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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坚持答卷,但一切都成了空。 他不会怨天尤人,只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强,不够努力。 他不只是辜负了王诗,他是辜负了所有人对他的期待。祖父那么想家里能出个进士,曾祖父为他担保,老师倾囊相授,他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到最后却还是如此不争气…… “到底怎么了?”王诗还是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根本没有答卷。”许桂说了实情。草稿上也许有字,却也是越写越潦草,直至难受到了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把草稿上的内容再誊抄在卷面上。“我的手抖得根本无法下笔,又如何誊抄?”那就是一张白卷,不可能存在任何侥幸。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高中呢? 这里面肯定出了问题,想到自家祖父当年被卷入的舞弊案,许桂就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装糊涂。 一就是一,没写就是没写,这个名次,他不能认。 “我必须去说出真相。”许桂看着王诗,眼睛里写满了坚定。科举对于许桂来说,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他不能允许自己玷污去玷污他。许桂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他能对得起任何人,这除了,王诗。她等了他三年,眼看着就要守得云开,他却要亲自毁了它。 他真的太不是个东西,愧对王诗的一番情意。 但:“哪怕你阻止我,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任打任罚,可我还是一定要说出实情。” 本来眼泪都已经在眼睛里积蓄的王诗,听完之后,却破涕为笑:“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以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阻止你呢?你做的是对的啊。” 王诗看着眼前大病一场之后就变得羸弱不堪的许桂,这才是她当年爱上的那个人啊。 不畏强权,只为坚守心中的原则。 他的灵魂在闪着光。 “去铜匦说清楚吧,我陪你一起,一次科举算不了什么。不就是三年吗?我等得起。”王诗做出决定的速度比许桂还要快,“你别和我说什么为了我好不让我再等你啊,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等不起?” 许桂整个人都傻了,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想过王诗会阻止他,会哭,会怨,却想都不敢想,王诗竟会如此深明大义地支持他。 不是他往坏里想她,而是哪怕是他曾祖父池宁在场,许桂都不觉得池宁会支持他去自己举报自己。 “我何德何能,能遇到你。” 许老爷子……不管他在听说自家孙子高中时,有了多少心思,在听到这对小年轻的对话后,他都没有办法再站出来阻止他们。他从孙子小的时候,就为他拜名士,寻高师,教他礼义廉耻、做人的道理,老师们把他教得这么好,他怎么能站出来扯他的后腿呢? 哪怕,许老爷子是那么地向往,家中能出一个进士。 可是错的就是错的。 许老爷子没去阻止许桂去铜匦举报,当下只是转身再次来找了池宁请罪,为自己孙子的顽固与不知变通。想也能想到,许桂的这一闹,会带来多大的舆论风波,给池宁添多少麻烦。 池宁必须得说,许桂这孩子真的是傻了点。 换了池宁,他肯定不会去举报自己,哪怕他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只要殿试上大放光彩,又有谁会来追究他过去的一点点瑕疵呢? 但,池宁也不能说,选择了举报自己的许桂就是错的。 许桂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他会为了王诗挺身而出,自然也不会为了一次的功名,就抛弃他对正义的坚持。 “你先别着急,这说不定不是个坏事呢。”池宁在对许天赐开口的那一刻,突然理解了原君之前对他说的因祸得福。 许桂高中,明显是个陷阱。 但许桂在考场的第一天就中了毒,有御医的脉案为证,那是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许桂可以以此证明自己,证明他当时根本没有办法答卷。只要他去说出这件事,那么无论是谁,想要利用他高中来做什么,都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欲则刚,说的大概就是许桂吧。 池宁笑出了声,不,是傻人有傻福。他吩咐苦菜,去把他师兄江之为给找了过来:“虽然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但我有预感,你很快又要有工作了。” 江之为:“???” “了解科场舞弊吗?” “!!!怎么讲?谁?”江之为立刻来了兴趣。 “不,我不知道是谁。”池宁摇摇头,“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我只是想和你科普一些,你也许没有涉猎过的小常识。知道一般的科场作弊,都是怎么cao作的吗?” “夹带小纸条?飞鸽传书?”江之为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几种比较常见,却很容易被发现的方式。 池宁无奈地看着他的师兄:“你连作弊都不会,怪不得当年考不好。” 池宁也不是回回都能帮他师兄作弊的,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江之为成绩的起起伏伏,每次伏到底的时候,都要挨师父张太监的打。张太监不是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信奉者,但江之为实在是太气人,他就总觉得鞋底子痒痒。 池宁觉得额很有必要赶在事发之前,先紧急给他师兄补了点课,有关于科举考试的几种高端作弊方式:“说作弊之前,首先要说一下,科举考试是怎么判卷的,这个你总知道吧?” “糊名制,我知道。” “……不只是糊名,还有誊抄。” 大启为了防止有考生利用字迹、暗号作弊,所有考生的考卷并不会出现在考官面前,而是会由专人誊抄,把考卷上的答案,写到全新的卷子上。笔迹统一了,也就没有办法再想什么旁门左道了。 “哇,这么厉害!”江之为不需要参加科举,也就没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 “厉害什么。”池宁嗤笑,“这才是万恶之源。” “啊?” “记住了,誊抄的时候,才是最容易做手脚的时候。”一来,誊抄人不是小官就是内书堂的小内侍,都是很好拿捏且缺钱的人;二来,誊抄需要时间,一群人一起,很难做到监督到位;三来,只要不出大事,没人会去看考生的原卷,这就给cao作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你能说人话吗?”江之为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