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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

“既然难得一见,请他进府来好好款待。”

“这…”

王爷一番好意,文无隅却犹豫着,

“怕是不大方便,吾现在的身份……”

渊澄摆他一眼,“不便让你师兄知道?”

文无隅略显羞愧地垂下头,“好歹算半个出家人嘛…”

此君还有脸提出家人三个字。

渊澄冥思片晌,方道,“你早去早回,也替我祈个福,祈求来年万事顺意。”

说罢又惋惜地一阵摇头,

“今年元宵不同往年,皇上命工匠耗时两个月雕刻的万里江山冰画,还有番邦进贡的九龙腾云烟花,都将在寄语江畔展示,你怕是无福得见了。”

那两样玩意,光听名字便知趣味十足,文无隅瞳孔逐渐放大,“王爷泛舟能不能改日?”

“不改,就定在元宵。”言罢渊澄才恍然,转身敲文无隅一记爆栗,“你傻了,泛舟可改日,圣意能改吗?”

言毕他摩挲着下巴施然提步,

“而且据我所知,那冰画现世便开始融化,寓意不好,因此其中又暗藏关窍,很是令人期待啊。”

第36章

“主子,要我陪你去吗?”

烟花爆竹声此起彼伏,身处王府内院仍依稀可闻。

“不用,你若想凑热闹,跟在王爷身前伺候。”文无隅洗漱完毕,准备出发。

王爷方起,下人正围在他身边端茶递水,

“这就走?”渊澄随口问了句。辰时不到,天色还未大亮,文公子穿戴齐整,看样子是来告辞的。

“是,”文无隅拱手作揖,“吉时误不得,早些去好和高士们打声招呼,未免显得唐突。”

“成,回得早去江边找我们。”渊澄眼半眯,双臂横伸,让下人伺候更衣。

文无隅喏声应下,徐徐后退,今日的言行格外一本正经。

城隍庙。

青烟袅燃,早早地人潮人海。

其实文无隅压根不确定他的那位师兄谢晚成到底来不来城隍庙碰头。

但此人十数年云游四海是真,行踪不定极少来往亦是真。文无隅常常怀疑他不过是借云游之名逍遥山水间。因他实则比自己更无心向道。

庙前高坛,法衣老道领一众星冠道士诵唱经文。

文无隅身着一袭不伦不类的白袍,只远远站在人群边缘观望。

约摸半个时辰后,祈福法会告落,善男信女们陆续进庙奉香。

文无隅左右等不到谢晚成,便随人流而行。

三礼三叩奉上清香,他从怀中取了张千两银票塞入功德箱,多少也算是把王爷的祈愿带到。

刚出庙门,一个布衣小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蹦跳到文无隅身边,往他怀里丢了张纸条。

是谢晚成亲笔写下的碰面地点。

文无隅无奈地撕碎字条,往寄语江走去。

沿江边走了许久,行人愈少,愈冷清,方见一只乌篷小舟停靠水中。

而上游处的半月形湖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游览船只。岸上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

“无隅!”

乌篷船里走出个人,银灰澜衫,额前一缕长发轻飘,剑眉浓黑,一双睡凤眼忧郁迷离,腰间系一个酒葫芦,手中抓着个酒坛。

文无隅定睛看去,不禁露齿笑起,时隔多年未见,这位师兄竟游历出了一身豪情侠义。

谢晚成笑看岸上人,仰首灌一口酒,忽地手腕发力,酒坛子朝文无隅径直飞去。

文无隅有惊无险地接了住,这时瞥见人影欺近,一回头便被堵住了嘴唇,带着凉意的烈酒从对方口中度来。

寥寥几个行人发出几声惊呼,纷纷绕跑走开。

却见肆无忌惮拥吻的两人,眨眼间飘到空中,稳稳当当地落在乌篷船上。

爱玩的性子依然没变,文无隅轻推了一把,蹙眉佯怒,“师兄,莫忘师父教诲,处世当慎行。”

谢晚成皱了下眉,笑言道,“慎什么行,你又不是不知,我从小就喜欢你。”

文无隅走进船中落座,暖炉上温着一壶酒,他自斟一杯,边说道,“所以你这回又要吾跟你去浪迹天涯?”

“你肯吗?”谢晚成半真半假地问,他早不指望文无隅会和他走,只是话说到这仍想问一句。

文无隅笑而不答。

谢晚成不再追问,默了片刻,他故作轻松地开口,“我听说,你住在王府?”

文无隅抬眼看他,心里已有数,“师兄是今天才到京城?”

两人相顾,了然一笑。

“你爹娘可有下落了?”

“还没有。”

“你既猜到我早几日便已到京城,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这事师兄若插手,只怕更加节外生枝。”

谢晚成一时无语,他有心相帮,却也担心扰乱文无隅既定的计划。京城发生的事这几日他亦有所耳闻。

许是被谢晚成大侠的气韵感染,文无隅破天荒地多饮了几杯。

静默一些时间,谢晚成思量了许多,他不能作壁上观,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少。”

听得这一句,文无隅诧异万分,继而笑道,“不妨说来听听。”

谢晚成两只掂酒杯,轻晃,目光炯然,“这不难猜,把你进王府之后发生的事串联起来,可不就显而易见了吗?我想,你爹娘不在王府,更不可能在大理寺天牢。”

“怎么说?”文无隅来了兴致,一口干尽杯中酒。

“那位王爷连自家府中都不敢藏人,大理寺人多眼杂,他做不到一手遮天,毕竟只是个外姓王,故此也不敢藏在大理寺。我猜你应是求证过,对吧。”

文无隅低笑道,“对,还有呢?”

谢晚成眉梢跳了跳,露出个看吧我多懂你的笑容,

“据说那个王爷经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进,他也有惧怕的事情,到底在惧怕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看,他和刑部尚书的关系,倒不像外间传言的不睦,至少朝官之中王爷和他来往的算多了。”片刻的停顿,谢晚成俯身挨近文无隅,放低了声音,“很有可能,你爹娘在刑部大牢。”

一席话让文无隅不住地点头。自他下山,寥寥无多的书信中,他从未提及半字有关爹娘之事,他不得不赞叹,

“师兄果然不同常人,短短几日便已知颇多。”

谢晚成举杯,笑道,“所以让我帮你是正确的,你还担心什么。”

文无隅虚晃酒杯不与他相碰,“罢了,稍有差池万劫不复,王爷的手段远非你能想象。”

谢晚成无谓道,“怕什么,我一定替你杀了他。”

文无隅抿笑。

“怎么?”谢晚成倏地收敛笑意,“你不会未曾想过杀了他吧?”

“没想过。”文无隅有些微醺,双手后撑躺下甲板,“杀了他,jiejie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