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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海,臣子猜而不得,自生敬畏。距离太近,君臣间心有灵犀绝非好事。魏国不懂这个,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不错,反正这群备选里根本没有知军事的,有个聪明人凑合一下也行。“你叫什么名字?”“小人,柳如风。”二楼的葛昏晓剥核桃的手一抖,生生把自己从挂机状态抖了出来。柳如风,他的师兄,邱月的未婚夫!当年葛昏晓冒险出宫,一开始为的就是见见这位师叔的徒弟,认识邱月只能说是意外。传闻此柳如风持才傲物,本是将门之后,自幼随师傅(葛昏晓的师叔)游历天下,励志做下一番大事业,因此将自己和邱月的婚约一拖再拖。之后张妄横空出世,后无仗可打,且世人纷纷习武以求功名利禄,柳如风不愿与之同流,弃武从文,被当代大儒收为关门弟子。邱家得罪司礼监时,柳如风仍是一介布衣,故而邱月视他如无物,自行入宫待选。没想到,这人终究以武教习的身份入了局。“认识?”葛昏晓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他与我师出同门。”张妄按在鸽子身上的手一重,生生压断鸽子的骨骼,断骨刺破内脏而死。葛昏晓说自己是久病成医,和家乡游医学的粗劣武艺,张妄便这么信着,反正宫阙深深,无论葛昏晓在入宫前有什么经历,都该如过眼云烟,不复再提。也不允许再提!张妄沉声道:“朕记得你是十岁进的宫。”葛昏晓站起身,走到张妄面前低头答话,一字一句干脆利落得有些无情:“家师不收庸人,我四岁时便通晓世情,家师以为奇,可年岁渐长,毫无长进,被家师舍弃。”有系统在,他能通过查看好感度知道周围人对他的真心假意,但也仅此而已。他被当成天才教养了五年,五年中学会五禽戏和诸多神奇的医术,也因此累垮了身体,重病缠身。幸亏系统搭救才活了下来,此后即使他的身体非常健康,脉象和体征都保留了重病的模样。师傅信了他的“命不久矣”,走了;而后葛昏晓彻悟系统的强大,选择入宫。张妄皱眉道:“和那些人还有联系吗?”“没有。”葛昏晓毫不犹豫道。暴君点点头,抓起自己剥的核桃,放在葛昏晓的桌上,道:“你师傅没眼光。咱们继续看戏吃核桃,让那‘不庸’的柳如风在底下讨好朕儿子去!谁收了他朕不立谁!”金棕色的核桃仁,每瓣都完整无缺,用手掰出来丝毫没破坏果仁。他在安慰他?葛昏晓愣了愣,鬼使神差的,居然真的接过核桃,握在手心。葛昏晓一直很清醒。那五年是自己骗来的,师傅早晚会走。所以他才会在五年中废寝忘食的钻研医术,是早就做好了被师傅戳穿的准备。比起被师傅抛弃,当年发现自己不论如何都只能当个太监,对葛昏晓的打击更大。可面对张妄这种疯到极致的人,葛昏晓的冷静,反而让他看不清张妄的想法。——他本以为皇上会起疑心,却不料,张妄起的是愧疚之心。“吃啊,嫌弃朕?”葛昏晓抬起头直愣愣地望了张妄一眼,用看疯子的眼神。然后低下头,捻起核桃仁送进嘴里。张妄被他那么直白的眼神看得大怒:“信不信朕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老病鬼颔首低眉,仍是那一句:“皇上恕罪。”他不会挖他的眼,所以答什么都是一样的。第十章:下毒事发华庭宫选教习的末尾,张妄现身,金口玉言,同得柳如风与魏国效忠者,为太子。一言,置柳如风于绝境。至尊之位,诸子相争,若求不得,必杀之。……华庭宫选教习那日,是葛昏晓被罚随身侍奉的倒数第二天。张妄果然不想放他走,是陈胖子进言,葛公公病体沉珂,又恰好是葛昏晓常生病的季节,张妄才勉强同意。有趣的是,葛昏晓回到福寿宫后,只是风寒愈重,反而张妄酒后受寒,大病一场。一病,就是月余,不待其病愈,二皇子张松已得柳如风效忠,求魏国而不得,令人送来请柬,邀葛昏晓晓鸣湖一游。大太监沉吟片刻,应下了。张妄在华庭宫的许诺是彻头彻尾的毒饵,二皇子年幼,惠妃却定然看得明白——魏国是皇上最忠心的狗,偷了皇上的狗还想当太子,真以为张妄是圣贤明君吗?所谓得柳如风与魏国者得太子之位,倒不如说,得此二人者,三人同殉。晓鸣湖畔,芳草如茵,垂柳随风,湖中大小画舫游荡,无不精致,更有歌声隐隐,平添风流。一辆慢而稳的马车从官道缓缓而来。车已半旧,由两匹高大温驯的老马拉,四面都是镂空雕花的木壁,缝隙间隐隐可见些尚未褪去的红漆,雕花木壁内还衬了藏青的纱,层层叠叠,朴实稳妥而不失底蕴。驾车的是个白皙俊秀的小少年,打马的动作并不熟练,但一举一动都透着规矩,nongnong的宫中的味道。早已等候在此的苏厥迎上来:“可是葛先生?”驾车少年隐晦的打量他几眼,从怀中取出请柬:“正是。”苏厥负责二皇子在宫外的事物已有多年,与宫中内侍打过不少交道,端看这不冷不热的做派,就知道传说中超然物外的福寿宫确实不好亲近。现在二皇子很有可能是下任太子,那少年居然连个笑模样都没有。“请先生下车乘船。”苏厥也收敛几分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驾车的韩伟听见车里混在咳嗽声里的应允声,放下手里的马鞭,转身撩开帘子:“师傅,您小心。”苏厥先看见的是一只搭在韩伟衣袖上的手,墨绿色绣暗纹的绸料更衬得那只手大而苍白,死气沉沉的白,一根根青筋都分明,白皮包着骨头,仍比韩伟的手足足大了两圈。葛昏晓身形高大,瘦而不弱,青白的皮肤和脸上凸出的颧骨都比不过鸦黑的眉眼,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他穿黑色常服,仍半旧,头发用青玉簪挽了,除了外罩的雨过天青大氅,丝毫看不出大太监的派头。下车时连垫脚的人都没有,是韩伟先跳下车搀扶。他们只来了两人。葛昏晓迎着光眯起眼,笑道:“可是奉文公的血脉,苏厥苏大人?”苏厥在朝中官位低微,不提也罢,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