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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能料想这一匣子银针用法,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侍卫扭动机关,刑架缓缓翻转,文无隅仰面躺在刑架,酸痛的脖颈得到支撑倒让他舒坦许多。

渊澄看着银针的表情不乏玩味,“没想到肖统领对针xue之道亦有造诣。”

肖何闻言怔了一瞬,怒极反笑,愠恼一散而空,此二人非等闲,一个全心全意受刑,一个装傻充愣到底。想他磨砺以须数年如一终于得君器重,万不可功亏一篑,既然王爷要与他论刑罚手段,便好好展示一番。

“皮毛之术王爷别见笑,谈不上造诣,尽往人身体上扎就行了,总能扎到痛处。”

肖何挑出一根细针,朝侍卫点头,侍卫立马上前一把剥下文无隅的鞋袜并将破不成形的裤腿袖管三两下卷起一小截。

肖何抓住文无隅的手,力道足够让凄惨的文公子不得动弹,实际上他便是想抽回手也没那个力气,只不知一会儿能否惨叫出声来。

“都说十指连心,”肖何将针尖慢慢逼近他的尾指,“那便先试试扎心吧。”

文无隅开始不自觉地发抖,倒不是害怕,而是因为脱水与饥饿。

渊澄凝眸望去,尽管看不清那张脸,他却晓得迄今世间无人能让这位铁了心的文公子真正畏惧。

第53章

细若发丝的银针贴和着指甲缝隙,针尖倏地没入指尖,文无隅的心瞬间收紧,身子随之一息颤栗。

肖何轻慢地抬了一眼,要把这折磨扩到极致,在扎进他指尖后缓缓旋转银针,指甲上的纹路逐渐显现出一条笔直的细微的血线,却似毒蛇一般,直抵钻心之处。

这种痛好比骨头里的痒,无法触及,且又持续不断,让人只得无止境地忍受。文无隅牙关紧闭,另一攥拳的手,手背暴起道道青筋,身体绷得僵直。

肖何知他能忍,银针扎进一寸左右又取一根,继续用同样的手法。

与此同时收到暗示的侍卫双双上前,将文无隅的四肢牢牢压在刑架上开始施针刑。

渊澄站在五步外,依然云淡风轻事不关己模样。

忽地他蹙起眉,空气里有股极淡的松香气味,那些银针居然浸泡过松香水!

他再看向文无隅,眼神里略带了些忧虑,

松香水若使用过量,会让人频临死亡之前毫无痛楚知觉,简直死得很轻松且愉快,可肖何在未达成目的之前绝不可能让他如此轻易死去。

果不其然,文无隅神情开始有些恍惚,手脚轻微抽搐,却无法彻底昏厥,痛感不断袭来,他忍不住呻吟,细细碎碎的声音,听起来无助地令人生怜。

忽然他的头猛地偏向一边,痛苦地扭动身子,一阵绞心的干呕过后,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胸口剧烈得起伏着。

他在反抗,似乎是不受控制,出于求生欲望本能地反抗着,可四肢被束缚在刑架上,他的挣扎徒劳无功。

待到指尖脚尖扎满银针,他的挣扎越发显得无力,眼角的湿润流湿了两鬓。

银针的光芒,刺亮了渊澄的双眸,他垂下头无声笑起。

深藏的狰狞和阴鸷非正得意的肖何能窥探,他欣赏着文公子一捧热血如何在他手中变得冰冷惨淡,他摇摇头啧一声,径自自嘲道,

“王爷还笑得出来,证明下官真是班门弄斧,让王爷失望了。”

渊澄不冷不热回道,“肖大人过谦。”

肖何朝侧前方牢房望了望,亮声道,“今天两位大人怎么如此安静?”

悄寂,牢中徐靖云和曲同音盘坐墙角草堆,早已面白如纸。

肖何不打算拖延下去,转头便挑了一根长的银针。他隐隐感觉王爷的镇定实则伪装,似乎在等什么,可又实难琢磨透,当下只能再逼他一把,相信王爷闻得出这些银针浸泡过松香水,后果如何不消他来言明,

“人体三十六死xue,唯有膻中xue下官未曾试过,这一针下去,但愿文公子无恙。”

说着便扯开文无隅的薄衫,面前的人如同砧板上的鱼rou一动未动,他俯身手指在他胸口按戳几下,银针缓缓下放。

渊澄岂不知肖何之意不在文无隅而在他,然而这一刹那他还是不由地敛息紧盯肖何的一举一动,袖中两手也不觉轻攥。

或许文公子时乖运蹇,逃不过此劫,他若早知如此,是否会后悔离开云林深处来此一遭。

针尖刺进皮rou,文无隅全无知觉,眼底死气沉沉,一眨不眨地望着上空。

这时侍卫匆匆来禀,

“大人,皇上急令,命大人与王爷火速进宫!”

肖何诧异回头,愣了一会将银针拔出。

渊澄松了口气,尚未伤及要害,就看文无隅还能挨多久了。

“王爷请。”肖何满腹狐疑全往脸上摆着。

渊澄瞥他一眼,无声的讥诮,收起长袖阔步而去。

第54章

彼时一场毒燎虐焰,几乎烧毁的幽长深巷,早在新朝之初就已重修,不见一点破败的痕迹。

渊澄每回走这条道,都难免心中有些惊悸,昔日耳闻此地曾活活烧死上百宫人,惨叫声足足一整夜未停。虽说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少,可也不曾有过这般惨绝的死法。

忽闻一声高亢的鹰唳,渊澄稍抬了头看了眼,就只见高墙外环绕的高楼。

想这历朝历代的宫殿楼宇,无不巍峨气派,以彰显王权的至高无上。可这份光彩之下玄晖照耀不及的幽暗角落,总有层出不穷未为人知的秘密,悄然随历史消逝殆尽,呈现给世人的终究是一派海晏河清万象澄澈。

“海晏河清…”

渊澄暗自鄙笑,这四字,可能让逝者安息?

迟暮之年的皇帝半靠龙榻,双目流火,大喘着粗气,像老迈的猛兽被夺走了猎物,眼看着敌手叫嚣却心余力拙。

老太监吓得打哆嗦,双膝跪地捡拾皇帝方才震怒掀翻的奏疏。

殿外小太监嘤声禀报,“皇上,怀敬王肖大人候见。”

“传!”皇帝盛怒之下反而病见好了,这一声直吼得小太监缩没了脖子。

老太监收好奏疏连忙退至一旁,皇帝见二人入殿不待受礼便指着玉案,怒不可遏,

“渊澄,你做的好大事,胆敢忤逆朕,那些个乱臣贼子现在何处,交出他们朕或可饶恕你!”

肖何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幕错愕地定在原地。

渊澄不慌不乱,还是恭顺地俯腰拜礼,未等他开口,老太监先行打圆场,

“皇上息怒,当心您的身子……”

“有你何事,给朕滚出去!”皇帝怒火中烧,明显失去了理智。

老太监只得咽了声退出寝殿。

渊澄垂首抱拳,“微臣不敢造次,忤逆皇上。”

换作无辜常人,被皇帝呵斥,按常理先请罪再问原委,可渊澄的表现,似乎已知皇帝缘何发怒,这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