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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他眼中的杀人,与普通人眼中的杀人,是两个概念。共工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抱着孩子便走出去,对他们俩道:“走吧。”老妇纠缠不休,却也说不出什么,她大概是惧怕共工走后要去找栓柱,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孙子彻底无法救回来的事实,不肯让他们走,赵政上前,这几步走得威风凛凛,他几乎要俯视着老妇。“你想要干什么?!”老妇感到他的敌意,手中的棍子率先挥了出去,赵政扬手将那棍子挡开,一个手刀将她劈昏,冲他们使了个眼色:“走。”围观的群众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在人间的神,是人类的庇护神,共工虽然长得雄伟却一向仁爱,像这样直接放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康涂暗戳戳地想:“估计还有个原因就是赵政长得太凶了。”他从见到赵政的第一面起,就有点害怕,赵政相貌英俊,却有些狠劲儿,让人说出来的感到有负担感。这里的人对他们不熟,只以为他们也是神,平日里有人跟康涂搭话,有人给燕灵飞搭话,但是基本没人去找赵政,怕是都觉得他不好接触,此时见到这幅场景都静了。共工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眼那老妇,抱着孩子与他们一起走出去时还对那女人道:“你那牛——”“我自个儿问她要。”女人赶紧说,然后飞快地瞥了一眼赵政。康涂心里还是觉得容不下这种事情,犯了错却不受惩罚,让他觉得不公平,赵政低声在他耳边道:“晚上说。”现在男人肯定已经跑了,他们现在也找不到人,这件事情着急是没有意义的。共工走在路上,有很多人从屋中探出头来,祂没有什么表情地对康涂和赵政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康涂说:“没有。”共工轻声笑了下:“浮游不喜欢人类也是这个原因,祂觉得人类不值得保护。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那你是怎么想的?”康涂问。赵政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听着他们的谈话。共工说:“我的想法,和你身后这位朋友想必是一样的。”赵政抬眼看了他,微微笑了,依旧没有开口。共工说:“在其位谋其事罢了。”赵政:“我不在其位,也没有可谋的事情,您高看我了。”康涂这下才反应过来,共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祂好像在暗示什么。他心中警备:“莫非是祂看出了赵政的身份?”共工有趣道:“我只是打个比方,何必如此紧张?”赵政只好笑着摇了下头。共工找了村寨外的一棵树,蹲下身擦干净男孩脸上的血,将他埋下,康涂摘了两朵黄色的花,花开得很好看,被他插在小小的坟包上。此时已经夕阳西下,鲜血般浓郁的颜色染红了这片天空。康涂忽然说:“我小时候学校组织春游,路过一个山头,上面都是坟,我看见有一座坟上开了一支黄色的花,非常好看,一直记到现在。”赵政:“嗯。”康涂也不知道自己说这些干什么,笑着握住他的手。他想好好和赵政聊聊天,问问他的想法,可这一晚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时间,神农在葬下男孩的半个时辰后来到了九州。燕灵飞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激动到颤抖:“神农、神农来了!”康涂和赵政正蹲在灶火前挑鱼刺,河鱼实在太小,鱼刺细密,赵政将一块挑好鱼刺的rou递给他,康涂却被鱼刺卡住了,张着嘴干呕,赵政赶紧给他拍背,康涂愤怒道:“你怎么挑的?!”赵政:“没看见啊。”康涂上窜下跳地找东西压下去,赵政长手一够,找了半块饼递给他,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挺有趣,笑道:“慢点。”“你笑个屁!”康涂咳得眼冒金星,塞进去半个饼才压下去,气得脸通红,“还笑?!”赵政还在给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背:“抱歉抱歉。”康涂没好气地把他手打下去,燕灵飞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情景。燕灵飞:“你们聋啦?神农!”康涂:“滚!”燕灵飞:“你有病?”赵政拽着康涂站起来:“我错了。”他顺手把康涂咳出来的眼泪擦了擦,说道:“不生气了。”康涂有些无语,关键是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就不怎么生气了。燕灵飞扫了康涂一眼,问赵政:“他又怎么了?”“没事,”赵政说,“神农呢?来干什么?”燕灵飞:“还能干什么,就打仗那点事呗,我听门口的那个小孩说的,去不去?”康涂尚存一丝理智:“不好吧,也没找咱们。”浮游从门口闯进来,白发随着动作飘动,因为奔跑脸上还有些红晕,美得不可方物,只听祂激动地道:“神农来了,你们去不去?”康涂:“……”大院之中正对着大门的正屋是共工的,夜里的风徐徐,院中黑漆漆,四下静谧,只有天上的星辰望着下方鬼鬼祟祟的几个听墙角的人。神农与共工对坐,问道:“与刑天的一行可还算顺利?”共工说话间不经意般扫了一眼窗户,道:“顺利。”神农身量中等,却不文弱,长相也很儒雅,一切都很刚刚好,让人看了便心生好感,康涂见到这个人时觉得有些失望,但再看两眼,就觉得很合适,他应该就是神农了。共工问:“这次怎么突然来了?”神农:“前夜开始,所有的神兽都推出人类的领地,往太行上去了,家禽走兽惶惶然,仿佛有大事将要发生,我心中担忧,所以来问问你,九州可有异象?”共工思考了片刻,说道:“村中有人丢了三头牛。”“便是了,”神农说,“不少人都丢了牲畜。”共工:“要开始了。”神农叹了口气。外头一群人正听得紧张,身后忽然一声稚嫩的童声开开心心地道:“你们干什么呢?”他们吓得猛地一跳,见是小蛮站在月光中看着他们,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神农皱眉道:“什么人?”共工心累地叹了口气:“没什么人,进来吧。”燕灵飞气愤地捏了把小蛮的脸,把他的脸霎时捏出道红印子,浮游又不乐意了,道:“你干什么?”小蛮“嗷”地一声哭了,假哭,没见眼泪,干打雷不下雨,浮游便蹲下身去抱。康涂看不惯浮游溺爱他的样子,对小蛮道:“别嚎了吧,你这什么毛病啊。”外头吵做一团,共工“哐”地一声将门推开,冷着脸看他们。一群人顿时静了。共工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