哭死的,当然,还有笑死的,而自己,本身就做了两千年的鬼。但他的嘴里却不受控制地说道:“没见过。”老人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世人就是虚枉,没见过的东西,为什么要相信,太不求实了,即便是一国王上,也是如此。”齐抿王听着老人的话,再看看他那一身边角都碎了的黑衣,迟疑地问道:“老人家可是墨家门人?”黑衣老人止住笑,朝齐抿王拱拱手,大声道:“老头子墨家巨子百里越,门下弟子在齐为官者众多,听说王上收尽天下孤儿,老头子心生敬佩,特来拜会。”齐抿王快步走下王阶,来到百里越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连说怠慢了。百里越扶起他,手摸着胡须好大一会,突然伸手,拉起齐抿王,就向外走,后面的侍卫呼啦跟上来,刀剑也瞬间出鞘。“王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下善念,当也收获你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东西,你,不随老头子去看看吗?”百里越松了手,摸着胡须,笑着问。齐抿王挥退了侍卫,抬手招来了两匹快马,与百里越各乘一骑,离开王宫。春光正好,农人们在地里忙着播种,齐抿王真心佩服宿司农,能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把套种方法灵会贯通,并迅速实施到农业生产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片土地的产量,会有一倍的翻番,齐国,也许以后,将不用再靠买粮过日子了。百里越看起来心情也很是愉悦,他绕有兴味地打量着这别具一格的种田方法,在中午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终于忍不住,向齐抿王问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不大可能实现的问题。“王上可否把这种植方法,传给其他六国?惠及天下万民?”“当然会。”齐抿王没有思考,直接答道。“王上能兼爱天下万民,是大幸呀,小老儿不才,可否常去你的稷下学宫看看?”百里越笑得越发温和。“当然可以,孤求之不得,只要您老人家别和其他几派打起来就好。”齐抿王想到稷下学宫里常年弥漫的口舌上的硝烟,又想到这墨家森严的门规和与各家南辕北辙的观点,有点想笑,他都能想像得到,这个墨家巨子到了那里,一幅看不惯众人便想改造众人的样子。后果当然是会遭到围攻。但此时的百里越,却是心情好得很,他站起来,喝了口酒,一边骑马,一边大声念着墨家的门规,争分夺秒地给这位看起来还比较符合自己门风的小王上进行潜移默化的教化。齐抿王也不知是一路的春风太醉人,还是百里越的声音太催眠,在昏昏沉沉中,大马把他带到了齐边界的那个慈济院。他记得,这个小镇,还是自已上次带兵来给韩公子咎来撑腰时来过,那时这里一片荒凉。此刻,一座规模很是庞大的院落掩映在绿树红花当中,从那深深的院子里,传出琅琅的读书声。齐抿王下了马,与百里越并肩走进了院子。院中一棵粗壮的大槐树,白色的花朵开得正旺,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丝丝甜甜的香味。几个孩子,蹲在树下,正聚精会神地商讨着什么。齐抿王走过去,看了孩子们手中的东西一眼,只一眼,就再也挪动不了半步。那是一个精致的大船模型。简单结实的骨架,精致大气的造型,细密繁琐的内里,这个大船模型,与空间里的大船,有异曲同工之妙。压制住内心的狂喜,齐抿王看向那几个孩子。其余几个,显然是旁观者,最中间那个,一身淡青袍子的半大少年,才是主角,他目不斜视,一手托着那个大船模型,一手正把一个坚硬的刺槐针,镶到大船的缝隙里。百里越站在齐抿王身后,看到年轻王上微微颤抖的双手,语气轻柔地介绍道:“王上,他叫鲁木,是你从韩国边城带回来的孤儿之一,跟那个郑国,是一个村子的人。”听到声音,其余几个孩子都抬起头来,看到王上,一骨碌趴在地上磕头,只有那个叫鲁木的孩子,犹如置身另一个空间,还在专注地摆弄着他的大船。一个孩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