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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霍临风眯开眼睛,迷茫地朝他望来。他像被抓包一般,顿时转身欲走。霍临风探手一抓,用十分力气把容落云拽来,拽到自己的腿上,按在自己的怀里。顾不得伤口疼痛,两臂环绕死死地抱住对方。“别走。”他埋首那颈侧,喟叹一声,“……小容。”容落云脑中一白……脸却红。第41章苦等多日,经受风吹雨打,霍临风此刻终于得到些安慰。他把容落云抱得紧紧的,但放松两腿,怕一身铁骨硌着对方。如此想着,不禁悄然一愣。夏日衣衫薄,容落云的一小团屁股压在他腿上,触感格外分明。热乎乎,软绵绵,揽着腰侧的大手忍不住向下移动。容落云僵住:“松开我。”霍临风老实些,又把手移回腰侧,然后搂得更紧。容落云偏着头不看他,嘴上命令他松手,而身子却乖乖待着不动。他温柔地问:“怎不推开我?怕我伤口疼?”对方不答,他又问:“既然舍不得让我疼,为何舍得刺我一剑?”容落云似是心虚,望着香炉保持沉默。霍临风道:“这一剑我躲得开,也挡得住。”他捧住容落云的脸一扭,让对方看着他,“我递上肩膀给你刺,是让你发泄消气,倘若不够,再来一剑也无妨。”容落云摇摇头:“就到这儿罢,我们别再纠缠了。”什么叫就到这儿?霍临风听出端倪,一股子焦虑在心头猛蹿。他强自压住:“我救过你一命,救命之恩加上这一剑,抵消我犯的错好不好?”语气包含委屈,见对方不松口于是颠一颠大腿。那一小团屁股颠起、落下、压实,蹭得他险些忘记说词。他低声道:“不凡宫的名声不好,我是官,初来乍到想要为民除害,所以潜入其中。一开始抱着惩恶的心思,可渐渐发现不凡宫并非传闻那般,因此我的目的也就变了。”“你想想看,我做过伤害不凡宫的事儿吗?破坏过任何计划吗?相反,我办事得力才获你赏识,对不对?”“我最初想要讨好你,于是投其所好假装喜欢温柔乡,可其他点点滴滴都是真心的。给你捉鱼,送你莲花,此间种种怎会是虚情假意?”“我从小被一堆人伺候大,茶都没自己烹过,若非动心动情使然,怎会连丫鬟活计都肯做?况且四位宫主,我有一视同仁吗?为何偏偏招惹你?”“我暗中查探你们,你们和朝廷往来,不也默默查探我?”霍临风分条缕析,从头捋到尾,“我最无法接受的,是你怀疑我和你在一起之后的真心,霍门虽然尽是忠臣良将,可也没忠良到搭上终身幸福。”这一字字、一句句好似连珠炮,容落云听得满脸怔怔。腮边一热,霍临风仰脸用气息拂他:“我非真心的话,拆穿走人便可,何苦巴巴地求你怜惜?”“小容,你怜惜怜惜我罢。”容落云的心脏绞出酸水儿,都是这塞北蛮兵拧的。他闭目冷静片刻,声儿不大地说:“我不生气了,但是我也不想再和你好了。”霍临风神色陡变,他的目的是求和,这算什么?!容落云说:“事到如今你做回霍将军,对你而言只是恢复身份,对我来说却等于换了个人。”他喜欢杜仲,杜仲无父无母,和兄长相依为命,是个能干又爱逾矩的弟子。杜仲经常挖苦他,然后又哄他,一声“宫主”就喊得他心神荡漾。他说过,会把杜仲放在心尖儿上,正因为放在心尖儿上,所以格外的深刻。霍临风莫名鼻酸,他假扮的杜仲是容落云第一个喜欢的人,并且如斯在乎,在乎到无法接受如今的他。他无奈又感动,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安静许久,他道:“你喜欢杜仲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来历,而是他的性格、相貌、对待你的方式,是他这个人。霍临风和他一样,你明白吗?”容落云似懂非懂,鼻尖一纵,闻到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严丝合缝地抱这么久,还颠来颠去,那肩伤被挤压开裂。霍临风吃痛,顺水推舟地求道:“伤口疼得厉害,帮我换换药?”容落云点头答应,总算从那腿上下来。他翻箱倒柜找棉纱和药酒,找齐回到桌边,发现霍临风已经困顿不支地睡熟了。他将人挪到床上放平,解封腰,抽绳结,剥开层层衣裳露出结实的身子。拆下洇血的棉纱,他终于看清这一剑有多深,不知会留下怎样的疤痕。一点点包扎好,该给人家拢住衣裳,他却滞着不动。容落云轻轻伸手,指腹点在霍临风的小腹上,那里有一道刀疤。顺着肌rou的沟壑游走,指腹移动到腰间,又到胸口、锁骨,最终停在咽喉处。他按一按喉结,惹得霍临风“唔”了一声。指腹继续作恶,滑过修长的脖颈,碰到下巴上那层青色的胡茬。果然扎手,扎得不痛,但是很痒。这时,霍临风含混地梦呓了一句。“什么?”容落云倾身笼罩,“你说什么?”霍临风咕哝道:“小容,落云……”容落云抿住唇,轻轻应了一声。霍临风又道:“小屁股好软……”容落云双目睁圆,两颊犹如抹了胭脂,这人在做什么不要脸的梦?他咻地跳下床,将纱帐狠狠一拉,然后大步离去。迈出门时忽然停住,僵着,臊着。反手向后摸了摸屁股,似乎的确……容落云脑袋一嗡,好似丢了礼义廉耻的酸秀才,又像破了色戒的小和尚,更如失了贞洁的大姑娘。他急忙跑出去,从廊子这头躲到那头,险些把容端雨撞倒。“慌张什么?”容端雨问。容落云嗑巴道:“没、没有啊。”他抹一把汗,“霍临风睡着了,明日一早就会离开,我、我先回不凡宫了。”他说罢就跑,生怕容端雨问东问西。此刻已是深夜,回到不凡宫时各苑漆黑。容落云懒得点灯,到无名居后摸黑进入卧房,衣不解带地朝床上一栽。杜仲就是霍临风,霍临风就是杜仲。他在心里老和尚念经,琢磨来琢磨去,渐渐睡着了。夏日的夜,蝉鸣盖过鸟叫,能活活鸣上一宿。晨光朦胧时,陆准从藏金阁出来,沿着小街朝里面走。途经莲池,见刁玉良划着小舟而来。“老四,起得好早。”“三哥,你也好早。”“我去无名居瞧瞧二哥,你做甚?”“我也瞧瞧二哥。”小舟靠岸,刁玉良跑来被陆准揽住,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向无名居。一个为了银两,要去当说嘴的婆子,一个为逛军营,要去做传话的丫头。容落云还不知俩叛徒正