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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领著名画师、居安斋幕后老板的名号,也掺和不进大佬人聊天,只低头看着那两份讲纲,准备应对考较。他在宫外做着口试消食的时候,太子也在宫里翻着国子监送上的卷子。服侍他的内侍心疼地说:“小爷读了一早上的书还不累吗,这又不是小爷必学的东西,就是要看,也得歇歇再看它呀。”太子摇了摇头,吩咐道:“点上印香,替孤计着时间。这是父皇着人送来的,孤岂能撂着不做?”内侍心疼得都想找周太后来劝他休息,可太子自己倒不觉着疲累,做这题时还能感到几分趣味。这些题目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句经书文字,从那些用作混淆的错误答案里,从那些举前代史料让他分析的大题里,他都能读出出题人的用心。做到崔燮做错的那两道题时,他也特加小心,搜肠刮肚地想出答案,暗里存心想和他比较。虽然还是他一个人坐在慈庆宫里,身边伴着的都是内侍宫人,可做着这套题,就好像还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也在外殿里陪着他做一样的题目……一个多时辰后,朱祐樘便打好了草稿,将写好的答案工工整整地誊写到原卷上。然而这宫里并没有人跟他对答案,也没人给他批改对错。他对着卷子看了几遍,自己卷起来放到书案边上,转天便亲自向皇上请旨,想叫人把卷子送到国子监判阅。成化天子少年时因为被废耽搁了学业,长大后又不大开经筵日讲,读书并不多,也懒得看那卷子。但父母皆是盼儿女懂事的,见太子为自己一言就格外优容崔燮,还能做这么厚的卷子,不禁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笑容:“准。叫人持去,予丘卿。”崔燮就是高太监推荐来的,高亮自然就抢着领了旨。他接过卷子正欲退下,太子却又行了一重大礼,请求父皇:“父皇叫人送来的这考题出的极好,儿臣觉着做过一回,学问似更扎实了,愿再多得几份题目做。”太子若是要些别的,天子还得考虑国库、私库拿不拿得出,唯独要做卷子太容易。他便点了点头,叫高太监一并去翰林院传旨,叫他们度着太子的学力,隔些日子便仿着出一套这样的卷子送上来。高亮这回就不急着下去了,垂首站在那里,等着看太子还有没有别的要说。太子果然还不退下,微微吸气,又拱手恳求天子:“儿臣昨日见国子监生崔燮年轻好学,亦欲令他得沾父皇天恩,陪儿臣同作学士们出的题目,望父皇允准。”成化帝纳罕道:“叫他陪作?何不,叫你兄弟……”说到一半儿他才想起来,太子最大的弟弟祐杬才刚八九岁,和他的课业也差得多,果然不能陪作。太子只当没听见,神色恭顺地说:“儿臣也想看看旁人做的对错多少,比较一下,才知自己学得如何。”其实也可以叫内书堂的太监们陪考,不过成化帝方才险些连儿子的年纪都记错了,心里正略有愧疚,便把心里那个“不准”换成了“准”。反正也不是让崔燮进宫来陪读,至多是把他的卷子递进来,只叫太子知道他做的对错而已,又有什么费力的?成化帝想开了这点,又觉得太子做题只有一个陪考的太少了,索性多给了几份恩典,叫国学里挑选学业精熟、人品端正的少年秀才举人陪考。考完后由国学教官们计出对错的题目,挑出极优的答卷,送到东宫里供太子参阅。太子遥想着那些年轻人陪伴自己做题的模样,心里微觉期待,眼中淡淡含笑,谢恩退下去了。高亮领了旨便直奔翰林院、国子监,先后传了皇命。在国子监时还特地叫了崔燮,当面宣罢旨便笑眯眯地说:“崔监生,小爷看承得你好,你可也要自家争气,好生念书做题,拿出些成绩来给小爷看。”崔燮昨天才叫翰林大佬们考较了一回,今天就被皇上下旨当了伴考,说出来都得叫人嫉妒死。就连祭酒和教官们都含笑看着他,欣慰于他受了太子这般重视。然而他自己内心毫无波动,稳重淡定地答谢高公公,陪着教官们把他送出去,又回了诚心堂课室。高太监去后,丘祭酒便叫教官们向各堂监生们宣布这个消息,还要出几道题目,从国学生中挑出相应的人才。崔燮这个叫太子指定的人物不必考试,同窗们都满心歆羡地来恭喜他。还有几位立誓要选中,做上翰林亲手出的题目的青年监生凑上来与他搭话,说笑道:“我们这番虽不能进宫陪太子读书,也可算是伴读了吧?”宫里伴读的……那都是太监,侍读的才是学士。崔燮扯了扯嘴角,拍着那位同窗的肩,温和地劝道:“咱们这些普通人在宫外伴就得了,不用抱那么高的志向。”第137章崔燮当上这个宫外伴读,虽然身份上没有任何改变,待遇却骤然金贵起来了。晚上去跟谢助教补习时,抄的笔记比平常足足厚出三分之一,竟快要讲成加了。谢助教和蔼地说:“今日太子的卷子是咱们国子监出的,是以发回来给丘祭酒判阅。来日改由翰林出题,你们这些人的卷子恐怕也都得交由那些学士、修撰看。别的伴考暂且还没选出来,我就只管你,非得把你教到满卷无一错处才好见人。”崔燮科考在即,学着这些考试时用不着的东西,也有点儿虚,忍不住问他:“听说顺天府外已张挂出告示来,下个月就要科试,学生只作这样的卷子恐怕不足。先生可否再给我留些文章?”旁边正看着游记的王助教“啧啧”一声:“这样的虚心求学,怨不得中了小三元。灵台你不可辜负了他,别只想着陪考,该出的题目、批的卷子也得多出些。你若没空闲,我帮你出些四子书上的题目?”谢助教摆了摆手:“多谢沃焦兄好意,我倒还来得,只怕题目太多,这学生做不过来了。”崔燮笑道:“学生的本业就是作文章,哪里有什么做不过来的?若真做不过来,我自会来向先生讨情,拖一拖再交的。”他近日又不用搞三国展,陆先生忙着推广铅笔,也不大盯着他作诗了,倒是又腾出了不少工夫,正好做文章。只不过学业堆得这么紧,往后就没空给崔衡抄那些费力的完型填空、理解、案例分析……只能让他写小作文大作文了。他暗暗慨叹着自己不是个好哥哥,决定把谢助教留的题目拿回去也给崔衡分享一下。谢助教手边没有合适的题目,便随手指了一句“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叫他回去作文,又安慰了一句:“就只是场科试,不考也没什么。你在国子监念书,要应乡试还不容易?不用急着科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